第34章 34.质疑
陆繁荫简直是怀着想杀人的心情回到的教室。
考全班第二绝对不可能是偶然，就算是超常发挥，他平时的成绩也肯定不错。行啊，真会演戏，还在自己面前装得那么可怜巴巴！
哼，我这一腔温柔，终究是错付了！
她从教室前门一进去，就对上了坐在对角线另一头的郁子离。
这位戏精酷哥正以一种无辜的表情看着他，看上去十分的小白花。
郁子离在陆繁荫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发现她双眼微微眯起，放射出一种喜怒难测的微光，大概猜到自己已经露了馅，等人走到近前，便很自觉地把手里厚厚的复习资料卷成卷递给她，小声说：“随你处理，但别生气。”
本来陆繁荫是有无名火的，但是看到小白花版的郁子离，火气突然就降低了许多，现在见他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那个酷酷的动不动就龇牙的小狼崽呢？现在比金毛还金毛。
但她不动声色，接过了他手里的书卷，高高举起——别的不说，这人连卷书都卷得那么实心实意，恰好她一手能握住，厚度可观，真使劲砸一下肯定也挺疼。
认错态度real良好。
郁子离闭上眼，等待属于自己的最终审判，谁知道等了几秒钟那书卷都没落下来。
“班长大人，别逗我了，要打快打吧。”他眼睛都没敢睁，央求地说。
想象中的惩罚并没有发生，他反而听到一声忍俊不禁的笑声，睁开眼时眼前的女孩笑得狡黠而恣意，郁子离禁不住看愣了一秒钟。
陆繁荫得意地把书卷扔回他桌上：“让你害怕，比直接打你效果更好！”
“你不生气？”郁子离问，还从书包里掏出了一瓶暖呼呼的梨汁放在她桌上，把瓶盖拧松，“喝点甜的能让人开心。”
前排姜墨看完了戏，好奇地问：“生什么气？生什么气？快说来听听~能把我们班长惹毛的人可不多。”
“我才没生气，凡戏弄我的人，我必戏弄回来。”陆繁荫坐下，拧开梨汁喝了一口，甜滋滋的直抵心尖儿。
姜墨不甘心，追问：“酷哥戏弄你了？你俩这么有情调？”
“能说么？”陆繁荫睨着郁子离。
郁子离这会儿很老实：“能说。”
“这位酷哥，月考理科考了咱班第二，年级第五。”陆繁荫莫名有点骄傲，口吻不像是投诉，倒像是炫耀。
姜墨不禁睁大了眼睛：“卧槽……”似乎是觉得不妥，又立刻捂上了嘴，小声感叹，“酷哥你真的太会演了。”
“唔，论演技他能排年级第一，不，全校第一，”陆繁荫想起被苦苦“欺骗”的这些日子，忍不住拿眼刀削他。
郁子离无奈，乖巧地说：“我这不是心里没数么，上回没在学校参加期末考，之前的月考成绩也一般般，早为尖子这么多，我心里觉得自己就是中下游的，这次怕分数太难看，才拼命赶。”
“赔钱赔钱！酷哥考了咱班里第二，年级第五！”见裴西楼背着书包进来，姜墨赶紧跟他说，“你紧张不紧张？”
裴西楼淡淡笑了笑，回头冲郁子离比了个大拇指，回复姜墨：“我紧张什么，上次小组学习就看出来他成绩绝对不差。”
“西楼这次又是稳稳的班级和年级第一，他的地位没人能撼动。”陆繁荫笑道。
裴西楼估计早就料到了，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问她：“你这次第三？”
陆繁荫点点头：“嗯，跟酷哥差两分。”
姜墨紧张地问：“那我呢？我是不是又往下掉了？这次做题觉得特力不从心。”
“啊，我忘了看了。”陆繁荫怔了怔。
“繁荫你……”姜墨夸张地扶额，“见色忘友！”
陆繁荫有点不好意思，觑了觑郁子离，小声对姜墨说：“我是被酷哥的成绩惊呆了，之后没来得及往下看，就被老李把排名表给拿走了。”
“安啦~跟你开玩笑的，反正我的成绩在你们这些学霸当中不值一提，没看见更好，让我藏个拙。”姜墨感叹道，“妈呀，被班里前三名包围，压力山大！”
早读铃声响了，大家结束了闲聊，纷纷投入各自的学习。
发觉郁子离一眼一眼地看自己，陆繁荫偏头看向他：“？”
“确实不生我气了？”他小声问道。
陆繁荫笑弯了眼：“我有那么小气么，你成绩好我高兴都来不及，不过你还是语文拉分，要是再加把劲，估计能在年级前进一两名。”
“接下来能不能辛苦班长为我补习？”郁子离又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小表情，看得陆繁荫心里暖融融的。
她抬手虚虚地摩挲了一把他的头发，弯起眼睛：“放心，学习上的事，我责无旁贷。不过男篮那事儿没商量，你必须参加。”
“嗯，说话算话。”郁子离答应，然后又低低感叹了一声，“真是霸道班长。”
但是我喜欢。
陆繁荫也听见他这句了，突然就想到了姜墨老挂在嘴边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心里直乐，想着难道我这是“霸道班长爱上你”？
哈哈哈哈，有点好玩。
郁子离大概能猜到陆繁荫不会和他计较这个，但是看到她说起自己成绩的时候那种隐隐的骄傲，心里也喜不自胜。
他向来成绩不差，毕竟这是他唯一的武器，以前不管在哪个学校里念书，他都是表现最突出的那个。
其实这次也不全是故意逗陆繁荫，毕竟别的学校的教学质量不如早为，他心里的确没底。
寒假前郁丰雷来认儿子，闹得家里鸡飞狗跳，耽误了他去考试。郁董并不在乎，认为他在目前这个“垃圾高中”的学上不上都无所谓，表明开学会给他安排更好的学校。
郁子离虽然不想认这个爹，但是他不想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早为的名气全省皆知，他自然也会心生向往。之后一整个寒假都他都自己在家里用功，在网上找网课和学习资料，希望到了早为之后不至于太丢脸。
他确实没想到自己这次月考能考这么高。
既然开了个好头，接下来他也就放心了。
下了晚自习，郁子离和陆繁荫一起走到校门口，快要分别的时候，陆繁荫忽然叫住他：“对了，咱俩被绑架的事儿，郁叔叔查到结果了吗？”
“他还没跟我说，我回去问问。”郁子离其实也惦记这事儿，但他不太想跟郁丰雷说话，这两天也就没问。
而且他判断那次绑架不是冲陆繁荫去的，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陆繁荫瞥见了那辆跟在大g后边的黑色suv，拽住他的胳膊小声说：“我没关系，但你还是得注意安全。”
“嗯，放心吧。”郁子离目光寻到了她家的那辆迈巴赫，“刘叔等你呢，快去吧。”
“好，那我走啦！拜拜~”
郁子离淡淡笑着目送她上了车离开，才放心地走到大g旁边，拉开车门上去。坐上车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哥，郁丰雷今晚几点能回家，你知道吗？”他问道。
小张怔了怔，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郁董的行程我不太清楚，要不你问问他司机。”
郁子离没吭声，他跟郁丰雷的司机不熟，不想问，迟疑片刻，拿出手机来给易慎发了微信。
【二少】：慎哥，郁丰雷今晚什么时候能回家？
对方很快发来了回复。
【易慎】：郁董晚上没安排，应该已经在家了。
【二少】：谢谢。
【二少】：对了，绑架的事儿有眉目了吗？
【易慎】：我没有负责这件事，不太清楚，应该还在查，如果有线索的话，郁董应该会告诉你。
【二少】：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易慎】：客气。
进了金碧辉煌却空空荡荡的家，郁子离直接去了郁丰雷的卧室，敲了几声没人回应，他又去了对方的书房。
“笃笃笃”几声之后，门里传来对方的声音：“进来。”
郁子离并不怕郁丰雷，就是厌恶得不想和他说话，因此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进去。
郁丰雷戴着老花镜在电脑前看着什么，回头一看是他，冷哼了一声，摘掉眼镜说：“哟，稀客。”
“郁董。”郁子离觉得应该打个招呼，就这么公事公办地喊了一声，“绑架的事儿调查得怎么样了？”
郁丰雷站起身，屁股靠着桌子，端起手边茶杯啜了一口，眸色深沉地看着他：“求人还这么拽？”
“我没有在求你，如果你不说，那我就去报警，让警察来调查。”郁子离看到他这副拿捏自己的模样就烦躁。
郁丰雷勾了勾唇角：“不嫌麻烦那就去报。”
郁子离：“……”
他哽了哽，烦躁地说：“这事不仅跟我有关系，还跟陆繁荫有关系，是你大包大揽要去查的，这么几天了，你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陆家那丫头问你了？”郁丰雷饶有兴趣地问道，表情好像一个闲得蛋疼的吃瓜群众，“你俩最近关系怎么样？”
听他这问话，郁子离心底的反感快压不住了，但此刻不是吵架的时候，他只是冷声说：“关你屁事。”
郁丰雷没有生气，又喝了口茶，好整以暇地说：“不说算了。”
他放下茶杯，拿起老花镜戴上，转身正要坐下，就听见一直站在门口的那个少年无奈地唤了一声“爸”。
虽然声音很小，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已经足够令郁丰雷心生得意。
这个字从郁子离嘴里出来实在太艰难了，喊完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暴躁地攥了攥拳，垂眸不想跟对方对视，免得看见那张脸上露出的得意的表情。
郁丰雷心里有谱，拿捏人必须掌握分寸，逼得对方开口已经足够，没必要火上浇油。
他转身过去的时候，面色非常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温和。
“还在查，暂时没有结果。”郁丰雷说，“绑匪没有得手，你们跑出来之后他们也也溜了，绑你们的那辆车的车牌也被盖住了，没留下什么线索。你们做好思想准备，这事儿很可能不了了之。”
郁子离不相信地说：“不可能！”
“你在质疑我？”郁丰雷反问。
郁子离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在距离他只有三十厘米左右的距离停下，父子俩就这样互相瞪视着，谁也不让谁。
“绑我们的那辆面包车开进酒店停车场的时候不可能是蒙着车牌的，只要查他们进来的监控就能知道，连我都能想明白的事，你找的‘人手’不会想不到。”小狼崽冷声说，脖子上因为气愤而暴起了青筋，“郁丰雷，你别糊弄我，这场‘绑架’破绽百出，根本就不是真的。”
郁子离目露寒光，咬牙切齿地问：“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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