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操心
陆繁荫的手指被郁子离稍宽一些的指节撑开，紧张得一动不敢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敢轻轻回握。
少年感觉到了她的反应，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些，就算后来没有再靠在她肩膀上也没有放开，直到汽车停在了别墅区的院门口，才恋恋不舍地松手。
“到啦！”刘叔在前边说。
郁子离应了一声，说：“辛苦刘叔。”然后看了眼陆繁荫，“明天见。”
明天周日，照例是小组学习，想到隔不了几个小时又能再见面，陆繁荫心花怒放，唇角高高翘着落不下去。
“明天见。”她声音很轻，生怕刘叔听到自己语调中的笑意。
郁子离站在门口，目送着那辆迈巴赫远去，右手微微攥起了拳头，似乎是想把刚才的触感留在手心里。
他很胆大，也很紧张，心脏兀自“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好像忍不住想要表白了，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亲近她，拥抱、牵手，甚至……
少年的渴望里夹杂了一丝不纯洁的东西，这旖旎的思绪令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尽力把这些不该存在的想法赶出大脑。
他站在原地半天没动，直到一辆大g开过来，停在他面前。
车窗摇下来，露出了郁丰雷的脸：“在这儿站着干什么？”
“没什么。”郁子离转身想走进院子。
这个别墅区是闹中取静，外边围着一道院墙，要回到自己家还得进去走一段路。
易慎已经从副驾驶跳下了车，拉开了后座车门：“上来吧。”
“不用，就这么点路，走过去就行。”郁子离很排斥跟郁丰雷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待着。
易慎笑容可掬：“就这么点路，没必要兵分两路。”
伸手不打笑脸人，郁子离不想给易慎难堪，毕竟对方平时也帮自己不少，只好说了声“谢谢”，上车坐在了郁丰雷旁边。
“今天篮球打得不错。”郁丰雷没有看他，目视前方，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郁子离愕然，立刻对他怒目而视：“你监视我？”
郁丰雷：“……”
饶是他向来气定神闲，也被这句离谱的推测搞得额角冒出了青筋。
“二少你可真会开玩笑。”易慎转过身来打圆场，“郁董知道你有比赛，去体育馆看了，只不过时间原因没有待太久，但应该是赶上了最精彩的一段。”
郁子离问：“哪一段？”
易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给对方11号制造犯规那段。”
“那你们看得还不少。”郁子离确实是有些意外，没想到郁丰雷居然会纡尊降贵来看他比赛。
易慎笑道：“毕竟是你第一场比赛，我们好歹捧个人场。但是怕影响你，就没提前跟你说。”
“难道不是怕我打得不好，给你们丢面子？”即便如此，郁子离对郁丰雷这样做也没什么好感。
易慎乐了：“那怎么可能，再说郁董就很有运动天赋，你有他的遗传，肯定也会很优秀。”
“咳咳。”郁丰雷干咳了两声，半开玩笑地说，“拍马屁的意图过于明显了。”
“哈哈哈，领导领会到就好。”易慎跟郁丰雷之间倒是没有那么拘束。
郁丰雷顿了顿，转头看了郁子离一眼：“你对11号做得不错，对付这样的人没必要手软。”
郁子离没有吭声，他当然知道自己没错，但是被郁丰雷赞赏，就好像显得他俩一样似的。
这就很令他反感。
车开进了别墅车库，郁子离下了车，抢先跑了。
易慎下车，绕到后边拉开后座车门，等郁丰雷下车：“虽然没在您身边长大，但二少在某些方面跟您确实很像。”
“那当然，到底是我的儿子。”郁丰雷不无骄傲地说。
近些日子，他越来越喜欢这个跟自己在行为和思维方式上非常相似的儿子。说起来，当年方昭阳也很聪明，业务能力极强，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喜欢她。
相比之下，方昭阳的智商比孙梦高很多，郁子离自然也会比长子郁研出色。
易慎陪着郁丰雷走进通往客厅的走廊：“二少现在还是有点叛逆，时间久了他就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没关系，只要他决定来郁鑫，我就有办法驯服他。”不知郁丰雷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唇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熬鹰是需要耐心的，只有陪着他继续玩下去，才能保证他最后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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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组学习日，小组成员齐聚在陆繁荫家里。
吃早餐的时候，裴西楼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姜墨：“昨晚忙什么呢？又找不着人了。”
“嗐，别提了，我算是知道帮人补习又多费脑子了。”姜墨一脸困倦，“我给那个于啸风讲物理讲了小半夜，后来讲得我自己口干舌燥头晕目眩，手机都不想看，洗漱完了就睡了。”
一听这个名字，裴西楼的心重重地“咯噔”一声，接着心里陡然生起了一团火，烧得他胸腔快要炸裂。
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繁荫和郁子离也是一怔，互相对视了一眼。
“你怎么能帮他讲呢？”陆繁荫半开玩笑地嗔怪姜墨，“小叛徒！”
姜墨也有些郁闷：“我知道他昨天干了坏事，但是那跟学习没关嘛……一码归一码，人家追求上进，我也不好拒之门外。他们十九中的教学质量确实差了些，那些题连我都会，他居然不会。”
“那是他本来心思就不在学习上。”郁子离垂眸，语气意味不明地说，“十九中也有学霸，虽然比我们差一点，但也算过得去。”
姜墨不是迟钝的人，听得出他有些淡淡的不满，连忙解释：“抱歉啊酷哥，我知道你俩有过节，我也不是故意想帮他的，当时我被架在那儿了，要是别的事儿我肯定拒绝，可这是学习……再看他鼻青脸肿的那个猪头样，我就心软了。”
郁子离：“……”
你要是知道他怎么说繁荫，我看你还帮不帮他！
可这话他没法说，提都不想提。
“他就是故意找你卖惨吧！”陆繁荫无奈，“小丫头你也别心太软，最后还不是耽误你自己的时间。”
姜墨点点头：“我知道了，一定吸取教训，绝对不再上他的当。”
“这个人在十九中风评不怎么样。”郁子离瞥了一眼在旁边整个人快要气成熟螃蟹的学霸，明白他心里在翻江倒海，便忍不住多说两句，“学习本来就不行，还喜欢招猫逗狗，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不好背后说人坏话说太多，只能点到即止，希望姜墨能明白。
姜墨眨了眨圆圆的眼睛，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片刻后才说：“唔，我知道了。”
吃过早饭，大家陆续往学习室里走，裴西楼一反常态地没有跟姜墨同行，一个人拎着书包走在前边。
姜墨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郁子离快步赶上裴西楼，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有时间，我跟班长说说于啸风的事儿，让她劝劝姜墨。”
他们俩确实都不太适合跟姜墨说这些有的没的，要不然显得别有用心，只能让陆繁荫去跟她谈。
“嗯，多谢。”裴西楼点点头。
今天这一天，姜墨明显感觉到学霸对自己冷漠了许多，她心里也有点不舒服，但也没什么好办法。
她当然知道裴西楼为什么不高兴，可要是对方没有表白过的话，她还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去哄一哄，可现在大家把话都放在了桌面上，她就不敢了。
生怕给对方任何错误暗示，反而让他越陷越深。
有话不能说，心里确实堵得难受，还隐隐有些委屈，于是原本有点内疚的情绪，经过时间推移，变成了委屈。
姜墨心想，你们男生之间的过节，为什么要放大到我身上？我又没打算和他怎么样，叮嘱我这些做什么？
我也很无辜好吗？！
就算没答应你的表白，难道不能继续做朋友吗？做朋友为什么要这么小气？
不理人拉倒，我也不理你！
委屈就这样变成了愤怒，单方面的冷战变成了双方参与，于是那冷冰冰的气息很快被周围人所察觉。
晚饭餐桌上，裴西楼去洗手间，姜墨跑出去接电话，饭厅里的气氛瞬间松了一松。
严华小心翼翼地问：“姜墨是不是跟学霸之间闹别扭了？本来关系那么好，现在连个眼神都不愿对上。”
“咱们怎么帮着调解一下呢？”周婉也担心地说。
陆繁荫看了看郁子离，沉吟片刻：“等我回头问问她吧，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可能就是有点小矛盾。”
裴西楼和姜墨很快各自回来，饭厅里又恢复了压抑的气氛，好在这顿饭也已经吃到了尾声，又到了例行散步的时间。
“等我一会儿，或者你们先下去。”郁子离对他们说了一句，然后拽拽陆繁荫的袖子，“帮我上个药。”
他脸上那道痕迹比昨天更明显了，不过已经结了痂，应当用不着再涂药，这很明显就是有话要说，陆繁荫立刻点头。
严华看了看周婉，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他便说：“那行，我俩先下去溜达。”
“我回学习室背点单词。”裴西楼淡淡地说，立刻起身往外走，“你们好了叫我。”
姜墨目送他的背影，咬了咬嘴唇，沉着脸说：“我就在这儿等着吧。”
“好的，就上个药，很快。”陆繁荫拉着郁子离转移到了客厅。
虽然伤口结痂了，她还是拿出药箱，用小夹子夹了碘伏棉球，轻轻地给他在伤口上擦了擦。
“是要说于啸风的事儿吗？”陆繁荫问。
郁子离偏着头迎向她，“嗯”了一声：“还是你去跟姜墨说吧，于啸风之前在学校里交过不少女朋友，高一高二就换过四五个，这人品质就有问题。就算不是为了学霸，也得劝她离这人远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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