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8.默契
面对秒变脸的自家老板，总裁助理也难得一见地卡了壳，不知道该不该把话说完，因为眼前这人明显已经走神了。
“你说什么？哦，不用，不管了，明天再说。”郁子离收到陆繁荫发来的好友请求，迅速点击通过，反应过来之后，随口跟秦琴说，“不早了，你也快下班吧。”
不知道沾了谁的光，秦琴第一次听到老板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吗？”
郁子离眼皮一撩，觑了她一眼，恢复了霸道总裁的模样，秦琴立刻放了心，微微一点头，说了句“老板再见”，转身麻溜地撤了。
陆繁荫拿到他的微信号之后，就借口打工作电话，离开了客厅，回到自己房间的小沙发里窝着。
对方的微信头像还是以前的那个胖梨，她看了眼心里就嘀咕，都霸总了这样不觉得不够庄重吗？
算了，何必在意这些，没准人家给的只是个备用号。
昵称倒还是本名，现在看见“郁子离”三个字她还是有点应激，陆繁荫一加上对方便立刻改了备注，刚改完，那边的微信就发了过来。
【消失的混球】：荫荫~~
加了两道波浪线，文字里都透出那种黏糊糊的感觉，陆繁荫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荫荫】：你说你知道西楼不理我们的原因，是什么？
【消失的混球】：不如明天见面聊？你现在住哪里，我去你家楼下接你。
陆繁荫：“……”
过于明显了，小郁总！
【荫荫】：用不着，你可以发语音，我转文字看。
【消失的混球】：我普通话不标准，太为难ai了。要不咱俩语音通话？
陆繁荫开始犹豫，她突然觉得自己再度陷入被动。
联系郁子离真是个糟糕的主意。
【消失的混球】：通话聊得快，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她当然是想尽快结束这对话，从此让他在黑名单里吃灰。
【荫荫】：那好吧。
郁子离二话不说就把语音电话拨了过来，语调亲切：“荫荫~”
多年不见，他曾经清脆的少年音变成了富有磁性的成熟男人嗓音，在电流的加持下，听着很有点低音炮的味道，陆繁荫不由地心里一颤。
姜墨说得没错，有些事明明隔了七年，可再次面对的时候，就像是发生在昨天。
那些伤痛还在，心底的情意却历久弥新。
真是让人自绝生路。
“你都知道些什么，说吧。”陆繁荫冷声道，不想跟他多废话。
郁子离没有借故东拉西扯，立刻进入话题：“他之前的志愿一直都是学金融，你不觉得他突然改学医有点奇怪吗？而姜墨原本的志愿是学医，目标院校正是t大医学院。”
“你的意思是……西楼因为末儿改了志愿？”陆繁荫不可置信，“不会吧，学什么专业这可是人生大事，怎么能随便更改。”
郁子离淡淡一笑：“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很重要，对学霸来说，尽管重要，也无所谓，反正他都能学好，金融精英还是医学精英差别并不是很大。现在你也看见了，t大的本硕博连读，在心血管方面最牛逼的市二院心脏外科实习，还不够厉害吗？”
“西楼对末儿的感情有这么深吗？这么做听起来真的很深情。平时真是看不出来，谁敢往那儿想。”陆繁荫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郁子离躺在沙发上，看着办公室的天花板，幽幽地说：“有的男人不会把多爱一个人挂在嘴上，全都埋在心里。学霸可能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这也太不声不响了，万一搞错了呢？”陆繁荫嘟囔，“他好歹跟末儿确认一下也好啊。”
“从他的视角上看，所有的事都是确认过的呀！你忘了，他先问了姜墨的分数，听说她考得很好，不就等于默认她的第一志愿有谱了？但是据说那会儿姜墨还在跟于啸风纠缠，他也不方便多问。”
陆繁荫听他这么一说，突然间醍醐灌顶：“对，所以西楼才大胆改了志愿，报了t大医学院，但因为种种原因没说，稍后收到通知书的时候他又跟末儿去确认，只可惜末儿说的通知书和他说的不是同一个。”
“后来学霸应该是听说了姜墨跟于啸风分手的消息，我猜想他心里一定很高兴，想到了学校之后给姜墨一个惊喜，才没跟她说自己的志愿。接着他在报道那天问姜墨学的什么专业，因为他在学校里没能找到人。”郁子离条分缕析地说。
陆繁荫接着他的话茬继续说下去：“而他得知末儿已经开始军训，才知道两人上的不是同一所学校，但他没有跟末儿说这件事，因为——”
“因为他觉得这是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郁子离接口道，“可以想象他当时的心情，觉得被欺骗了，可对方并不是有意欺骗，归根到底还是他自己想得太美，他觉得丢脸，窝火，一气之下拉黑了姜墨，跟大家断了往来。”
陆繁荫想着当时裴西楼的状态，突然能理解他做的这一切——如此的阴差阳错，换了谁不难受，况且他骨子里还是那么的骄傲，如何开口跟人解释？！
这是想想自己都会觉得羞耻的事儿，又怎么好让别人知道！
既然没有缘分，不如彻底斩断，也好让自己死心！
当年真的是一团乱，不仅自己没工夫留意裴西楼，姜墨更是自顾不暇。她爸妈天天念叨着让她复读，她死活不肯，顶着压力才把志愿报上，接着又是于啸风无休无止的纠缠。
但凡她们两个其中有一人是正常状态，都会多问裴西楼两句，不至于造成这么大的乌龙。
所幸学医也是个好路子，并没有耽误裴西楼的前途，要不然陆繁荫和姜墨多少也会内疚的。
“没想到西楼对末儿的感情那么深。”陆繁荫感叹道，“我要是早知道——”
郁子离立刻说：“荫荫，这不能怪姜墨，更不能怪你，没有人拿枪指着他这么做，西楼改志愿肯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大家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跟别人没关系。”
陆繁荫：“……”
她自嘲地笑了笑，心想真是老毛病又犯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相，但我觉得这个说法是最合理的。”陆繁荫说，“只不过我觉得没必要让姜墨知道，免得她心里有负担。”
郁子离认可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跟你私下说。怎么样，学霸加了你们微信了吗？”
“加了我，没加末儿，她正郁闷呢。”
郁子离的声音突然就有点委屈：“哦……原来你是想帮姜墨才加的我。”
“你知道就好，毕竟我和你没什么可多说的。”陆繁荫冷声道。
郁子离没接茬，突然转了话题：“没关系，学霸那边我再去活动活动，毕竟给了微信还故意不加，这就显得是故意针对了，加了又反复拉黑也不好，大家都成年人，没必要这么幼稚。你说对不对？”
陆繁荫：“……”
你是不是在内涵我？
“冒昧问一句，姜墨同学现在还单身吗？”郁子离突然又问。
陆繁荫不耐烦：“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去打探一下学霸是不是还一个人，如果恰好都是，咱们可以帮帮他们，多给他俩制造机会，把心结打开。”郁子离煞有介事地说。
听了这话，陆繁荫揶揄道：“你们霸道总裁都这么闲吗？怎么这么八卦！”
还“咱们”，谁跟你“咱们”！
郁子离好脾气地说：“这是你教我的嘛，要关心同学关心朋友。在早为的时候他俩也帮我不少，人得知恩图报。”
“可算了吧，小郁总的‘知恩图报’我可是领教过，替末儿敬谢不敏了。”这些话总让陆繁荫想起那些回忆，曾经有多甜，想起来就有多伤。
郁子离沉默片刻，声音软软地说：“对不起，荫荫。”
“没必要，过去的事已经翻篇儿了，大家各自好好生活就行。”陆繁荫觉得自己跟他已经能说得太多，必须立刻打住，“就这样吧，我挂了。”
她不由分说地按下了挂断键，调到了拉黑界面，想了想，叹着气退了出去，只给郁子离设成了免打扰。
郁子离的性格她很了解，虽然现在看起来变了不少，但一个人内核是不会变的，他很有韧性，也很有耐性，如果拉黑了，肯定会想各种办法让自己把他放出来或者重新加上，这就多了太多相互纠缠的机会，实在没必要。
干脆免打扰吧，发什么不理他就是了。
“荫荫！你还在忙吗？！”外面传来姜墨高兴的声音，“我能进去吗？！”
陆繁荫笑道：“进来吧！”
门一开，不光姜墨进来，三大只也进来了，为重“duang”一下跳到了陆繁荫的大腿上，马特直接上床，大头则趴在她脚下的地毯上翻肚皮求抚摸。
“什么好事儿啊？”陆繁荫看着姜墨突然间高兴起来的表情，“跟变脸似的。”
姜墨坐在沙发扶手上，玩着她的头发，嘿嘿笑着说：“赔钱加上我了，还解释说刚才在加班没顾上看手机。我回了他一个‘忙吧，回聊’，什么也没说，怎么样，够不够高冷？哈哈哈哈！”
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陆繁荫心里乐，这俩人真有点天生一对儿的意思，谁也抗拒不了对方的魅力。
傲娇吧，高冷吧，最后还不得互相低下高昂的头颅。
“瞅你乐的这样，怎么，不生他气了？”陆繁荫挠了挠姜墨的下巴。
姜墨“嗐”了一声说：“有啥可生气的，又没有深仇大恨。可能当初他也记恨我没关心他高考报志愿的事儿吧，毕竟大家都哥们儿。”
“嗯，反正微信加上了，等回头慢慢再问吧，有心结总能解开的。”陆繁荫说。
俩人的手机同时“滴”地响了声，姜墨先掏出手机来看，乐了：“嘿，酷哥给我们拉了个群。”
陆繁荫也打开手机，便见手机上出现了个标题为“老友记”的群名，成员是他们四个。
【郁子离】：重聚开心！
【郁子离】：「红包」
姜墨眼疾手快地点了，大吃一惊：“一千块啊，酷哥，哦不对，心机男，出手果然大方！”
【west】：多谢小郁总。
“我就不感谢了。”姜墨一边说一边拱了拱陆繁荫，“快收红包，多少算点精神损失费。”
陆繁荫摇头：“我就算了，不想跟他再扯上关系。”
“我看这回难。”姜墨意味深长地说，“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陆繁荫不答话，戳了戳手机，重新拉了个群，除了她只有姜墨和裴西楼，取名叫“真朋友”。
【繁荫】：真朋友这里报道，红包就不发了，点滴在心头。
【west】：？
【墨】：繁荫要让心机男追妻火葬场呢，配合一下就行。
【west】：。
陆繁荫：“……”
她捏了捏姜墨的脸：“我看你俩配合挺好啊。”
“到底还是有默契在的。”姜墨一本正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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