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天庭
眼前云雾缭绕，一片白茫茫，姜与眠踏在白玉方砖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他第一次来天庭，从前缠着贪狼星君带他来，他次次都找借口晃下自己。
姜与眠小心隐藏着身上妖气，他来之前堂庭特意叮嘱了的，那身妖气若是透出来，怕是连贪狼星君的面都见不到，便被抓起来了。
“什么人？”
声音居高临下传下来，姜与眠抬头看去，高台上正站着一个身穿铠甲的武仙，那身铠甲与气度，皆可与贪狼星君略比一二。那武仙看到他脸的一刻，明显愣了愣，随即飞落到了他面前，不住地打量着。
姜与眠恭敬地欠身施礼，说自己是贪狼星君凡间的朋友，来这里寻他的。可那武仙却未答话，倒是眼中惊愕复杂，良久，才问出了一句：“你是辞昼的孩子？”
姜与眠点头称是，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武仙眼中闪过一丝嫌恶，不客气地说了一句：“你是妖物，天庭不可久留，见到他便尽快走吧！”
武仙说完又指了一个方向，姜与眠心里虽觉得怪怪的，可也乖乖道了谢。只是这一路走过去，他越来越觉不对，他爹虽是妖，可当初联手对付巫惑是天庭先提出的，好歹也算有求于人，怎的见了自己，倒这样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你是妖物。”姜与眠阴阳怪气地学着他说话，“贪狼星君都未曾这样说过我。”
“姜与眠！”半空传来贪狼星君的声音，姜与眠兴奋地跑上前，再一看他的三叉戟，早已修复如初了。
“你怎到这来了？”
姜与眠晃晃手中食盒：“我来给你赔罪的，堂庭特意寻来的酒，叫我带给你。”
贪狼星君冷哼一声：“叫你一人来，不怕我打你了？”
“不怕，堂庭说了，你是最有气度的！”姜与眠说着，搭上了贪狼星君的肩，两人一同去了贪狼星君殿中。姜与眠活像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在他殿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一通，直呆了半晌才走。
临下天庭，他又特意去炼丹房看了小矾玉，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神仙，可怪得是，那些神仙见到他那张脸皆神色复杂，只是与那武仙比起来，到底还对他客气些。
姜与眠不是粗糙的汉子，他自小被姜与兮养大，心思细腻，自然能看懂那些神仙看他的眼色。原本开开心心地去了，结果无端端受了冷遇，回来时，神色多少有些不自然。
也是不巧，他回来时与堂庭打了照面，眼中淡淡的委屈被堂庭一眼看了出来。追问之下，他才道出实情。
“有个武仙说我是妖物，叫我见过贪狼星君后便尽快离开。”
姜与眠眉头低垂，自小到大，他走到哪里都是万千宠爱，幼儿园时那些阿姨都抢着抱他，他还从未被人这般嫌弃过。
“我爹是坑了天庭，还是叛了敌了？那些神仙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堂庭听后似乎并没有多少惊愕，只安抚了他几句，告诉他一月后天庭将有盛宴，他到此已有五年，还从未正式拜见过玉帝，到时，他们二人一同去。
一月后，丝竹管乐，声声绕殿，盘旋着传到九重天外。半空漂浮着莲花灯烛，天河晶亮亮闪烁着银光，整个天庭热闹非凡。
云雾绕在姜与眠脚边，他跟在堂庭身后，身上白底蓝纹的衣衫衬得他如瓷如玉。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阶上，举止、神态皆无二致，除去样貌，他二人倒更像父子、像师徒。
堂庭余光向后看去，姜与眠今日稳重得很，许是察觉到堂庭的目光，姜与眠也抬头看去，目光对视，堂庭眼中隐隐透出了些许笑意。
九重天上，二人远远端立殿外，姜与眠已能感受到那股庄严之气，待行至殿中，他已是大气都不敢出。
堂庭上前几步，将手上寿礼献上，他说过，今日是王母生辰。姜与眠正在出神，一道空灵缥缈的声音传来。
“殿下站的可是堂庭？”
“是。”堂庭应得自然。
“身后的是谁？”
“是辞昼之子！”堂庭侧目看向身后的人，“姜与眠！”
姜与眠也适时上前几步，学着旁人的样子拱手见礼。堂庭说过，他虽是妖，可并不需惧怕天庭，只需做好小辈的礼仪即可。
玉帝问一句，他便答一句，待二人退出殿中，姜与眠手心已起了一层薄汗。堂庭看看身后正在出神的人，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啊？”姜与眠回过神来，“我好想发个朋友圈啊！”
他看着来往的神仙，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宫殿，有牛皮没地方吹，真的要把人憋死了。
“走吧。”堂庭叫道，姜与眠闻声紧紧跟了过去。
“那日你说，有武仙说你是妖物？”
“嗯，他的铠甲与贪狼星君的很像，手中还拿着一把云头刀。”
云头刀？那便是武曲星君了！堂庭心中有了大概。两人出了宫殿，殿外三三两两聚着不少仙人，姜与眠探头找着贪狼星君和小矾玉，却不巧见到了那日说他是妖物的武仙。
“堂庭，就是他！”姜与眠拉了拉堂庭的袖子。
堂庭顺他目光望去，果然是武曲。他与这人打过几次交道，他性急好斗，性子还不及姜与眠沉稳。
堂庭带姜与眠走下台阶，绕过众人，故意与他打了个照面。武曲目光掠过堂庭身后的人，与堂庭随意寒暄几句便要抽身离开。
堂庭余光看着他走过，突然开口问起姜与眠：“那日叫你送的酒可送到了？贪狼星君的戟被你砍坏，定是心疼得紧。”
姜与眠愣了愣，随即意识到堂庭的用意，立刻反应了过来：“送到了，他还让我下次小心些，不能再斩坏他的戟了。”
武曲的步子停了停，不禁回身打量了姜与眠几眼，贪狼星君是众星君之首，武艺与修为皆是众人中最出色的，他的戟竟会被面前这小子斩坏。
“小子，你叫什么？”
姜与眠循声看去，武曲正朝他走来。
“你我比试一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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