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007
时隔八天，高真和符文也终于离开地面的避难屋来到地面，他们看都街面上到处是各种城市垃圾，翻倒在地面被毁坏的车辆，各种路障、围忙苍蝇的垃圾桶。
而临街的杂货铺，门窗都坏了，特别是橱窗彻底碎裂，货架上放的食物基本上都抢空了，其他几个货架被扫掉了近半的东西，倒在在各种。符文也看到收银台后面的仓库门口的锁也被撬开，但是里面的东西只搬走了一半。
杂货铺后面的居住房屋，由于伏战一直在上面守着，房屋内部基本上还维持原样，没有被人入侵过的痕迹，最大的问题就是符文也和高真闯进来的那天，在墙壁上留下了一条血迹。
安琪让伏原先搬几箱饼干和水出来，自己带着高真两人用一些破旧的木板把橱窗口封好，作为临时的窗户，免得在被人闯入，虽然他家有伏战这样厉害的雌虫，但黑区多的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伏原一边帮忙搬箱子一边感到愤愤不平：“哥哥就是太好心，他们都快把店里搬空了。”安琪哥心软好说话，他哥大方不在乎这些小东西，伏原觉得自己为这个家庭的生计简直操透了心，现在家里多了四张嘴，不省着点都喂不饱这些小亚雌！
“你一个人小雌虫怎么这么爱计较呀。”安琪听见伏原嘀嘀咕咕的，小脸气得鼓鼓的，专门过去捏他的脸颊，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不是每个家里都有阿战这样强大的雌虫的，很多人家里只有亚雌或者是年迈的雌虫，他们没有专门躲藏疯化虫的地方，家里食物不够了只能出来觅食，阿战把食物分给他们，也是希望他们有更多的机会能够活下去。”
伏原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辩解：“没有、我，安琪哥，我就是觉得他们连感谢的字条都不留一个，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哈哈。”安琪笑得眼睛弯起，摸摸他的头，“小原，你要明白，如果你是为了得到别人的回报去做事情，那样你会变得越来越贪心！我们做任何事情都应该遵从自己的心意。”
“我知道了，安琪哥哥。”伏原听得脸色更红，几乎像一条火，狭长的眼睛长得大大的，用力点头，他有些别扭又有些认真地去牵安琪的手，跟他保证，“我以后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符文也大概地听懂了这段话，他忽然间对安琪有些刮目相看。原本以为安琪只是一个长着一张很软的娃娃脸，脾气很好的青年，一看上去就很好哄骗、做事又看上去很没有原则性的样子，但没想到他心里却有自己的一套处事方法，怪不得那天他看见自己和受伤的高真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领回去了。
于是这一天安琪领着两个少年把两扇橱窗全部用木板封住，破碎的灯泡换新，混乱的地面清扫干净，倒塌的货架重新陈列整齐，两个小孩帮忙把各种物品分门别类放到货架上，一直忙到晚上才算把杂货店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安琪向长期合作的供应商下了一批大订单，但现在黑区到处物资紧张，要一周后才能都货。
符文也在用锁链关门前，发现一个客人在门口徘徊，他穿着一件褐色的皮衣，外面明明不冷，还带了一条深色的围巾，刘海很长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看到符文也模样的时候，从刘海下露出一点的眼睛亮了一下，特意上下多打量了一眼。安琪急忙出来接待了他，他们应该是认识的朋友，对话语速很快，符文也背过身装作整理门口的杂志，一边竖起耳朵只听懂了两三个词语，类似停留查找之类的字眼，那个男顾客走的时候脸色，安琪送了他两袋压缩饼干和几瓶水。
之后安琪说他打算带伏原去隔壁社区的菜市场买点新鲜的食材回来做饭。高真听到后眼珠子一转打算跟上去，勾搭着安琪的肩，不断重复着仅会的几个单词：“走走，安琪哥，我也去。”比起符文也这种语言天赋极强的人，高真对新语言的听说能力明显很差，至今只能表达一些很简单的词汇，表达的时候一般都要配合上肢体动作，看上去夸张又搞笑。
特别是安琪哥这个称呼是高真跟伏原学得说话，伏原说的时候尾音比较高，高真就学他的语气，导致安琪觉得两人说起来都跟撒娇似的，根本招架不住。
安琪走之前还叮嘱林雅两个小孩：“你们和哥哥乖乖在家里，我去买食物回来。”他想起两个小朋友今天帮忙干活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样子，蹲下来温柔地安慰他们，“等过两天，伏战哥哥回来了，我们就带你们回家。但这两天不行，不可以乱跑，知不知道？”
两个小朋友听到后眼眶红红的，声音软软糯糯，乖乖的跟安琪保证：“安琪哥哥，我们会乖乖在家里不会乱跑的的。”甚至林雅还画蛇添足添油加醋地拍着胸脯，“我会照顾好傲娇小哥哥的。”
“哈哈哈。”傲娇这两个字一出来，高真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个给符文也取的这个绰号简直死死地戳在他的人生笑点上。
安琪站起来看着被小亚雌围住的少年，忍不住再一次感叹他的美貌，明明一盏灯照公平地在大家脸上，但这个少年就好像在发光似的，脸上的阴影恰到好处，勾勒出锋利又精致的美貌，怪不得老枭那样看惯美色的质人也都在问他，这孩子是不是给圣祭日那些大人准备的，吓得安琪赶紧否认。安琪看的时间过长，导致付文荣也都忍不住疑惑看向他。他不好意思的咳了两下，在符文也的视线里微红着脸，慢慢地挤出一句：“大家好好休息、休息。”他怕符文也听不懂甚至做了一个睡觉的动作，做完搔着头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高真见到这幕更是笑到不行：“学霸，你这脸真是男女通吃啊，我说，要是哪天穷到吃不起饭了，不如就上天桥支个摊，哈哈哈哈哈哈！”说完他火速在赶在符文也炸毛前拉着安琪和伏原转头就跑。
高真口嗨得次数多了，符文也如今都能直接无视他了，只是他若不作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就怕高真玩笑开得越来越过分。
林雅跑过来拉符文也的手，小声的叫他哥哥，澈明去另一把想拉他另一只手，却发现小哥哥手里拿着本杂志，他眨着圆圆的眼睛，也软软地叫了一声哥哥。
符文也发现刚才自己在整理杂志的时候顺手拿了一本，正巧是那本让他们突破三观的杂志，他本来想把它放回去，想了想眉头轻轻蹙起又展开，半蹲下来，扬了扬手里的杂志，说：“你们说给哥哥听好不好？”
如果这话被安琪听到，他肯定要大吃一惊，因为比起高真那一嘴口音跑到喜马拉雅山去的虫语，符文也发音简直和林雅一模一样，语言的表达非常流畅自然。在地下安全室的时候，他和高真就商量好，由性格表来就热情外放的高真去跟安琪和伏原打成一片，符文也选择和林雅澈明两个小孩一起看童话书学习他们的语言文字，双方互补。可惜高真在学习这件事上实在过于差劲，符文也已经在把童话书上每个字记到滚瓜烂熟了，但高真连他们的基础发音词都还没认清。
就在符文也通过杂志上这个宣传雌雌恋也可以幸福生活拥有后代的科普短片里终于知道这个种族的名字时，高真在外面的世界，也知道了另一件大事。
高真发现伏原不知不觉化出了鞘翅，但他的手指还保持的人类细软指尖的模样，街上几乎没有人，路灯坏了大串，只是偶尔才有一个会亮起来。伏原走在两个亚雌中间，眼神尖锐，时刻观察着四周，主动承担起了保护者的责任。
安琪心里有些后悔，不应该这么晚出来买菜，但家里只剩下化水吃得干粮了，看着这么多未成年的小亚雌，他觉得自己有责任让他们吃得尽量好一些。
只走过第二条街，高真就发现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差了，如果说在杂货店附近还能见到几幢六七层楼的房子的话，这一片全是那种一二层的矮房，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高真觉得有点像龙卷风过后的城中村，大量的违建塑料铁皮支离破碎地倒在路上，那些原本卖吃食的流动摊位聚集了很多流浪野狗和鬣狗的杂交犬，他们对着偶尔路过的行人呲出獠牙，但在看到伏原过来的时候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进狭长地只能勉强挤进一个人的过道里。
有一个同样长着鞘翅的男人在搬运残败倒塌的墙砖，高真发现他的那对翅膀拖在地上，借着一盏路灯的光，看得出颜色暗淡无光，比起伏原那对养的光润油滑的灰翅，简直天壤之别。
那人看到有人走近，威胁似的扬起自己的翅膀，但在认出安琪以后，慢慢地把翅膀收了下去，缩在一边继续把倒在他家门口的墙砖搬走。
安琪带着高真从那人家门口走过，二十米左拐，就是一间百平米左右的空间，门口亮着个霓虹彩灯，彩灯旁坐着一个抽烟烫头的男人，同样有一堆鞘翅，他看到安琪过来吐了口烟，打了个招呼：“头一天就跑出来，安琪，你也太大胆了。”
“家里没东西吃了。”安琪朝他介绍旁边的高真，只说了个名字，没有说起高真身份由来，因为黑区只有极其熟悉的人才知道彼此的情况，“高真，这是烽火，烽火。”他生怕高真听不懂，语速放得特别慢。
“你自己去拿吧，账我会记到伏战头上的。”烽火朝高真点了点头，他一把拉住一步一摇跟在安琪身边的伏原，把人一提留拉到自己身边，“小子还没断奶，整天跟着你安琪哥！”
伏原朝他挥拳头，他拿手一挡把他夹到腋下，屁股往霓虹彩灯旁的塑料椅子上一坐，烟灰弹到小朋友脸上，笑嘻嘻道：“里面都是亚雌，你去干嘛？”
伏原扭头一看，果然里面只有三两个亚雌在挑东西，他呼啦了两下，手臂没挣脱开，翅鞘地鼓了起来，生气地撅起嘴：“我要告诉我哥，你又欺负我！”
烽火哈哈哈笑了起来，他把伏原抓在手里，跟按住一只小耗子似的，颠来倒去的折腾起来：“真被安琪养得跟亚雌似的，咋这么娇气呢！雌虫还告状，丢不丢脸！”
“喂！”旁边的高真起先还能听懂几个词，后来他们语速越讲越快，逐渐听不懂起来，但看到在家里像个小霸王似的被对方一手掀翻在地，小家伙刚爬起来翅膀还没展开呢，就又被踹到地上，气得伏原眼睛都通红，干嚎一声，手指化出了利爪。高真自觉作为欺负过这个小怪物的家长，也有义务给孩子出面助威，“你干嘛呢！怎么欺负小孩啊！”
他的话是虫语夹杂着普通话吼出来的，烽火一时间没听懂，愣了一会回过味来，噗嗤笑了起来，烟夹在手指间，冒着烟：“伏原，你家这小亚雌，哪个山洞里冒出来的哟！他还给你出头哈哈哈，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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