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灭月“公子”
“气死我了！……我……我不行了，我要杀人！我要破坏！”我开始暴走，在空地上转起了圈子，将结实的石砖一块块地踩碎，把几棵碗口粗细的树一拳拳打断，将一个过路的瞎子手中的拐棍抢走插进了他的裤子里，然后从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女孩手里抢过一个馒头，当着她的面恶狠狠地一拳打飞。看着小女孩痛哭着跑开，我这才稍微平静了下来。
那个高大的男子走到我的旁边，在我肩头上拍了一下，笑道：“老兄，你再搞下去，灭月府前面的排场可就不太好看了。”
“他是城主的儿子，还怕修不起这些东西吗？”我一边说着一边停住了脚步。
一股强劲的能量被那男子拍进了我的体内，但是那个能量却没有什么侵略性，转眼间就消失了，就好像这个男子在试图向我表明身份似的。这能量感觉很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为了表现出自己眼光过人，我还是装出了一个认出熟人的表情，一边用手指点着他一边微笑说道：“我说是谁，原来是你这家伙啊。”
男子咧嘴一笑，还真以为我认出他了：“老兄，多日不见了。”
“你这臭家伙也不来找我，我本来说还要请你吃饭呢。”我假装亲热地说道：“不过三日不见当刮目想看哪。兄弟你比以前可要厉害多了呢，竟然把那什么F4给玩的跟小孩似的。”
“彼此，彼此，你也强了不少。”
“你瞧你，一见面马屁就拍上来了，要不我说我怎么老想着你呢，你这人就是说什么都让人听得顺耳。”
“这一点，兄弟你可比我强多了。”
“……岂敢岂敢……”
“……哪里哪里……”
我们俩就这么越说越近乎，就好像跟出生入死了多少次的好兄弟似的，其实我根本就想不起来他是谁。
九歌好像对套交情不太感兴趣，不过就是在一旁摆弄他那个乐器，时不时用手指弹一下，发出了难听的怪声。
这时高大建筑的大门被打开，左敦从里面缓缓走出，冲我们三人微笑说道：“几位，我们公子有请。”说着他右手顺势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九歌一抱拳，说了声“劳驾带路”，便和左敦一起走了进去。
“有请？莫非灭月还要请我们喝粥？”想到此我精神头立刻来了，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那个高大男子则慢慢悠悠地走在我后面，一边走还一边四处乱看，就好像是在逛街似的。
一进到里面，一股纸张的气息立刻扑面而来。
我们已经来到了一个房顶非常高的大厅之中。从外面看这又高又大的建筑是长方形的，但是进去了才知道，里面的空间竟然是一个圆柱体，更绝的是四周墙上有许多凹进去的格子，里面摆满了数不清的书籍和卷轴，就好像一个图书馆似的。正门不远处有一个木制的宽大楼梯，紧紧地靠在四周墙上，呈螺旋状向上延伸过去，一直通到上面一层。大厅里的气氛十分的忙碌。差不多有三四十人，不断地从楼梯上跑上跑下，嘴里叫着一些不明所以的数字，从空格中找出书或者卷轴来，急匆匆地跑上楼去，不一会儿又跑了下来继续找别的书。而在地面上也有十多人，他们的工作是从地上捡起掉下来的书再摆回去，所以就不是那么紧张了。
“住的地方这么奇怪，真不愧是残月的弟弟。”我心道，觉得这对姐弟一个喜欢住在坟墓似的庙里，一个喜欢住在图书馆里，恶趣味的水平都差不多。
左敦看到我惊诧的表情，还以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书，便微笑地对我说：“我家公子自小喜欢读书，更喜欢收集书，所以就盖了这种地方把自己的书都搬了过来，而这里还是他众多书房里面最小的一个。”
我点了点头，就想拍灭月的马屁一下。谁知我还没动嘴，九歌倒是抢了先了：“常闻灭月公子有好学之名，今日一见才知道果然如此，真是名不虚传。”他虽然是拍马屁，但是马屁拍得非常的真挚自然，令我这拍马高手都不禁暗自叫了声好。
“呵呵，下面都是他的书房，真正的寝室是在上面一层，公子在那里等着我们。”说着左敦便带着我们几个一起开始爬楼梯，一边走又一边唠叨了半天刚才抢粥的事情，外加说了很多灭月的好话，不过我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随便在那些书槽中瞟了一眼，没有一本看过的（纯粹废话），但却看到了很多很奇怪而又有点熟悉的书名，像什么《铁桶梅》，《菜脯团》，《蓝帝外经》，《患媳远嫁》，《掀桌称怪》，等等等等。本想抽出一本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作为一个男人的本能告诉我在这里当着众人面看这些书好像有点不太合适，所以就此作罢。
不一会儿我们便已经走到了上一层，穿过一扇门，环境立刻改变。
这个房间里没有一点下面的噪音，非常的安静。房间形状跟下面书房也完全不同，呈正方型。里面空间很宽阔，四面各有一个巨大的窗户，上面盖着一层淡蓝色的薄纱，让照进房间的阳光变得非常的柔和舒服。房间里没有什么家具，只在门的左方不远处有一张藤条编制的床，而在床的前面有一张造型古朴的长桌，一个身着紫色长衫男子端坐在桌子后面，背对着我们。
“公子，几位抢到粥的高手都在这里了。”左敦恭敬地说道。
这个坐着的男人自然就是灭月公子了，他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只是不断地接过从底下拿上来的书，随便看了几眼便递回，同时在一张纸上写下些数字，交给拿书的人，任由这些人一边叫嚷着一边快速冲了出去。
“这里第一位高手名叫九歌。”左敦开始介绍起来：“他是强音道听天居士的高徒，‘惊涛战曲’已经有了八成火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九歌朗声说道：“不敢当。”
左敦顿了下，瞟了瞟那个高大的男子，跟他耳语了一下，这才说道：“第二位是一位游历四方的侠客，叫做朗宾，刚才他以小石子攻击皑凫四煞，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是个暗器的高手。”
灭月公子一边将一个拿书人打发了下去，一边点了点头。
“这位么……”左敦开始介绍我了，弄得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就好像在进行找工作面试似的。
“这位公子姓银，叫子诶，他是……”左敦刚完说了我自己起的假名，灭月公子突然摆了摆手，用一个充满磁性，也稍带稚嫩的声音说道：“好了，左总管，你下去吧，另外叫书房的众人暂时不要再上来，休息片刻。”
“是。”左敦不敢违命，赶紧从门口处走了出去。
灭月公子等左敦走了出去，这才站了起来，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当他的脸刚开始转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那脸上皮肤太嫩了，完全不像一个男子应该有的皮肤，转过来的姿势有点忸怩，更加不像男人。等他整个脸完全面向我们的时候，我更是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禁使劲眨了眨眼睛。
眼前的这个“公子”哪里是个公子，分明是个大美“女”！
灭月“公子”身上紫衣十分宽大，所以看不出身材如何。他胸前虽然平平如野，但是很明显腰肢纤细，双腿细长，还是一个标准的瓜子脸，正好是我喜欢的那种(我呕），肌肤白暂光滑，如同丝绸一般；柳眉凤眼，假如一定要形容那眉目的话，那我只能用“风情万种”这个词了，虽然用在形容男子身上让我想吐。他的嘴唇更是一个标准的美女嘴唇：樱桃小嘴（更想吐）。最要命的是那如青葱似的纤指，看似柔弱无骨，竟然比他姐姐的手长得还漂亮！
作为一个见惯大场面人来说，本来对这个应该已经见惯不怪了。但对于“二仪子存在”这个传说以前一直是道听途说，根本没有见过真的，所以这次见到灭月“公子”竟然这么“漂亮”，我差一点就露出了一个见到怪物的表情，不过幸好悬崖勒马，因为这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本来我以为自己神经已经很坚强了，但是比起旁边两个人还差得远，他们竟然丝毫不动声色，完全不以为异。
“好家伙，你们弓虽！”
※※※
为了不让灭月从脸上表情看出我的真实想法，我努力地装出一个完全不为所动的神色，心里却在琢磨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他……到底是男，是……女？”
“还是个……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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