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突生大变
“恭喜老弟啊，你有喜了。”葛纳阴阳怪气地冲我微笑起来。
“什么？”我听了这话差点在原地把自己给绊了一跤，因为他这话实在是太荒谬太胡编了！
“我，我有喜……喜……喜了？”
“不错，哈哈！”他大笑起来，还以为我不明白“有喜”是什么意思，又解释给我听：“就是说你这小王八有‘孩子’了！”
“不会吧？难道是前辈刚才还没骂过瘾？”我干笑道：“所以就开起了我的玩笑了。”
“放屁，老子给人看病向来说一不二，绝不乱说，你当我医神那个名号是怎么得来的？”葛纳“呸”了一声，又笑了起来：“老子要是错了的话，就是他妈的猪养的！”
“妈的我要是有喜了，那你这肥猪就能下猪仔了。”我心中念道，根本不信他的话。
“你医术是不错，不过记性儿可不咋地，竟然连我是男是女都忘了啊。”
“我靠，老子也他妈没说你不是男的。”葛纳一脸嘻皮笑脸，好像等着看热闹地说道：“不过我刚才在你这剑柄上传来的脉动的确是喜脉。假如连喜脉都认不出来，老子不如改行去干杀猪好了。”
“不可能！”我装出了个抱头悲哀状，仰天长啸了道：“我是个男的啊，怎么可能会怀孕了呢！这传出去还叫我如何作人？！老天待我太不公了！”叫罢我又摆出了个因为太激动了差点就岔气儿过去的样子，心道你这胖子既然想危言耸听，我就陪你玩下去，看谁表演的技术更高超。
“你先别急，我可没说你是怀了孕。”葛纳没看出我是在装，脸上笑意却渐渐收起，头一次冲我正色说道：“有喜脉的原因，是因为你肚子里多了这把剑。”
“这剑怎么了？”我见他表情严肃，感觉他不太像是在开玩笑，赶紧收起了玩笑之心。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被它刺穿没有死，但是它现在居然成为了你身体的一部分，和你血脉相连，你的脉动也能从这上面清晰地感觉到。”葛纳说道：“不过奇怪的是，我刚才摸到这把剑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到了面传来了两个不同位置的心跳的声音。”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一个非常有活力的心跳，是你的。另外一个则是非常微弱的心跳，我也只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竟然是从这刺进你身体的半截剑里传出来的，跟喜脉的脉向几乎一模一样。”
“那是什么意思？”我不解道：“难不成你是说，我肚子里的剑是活的？我要生个小剑剑出来？”
“老子怎么知道？这你该去问这把剑。”他又问道：“是不是你肚子上多了这剑以后，身上便出现剑气？”
“不错。”
“那么这剑扎在你肚子里，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不仅没有任何不妥，我现在刀枪不入，力量，速度，感觉都比以前强了很多，即便身体上受了伤也能很快就愈合，只不过是愈合之后变得有点像是金属的样子罢了。”说着我将右胳膊上被风姿割成布条的袖子拨开，露出了皮肤上面早已经愈合好的伤疤，里面透着一股淡淡的金属的色泽。
“老弟你难道就没想过将它拿出来看看？”葛纳问完后又微笑起来。
“我倒也想把它给拔出来，否则我这样子太招人注意了。”我说着在那剑柄上使劲拉了一下给他看：“不过根本动不了分毫，就好像铸在了我身体里似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葛纳拧嘴一笑：“我劝老弟你还是尽早把这剑从自己肚子里弄出来，否则的话，嘿嘿嘿嘿，你可小心点了。”
“你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否则的话老子哪里去看下面的好戏，哈哈哈哈！”
这胖子话说了一半便故作高深不再多言，转身边走进了寻医楼里面，倒把我给弄得越来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看他那神秘的样子，好像是看出了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似的。”我琢磨道：“不过我这一身剑气全是拜这肚子里的剑所赐，假如把它拔出来的话，不就又回到了以前没用的样子了吗？”想到此，我便暂时打消了取出这剑的念头。
※※※
我跟着葛纳一起走进这寻医楼里。这个房子里面非常宽阔，家具没有多少，倒是各种各样的草枝树根铺了一地，还有捣药烧药用的工具，也四处乱放着，几个烧着的火炉上还“咕嘟嘟”地煮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液体，药香四溢。
“可千万别踩到这些药，否则老子生剥了你！”葛纳冲我硬声硬气地说道，自己走到屋里的一扇门前，手握门把，一努嘴：“你的手下在这里。”
我小心翼翼地饶开地上的药走到了那门前，心中想道这屋子虽然宽阔，但也绝对装不下三百来人，不禁疑惑起来，问道：“他们全在这里吗？”
“进去便知。”葛纳不再废话，已经推开了那门，我还没来得及走进去便闻到一股异味从里面传出来，就好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以后的气味，刺激得胃酸立刻向上乱涌，差点就当场吐了出来。
“好难闻！”我捏住鼻子叫道，向那屋子里望去，不禁大吃了一惊。
这屋子中间则盘坐着两个人，竟然是伯古和凯思。凯思伯古坐在凯思身后，双手探出，抵着凯思的后背。他双眼紧闭，身体微微战抖着，满头流的都是冷汗，脸上皱纹深陷，看起来竟然好像比以前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而坐在前面的凯思也是闭着眼睛，脸上肌肉抽动着，神情痛苦无比。他裸着的上身透出了一股莫名诡异的紫黑色，胸口处更是有着一道可怕的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地渗出黑血，那令人作恶的气味竟然就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怎……怎么会这样！”我惊道，便想走上前去看得清楚些，却被站在一旁的莎娜给拉住了。
“不可。”残月走到我的身边，冲我冷冷地说道：“凯思现在身上毒气散发，变为毒瘴，你靠近的话恐怕会被立刻毒晕。”
“那么……伯古他……”
“伯古他为了救凯思，已经将自己全身的魔力注入了他体内，保住了他的心脉。这是唯一一个能够暂缓毒性突发的方法。”莎娜说道：“不过他几天不吃不喝不睡，现在怕是已经快要到达自己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怎么回事？！”我冲残月叫道：“你不是说他们完好无缺吗？！这是怎么回事？！”
残月走到一边，没有回答我。
我这时突然又想起了一个更加可怕的问题，不自觉地颤声问道：“其……其它人呢？”
“没有了其它人了。”残月没有感情地说道，手一指凯思和博古：“你的手下只剩他们了。”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你对我说过你‘将他们全部擒下’！你……你竟然骗我……”我吼道，不知道是否因为情绪波动得太大，声音竟然一下子变得沙哑了。
“是的，我的确说过这话，但我没有骗你。”残月说道：“他们两人就是你‘全部’的手下。”
“你将他们全都杀了？对不对？”我紧紧将拳头握紧，情绪激动地大声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残酷的女子肯定早已经将他们杀死了！”
“哼，你的心里又开始恨我了吗？”残月继续用她那冰冷的语调说道：“假如不是我杀的你想怎么干？是我杀的又如何？”
听着她那寒冷如冰毫不在乎的语调，一股不可抑制的愤怒直冲上脑，然后怒意一下子变成了能量，碎心剑法的“怒火起无名”自动启动，带着我的身子动了起来，脚下狂蹬，猛地向残月冲了过去！
“是你杀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郡主小心！”莎娜惊声叫道，没料到我会突然发难，但她速度也是奇快，闪电间已经将自己身后的红剑抽出挡在了残月的面前，谁知道残月竟然将莎娜推开，丝毫不惧我的去势。
“杀了我的话，这世上就没有能够救这两人了。”残月冷冷地说道，冰冷的声音直刺入我的脑中，我心中一惊，立刻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愤恨，使劲停住了自己向前疾冲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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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觉得脑袋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这么巨大的变故发生实在是的太快了，我甚至有了种疑幻疑真的感觉。
“告诉我……”我沉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莎娜。”残月说道：“你跟他说一下那天的情况吧。”
莎娜应了一声，冲我说道：“我们接到达至的传信后立刻向那山寨赶去，达至说他在饮用水和食物里面下了麻药，我们赶到就可以将他们全部擒下。谁知到了那以后，里面已经全是尸体了，唯一一个还有气息的--”她指了一下凯思：“就是他。”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上次与那些忠诚的士兵的告别竟然变成了永别，心中开始隐隐作痛。但我随即想到是达至下了麻药在先，飞云城士兵们的死恐怕跟他脱不了干系。
“达至那个小王八，我要宰了他！”我恨恨地说道，杀意立起：“假如不是他下了麻药，那些飞云城的士兵又怎么可能引颈待毙……”
“不是这样的，很多尸体都把自己身上的兵器抽了出来，从他们死的样子上看是经过了一番搏斗才被消灭的。”莎娜摇了摇头，说道：“而且饮用水和食物好像并没有被动过的样子，可见当时没有几人中了麻药。”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使劲一攥拳头，说道：“达至是你们的人，你自然会帮着他说话。”
“信不信随你，我们毋需再作什么解释。”残月这时冷冷地插口道：“莎娜，你再跟他说说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吧。”
“有的人是脖子上中招，有的人是胸部中招，就好像凯思一样。但所有的人都是一招毙命的。只有凯思活了下来，这可能因为他身体素质远超旁人的缘故。”莎娜继续说道：“虽然尸体上泛出紫黑，但他们显然在毒发之前就已经被杀死了。”
莎娜每说一句话，我心中就沉重一分，脑海中不自禁地出现了飞云士兵们在死前挣扎的痛苦神情。想来想去，他们的死的始作俑者其实是我。假如我当时不把他们带到这里，假如我不让他们去攻击三王的山寨，假如我让他们跟我一起进入蓝月城，他们现在恐怕也不会有这种结局了。
三百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被我一个接着一个的错误决定给带上了绝路。他们找到我是为了希望，但我却成为了他们希望的终结者。想到此，我混乱的思绪渐渐被强烈的自责所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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