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养狼为患8
乔乐乐笑出了声，“你能不能把爪子伸出来给我看看？”
墟夜警惕地后退半步。
“看看都不可以吗？”乔乐乐落寞地垂下眼帘，“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小土狗内心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挣扎，最终还是伸出爪子递给乔乐乐看，漆黑的利爪又短又细，和疾风狼银色的狼爪完全不一样。
但这可是吞天犬的爪子啊！
乔乐乐双手捏住小土狗的肉垫，指腹在爪钩上轻轻一擦，脆弱的皮肤瞬间出现一道裂口。
墟夜看到鲜红的血迹，顿时缩回爪钩，只留下肉垫，“你做什么？”
“你们妖需要修指甲吗？要不要我给你修剪修剪，我不会弄痛你的。”
墟夜听出了乔乐乐的弦外之音，“你想要我的指甲？”
“给吗？”乔乐乐满心期待。
小土狗在一通戒备、狐疑和猜忌后，献上了自己土狗形态的指甲。
回去之后，墟夜就莫名变回了狼型，从外面回来的赤月看到巨狼，露出欣慰的笑容：“恭喜，看来你找到了变回来的办法。”
巨狼低下头，伸出缺了一根指甲的狼爪，金色的双眸恹恹的。
这下他更没理由去找乔乐乐了。
她还要指甲吗？
另一边，乔乐乐用自己的血画了第一张真正的金箭造化符，黄符之上金光涌动，在长弓上面轻轻一拍，一支金箭赫然出现。
她对着窗外射出一箭，“轰”地一声巨响，屋顶上打盹的老者猛然震醒。
“成了？”
老者掐指算了算，缓缓睁大双眼，这才几天，小丫头片子这么快？
早知道乔乐乐有这种天赋，他当初教什么乔楚尘，十几年啊，若教的是乔乐乐，她能达到何种境界？！
光是想想，他都种错过一本绝世秘籍的遗恨。
老者再也矜持不住了，从乔乐乐的屋顶翩然而下，一副绝世高人的姿态。
“小丫头，你确实有几分天赋，勉勉强强能入老朽的法眼。”
乔乐乐当着老者的面，关上窗户。
老者憋着一口气，这不识好歹的丫头！
“丫头，别人跪着求我，我都不教他们，你……”你不懂见好就收吗？
少顷，乔乐乐推开窗，惊讶地看着老者：“师父怎么站在窗外，要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吗？”
老者被乔乐乐装傻的模样气得面色土灰，后知后觉那声“师父”，心情刹那间雀跃起来。
喝杯茶？那不就是拜师茶？！
他哼哼两声，心道：算你识相。
乔乐乐恭敬地给老者奉上一杯茶，“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老者往日那些不满和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喝下清茶，笑出了一脸的褶子，满腔豪云壮志无处抒发：“好！你日后便是我的二弟子，只要老朽活着一日，必不会让你受任何欺负！”
“那我们说好了。”乔乐乐笑着露出小虎牙。
老疯子笑容一顿，这丫头什么时候长出的虎牙，怎么感觉上了贼船？
乔乐乐想起后来老疯子赴约去了狼烟山，直到狼烟山之战开始都没有再出现，因为是次要角色，他甚至没在后面的大纲里。
“师父会一直留在王府吗？”
老者沉默地摸着胡须，叹了一声，放下茶杯道：“丫头，两个月后我出趟远门，归期不定，你有两个月的时间跟我学金箭造化符，能学多少便看你的天赋了。”
“还回来吗？”
“为何这般问？”老者看着乔乐乐担忧的神色，苍白的眉毛轻笑开来，“会回来的。”
次日下午，乔乐乐就见到了小皇帝，是个外表阴郁的少年。
他坐在池塘边喂鱼，全然没有初来乍到客人的感觉，好似到哪，哪里就是他的地盘。
乔乐乐跟在乔逸轩身后，小皇帝扫了她一眼便转过头继续喂鱼，和被逼着来相亲一个德行。
“你就是远安县主乔乐乐？”小皇帝问。
面对小皇帝不咸不淡的态度，乔逸轩始终保持着微笑，乔乐乐能看出他的笑不是发自内心的，给人一种很冷漠的气场。
乔乐乐低下头：“拜见陛下。”
小皇帝爱答不理，淡淡地点了下头，把鱼食放到乔逸轩手上，“乔爱卿，朕听说你们王府收了一只品相极好的狼妖，怎么不带朕去看上一看？”
“狼妖野性难驯，上个月便跑了。”乔逸轩手捧着鱼食，移动到方便小皇帝抓取的位置。
小皇帝遗憾道：“太可惜了，朕听说那匹狼妖耳朵上有妖晶，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妖啊。”
“朕还未见过天妖。”提起天妖，小皇帝的表情显然雀跃了几分，目光灼灼地盯着乔逸轩，“倘若朕攻下狼烟山，收天妖做妖侍，这天下便没人不敢不服朕了吧。”
“狼烟山妖群聚集，非人力可破。”
“乔楚尘也不行？”
乔逸轩眼神暗藏冷意，轻笑道：“乔楚尘他也是人，做不到以一敌千。”
“若朕给他十万兵马，命你为统帅呢？”小皇帝轻描淡写的模样如同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乔逸轩抿起唇。
小皇帝目光转向乔乐乐，像极了和原身意气相投的纨绔：“听说你学会了金箭造化符？有兴趣杀妖玩一玩吗？”
昨日的事情，今日就传到了他耳中，乔王府里有小皇帝的眼线？
乔乐乐露出三分腼腆两分胆怯，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不敢……”
小皇帝轻皱眉头，乔乐乐的性格与他得到的情报不一样，他讨厌这般胆小弱懦的女子。
“也是，女子娇弱，就该养在府中好好宠着，做做女红打发时间。”
乔逸轩挑眉，转眸对乔乐乐吩咐道：“你回去继续刺绣吧，小心点，别再刺破手指。”
乔逸轩在提醒乔乐乐不要乱放箭，乔乐乐意会点头，向乔楚尘继续领教“刺绣”去了。
小皇帝遥望着乔乐乐小碎步离开的背影，感叹道：“与传闻不一样呢。”
乔逸轩笑着说，“三人成虎，王信之乎？”
“将信将疑吧。”
转眼过去了两个月，乔乐乐总能在窗户上找到某妖的指甲碎片，她怀疑墟夜把二十个狼爪剪光了。
她把狼妖的指甲收起来，只留吞天犬的指甲在身上。
某日突然听到手腕上的金链子响了两下，以为是错觉，定睛看了好一会儿，一道刺眼的白光陡然射''入她的瞳孔。
[……？]
[……。]
[……！]
乔乐乐先是听到一阵分不清在说什么的电流音，而后就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周围白茫茫一片，迷雾缭绕。
乔乐乐很快判断出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她是在梦里。
人影缠了一层白雾，看不真切，但她的身形乔乐乐却无比熟悉。
乔乐乐张了张唇，短暂地“啊”了一声，没有迟疑地开口道：“乔乐乐。”
“是我。”原身的声音听起来很累，她向前走了几步，发现无法靠近，便留在了原地，“你见过楚尘哥哥了吧，他好吗？”
乔乐乐说：“他很好。”
“你觉得他好吗？”原身问乔乐乐对乔楚尘的感觉。
乔乐乐一开始没懂，原身便说得更明白点：“你喜欢他吗？”
乔乐乐沉吟：“有个哥哥的感觉还行。”
“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原身叹道，“他只给我一炷香时间来见你，帮我完成心愿吧……”
乔乐乐打断道：“他是谁？谁让你来见我的？”
原身声音顿了顿，片刻才道：“我不清楚，他告诉我，他和你一起的，是你的系统。你……不知道他的存在吗？”
乔乐乐：“……”
我有系统？！乔乐乐震惊得无以言表，她怎么不知道她有系统？
乔乐乐听过最大的笑话，就是她身负系统，而系统的存在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白雾中乔乐乐看不清原身的表情，原身张了张唇，似乎要说什么，忽然又抿紧双唇，再开口，语气中多了一份坚定。
“我的心愿是，帮我杀光天下所有妖！”
乔乐乐苦笑：“您高看我了。”
“你可以的！”原身激动起来，四周的白雾剧烈颤动，如沸水蒸腾，“你借用了我的身体，就要完成我的心愿！我要他们死！他们不死，楚尘哥哥就要死，他不能死！”
白雾面积扩大，原身的身影消失在白雾中。
乔乐乐皱了皱眉，暴躁的电流音再一次充斥她的脑海。
[……！]
[……？！]
乔乐乐听不清电流里的声音，脑海一阵眩晕，头重脚轻地在白雾中走了几步，突然天旋地转，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炽热的火焰灼烧帘幔，躺在床榻上的乔乐乐浑然不觉。
怜儿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在火光映照下仿若鬼魅丽影。
“小姐，怜儿服侍了你七年，你也该帮帮怜儿了。怜儿想要你的脸，想变成你，你不出声，便是同意了。”
怜儿话音刚落，榻上的少女手突然抽搐了一下，曲起的手指异常狰狞。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系统的电流音在少女脑海中响起。
[要么退出去，让宿主帮你保护乔楚尘；要么继续固执着，在短暂地苟延残喘后，重蹈覆辙。]
这是我的身体！你不能剥夺我活着的权利！
[不，你误会了，你早已在上一个时空死去。这具身体用了你的成长轨迹，却从来都不是你的身体。一个灵魂只有一次活着的机会，死了便是死了。]
你骗我！你在骗我！我才是乔乐乐！任何人都休想取代我！
0808系统直想爆粗口，忍着头疼，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
[既然你选择后者，作为交换条件，我将在你死后，剥夺你全部的灵魂力量。]
你不能这样！
原身不知道灵魂力量是什么，但她不愿意和系统做任何交换，她相信自己可以不死，能够再次复活是她靠着自己的能力得来的！
0808系统果断切出原身的意识频道，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一件很恐怖的事实——他联系不上宿主！
还有更糟糕的，很多需要宿主同意才能使用的权限，眼下都没法使用。
早在宿主进入书中世界之前，他就把已经身死的原身的魂魄拉了进来。
按照他以往的经验，等原身的意识觉醒，便能与其签订契约，让宿主达成原身的心愿，获得原身一半的灵魂力量。
但是他没想到，原身临时变卦，心愿从让乔楚尘活下来，变成杀光天下所有妖。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糟心的原主了，本想把原主的残魂当场送走，可是缺了宿主同意，主神居然怀疑他有反噬宿主之嫌，把原身的灵魂释放了。
虽然这具身体是按着宿主的模子刻的，但原身的灵魂与宿主同样契合它。宿主还是新手，在没有他协助的情况下，不宜和原身发生冲突。
为保证宿主安全，他只有等原身下一次身死，才能安排宿主重新苏醒。
所幸获得原身全部的灵魂力量后，它刚好能换到一个实用性很强的被动技能——[濒死]。
[濒死]：死亡降临的一瞬间，你的身体警觉到了危险，它将最大程度抵御伤痛和生命流逝的速度。7日的弥留，死神会伴随在你身侧，灵智低下的它们感知了死神的气息。
[濒死]主要包含两个作用，一个是锁血七天，还有一个是附带的，能震慑灵智低下的低等生物。
对拥有系统的宿主来说，[濒死]是一个很强大的buff，但是……
想到这里，0808开始头疼，他没办法联系宿主，也就无法告知宿主，她必须在七天之内奶满血，不然就真入土为安了。
0808进入休眠前，不死心地又一次连接宿主的意识频道，没有意外地失败了。
它和宿主的意识频道代码太相似，只差开头一个数字，本以为是缘分，它才接受了这个任务，没想到竟然是孽缘！
“乔乐乐”紧闭双眼，怜儿和系统的声音在耳边交错。
既然时间倒流，让她重活一回，她又怎么甘心离开，系统的威胁在她看来只是无用的恐吓，她必须活着，因为她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
“乔乐乐”弯曲手指，摸向枕头下乔乐乐画的一张金箭造化符，倏地睁开双眼，恶狠狠把金箭刺''入怜儿的胸口。
“你……”怜儿惊恐地睁大双眼，握住胸口的金箭不敢置信地瞪着突然暴起的少女，“你怎么会写金箭造化符？”
“乔乐乐”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唇角似要延伸至耳根，纤细的手指粗鲁地抓住怜儿的头发，四周的火焰愈烧愈猛，她的脸竟比怜儿要鬼魅几分。
“想取代我是吧，也不想想你有什么资格，你这只肮脏龌蹉的画皮妖，就该永远沉沦在臭水沟里。”
怜儿脸色大变，一个劲地往后退，头发被“乔乐乐”牢牢扯住，她疯狂挣扎着要摆脱那只手：“你到底是谁！你不是乔乐乐！你不是！”
“乔乐乐”阴沉地盯住她的眼睛：“你们这些妖，何时才能灭绝？”
“乐乐！乐乐你在里面吗？”房门外响起乔楚尘惊慌失措的声音。
乔乐乐阴狠的眼神一滞，脸上绽放出激动的笑容：“二哥！”
重生一世，她一定要那些妖付出代价！谁也不能伤害她和楚尘哥哥！
……
半年后，
高耸入云的山崖上回荡着阵阵低泣声，悬崖峭壁中间凹陷出一个洞口，洞中爬满绿色的蜘蛛。
五名少女被蜘蛛网捆在一起，其中一个身体僵直，全身皮肤煞白，她的腰间被利器豁开一道裂口，血液淌得满地都是。
祝晓偏头看了看身旁流血不止的少女，厌恶地蹙起眉头。
医者仁心，自己该出手救她，可是一想到她往日的恶劣行径，便打心底反胃。
如今想这些又有何用，乔乐乐的血都快流干了，纵然神仙来了难救。而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能管得了别人的死活。
祝晓心下担忧，墟夜他们何时才能发现自己被万毒蛛精掳走了？
浑身吸附毒性液体的巨型蜘蛛忙碌织网，它的复眼时刻盯视下面五名少女，看到有名少女失去气息，懊恼地吐了道极粗的蛛丝，从洞顶垂直悬落。
这名断气的少女活着的时候太过狡猾，三番四次想要逃走，踩碎了它好多卵。
它一气之下重伤她，未曾想她那么娇气，居然一夜都熬不过去。
现在它去哪找五行属金的少女？
凑不齐五行，它便无法化形，这人类少女若是能活过来多好。
蛛精止不住异想天开，它打算把死去的少女扔下悬崖时，少女奇迹般地有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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