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见
唐洛凡跑了两条街，终于甩掉了二哥的追赶。
他自己在路边叫了辆出租车回家，坐进车里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接下来还是躲不过回家，面对家人啊。
唐洛凡愁眉苦脸地给二哥发信息：【谈判呗，条件你出。】
二哥回复的很快：【给我一条关于大哥在公司业务上的信息。】
唐洛凡：
看来，大哥和二哥是真的不合。
二哥还想让他在中间当间谍。
他想了想，修长干净的指尖在对话框里缓慢地敲出一行字：
【好。但是，今晚我没见贺淮的事你不要告诉咱爸。你跟他说我们见过面了，我对贺淮很满意。】
二哥：【成交。】
唐洛凡扔掉手机瘫倒在座椅上，对着出租车车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为了躲避炮灰剧情，却要跟如狼似虎的家人们周旋。
司机大叔边开车，边热情地问他：“小伙子，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失恋了？”
唐洛凡有气无力：“相反，刚定下一门亲。”
司机：“哎呦，那是对方要求太高了吗。不过你这么帅的小伙子，老丈人那边应该不会太为难吧？”
“要求啊？”
唐洛凡哼笑道：“以后离婚了，我能拿到一大笔补偿金呢，够我花一辈子呢。”
司机：
他侧目看了看唐洛凡白皙帅气的脸，尬笑道：“对方是富婆吧，这年头能傍上富婆也不容易。”
“不是富婆。”
唐洛凡偏过脑袋，一双漂亮的杏眼带着散漫的笑意瞥向司机，说：“是个有钱的老男人，长得可帅了。”
司机大叔彻底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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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别墅。
唐洛凡刚一进唐家别墅大门，二哥突然冲过来，一只胳膊勾起了他的脖子，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控制在了怀中：“混蛋，竟敢玩我！你给我过来！”
“二哥”
唐洛凡试图挣脱，只是他稍一用力，二哥横在他颈前的有力的臂弯就越是用力勒紧着他。
感受到两人的力量差距，他只好试着谈判：“刚从不是都说成交了么？”
唐钧迩冷笑，钳制着他往家里走压低声说：“让我帮你隐瞒可以，你告诉我为什么？”
唐洛凡被他拽的踉踉跄跄：“什么为什么？”
二哥：“为什么不见贺淮？为什么要直接答应联姻？”
唐洛凡：“你先松开我。”
唐钧迩反而加重了力道，拖着他走：“老实点，来我房间。”
父亲和大哥还没回家，家佣们看到两位少爷的纠缠在一起的架势纷纷躲避，没有人敢出来劝架。
好不容易看到赵叔，唐洛凡急忙喊：“赵叔，赵叔，快来救我。”
赵叔站的笔直恭敬，笑得和蔼可亲：“二少爷，三少爷是要较量一番么，三楼的练功房空着呢，我马上让人给二位少爷准备练功服。”
唐洛凡:
赵叔，你变了。
你不再是我的赵叔了。
唐洛凡欲哭无泪，蔫蔫地被二哥拖进了房间，老老实实地盘膝坐在地毯上，接受‘拷问’。
唐钧迩环抱双臂，居高临下：“说吧。为什么要逃？”
唐洛凡视线漂浮：“就第一次相亲没经验，紧张了。”
唐钧迩晃了晃拳头：“唐洛凡，你再这么糊弄我，我真会揍你！”
唐洛凡烦死他这么动不动就要威胁收拾他的态度，扬起脑袋吵起来：“反正都要为了互相利益联姻，见不见又怎么样？直接结婚不就好了。”
唐钧迩冷笑：“见都不见却答应跟人结婚？唐洛凡，是你脑子有病，还是你以为我脑子有病？”
是啊，脑子有病才会同意跟一个没见过面的人结婚。
唐家人不会逼他，他可以直接拒绝联姻，从此远离主角攻受更容易脱离炮灰剧情。
只是他经过这两天的调查，也发现了一些情况。
唐鼎集团目前所有项目都正处于蓬勃发展期，看似强盛但资金链总处于紧缺状态。就像一个绷得过紧的弦，稍不注意就断了。
如果能跟贺家合作关系会引来更好的市场信赖，从而能给唐家引来更多投资资金和股东。跟贺家联姻是最好的加强市场信赖的手段。
贺家具体情况他不知道，但小说中对于贺淮的设定是：为了脱离贺家的掌控而选择跟唐家联姻，从而获取了更多的人脉资源，达到了他独立的目的。
既然是互相利用，那为何不把利益运用到最大化？
反正离婚后，他还能领到一大笔离婚补偿金呢。
只是这些话唐洛凡要是说出来，唐家人会直接拉他去看心理医生。
他苦哈哈的寻找借口：“我答应跟贺淮结婚是因为这大概是我唯一能为这个家，争取到利益的方法了。”
唐钧迩眼眸微动，低头审视着他：“为这个家争取利益？”
唐洛凡一手撑着下颌，小声嘟囔着：“我没你和大哥那么厉害，不会也不想接手公司的什么项目。你是财务主管，当然明白联姻能给公司带来更多的资金投入。”让两家公司互惠互利，”
“反正贺家也是为了利益，那谁还在意我跟贺淮的感情怎么样？跟贺淮见不见面又如何？两家互相达到目的后再离婚就是了。”
坐在地上的男孩平静地说着这些话，那张清俊的脸上带着份看破一切的无奈，眼眸中却透着纯净无暇的亮光。
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但却做出的选择绝不是看上去那样单纯。
唐钧迩敛眸垂望着这样的弟弟许久，突然放下手臂走了过来。
唐洛凡以为二哥要动手揍他。
紧绷着浑身神经想要躲开时，二哥的手掌却落在他头顶重重地揉了一把，沉声说：“回你房间去吧。”
唐洛凡：？？？
“那，那今晚的事”
唐钧迩转过身背对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他：“成交的事不会变，我会跟父亲说你见过贺淮，答应跟贺淮结婚。”
“但你也别忘了你的许诺，一周之内给我一条关于大哥在公司内部的消息。”
唐洛凡：
---
周日早上。
唐洛凡起床后，果然发现父亲和两个哥哥都已经离开家，各自忙业务去了。
他站在二楼走廊上，将一楼宽阔的大厅尽收眼底。
他听说这个家是父亲和母亲一起设计的。
家里的每一面墙，每一扇窗都带着简约的现代艺术风，每一个角落的摆放的家具，灯具和物件都无比昂贵奢华。
可这家里的主人呢？
过的日子简直还不如社畜，连休息日都没有，图什么呢？！
唐洛凡耸耸肩去了车库。
一个多小时之后，他开车到了市郊外一个废弃的公园，看到了一栋欧式风格的两层小楼。
楼前的邮箱上贴着一个小小的标牌：艺斓油画艺术工作室。
应该就是这了。
唐洛凡把车停在楼前，摁响了门铃。
不一会，门铃传声器里传出来一位女性的声音：“请问您是哪位？”
唐洛凡：“我找李子弦老师。”
“您有预约吗？”
唐洛凡想了想，抬头看到了门口亮着光的监控器。
他说：“我没有预约，但你可以跟李老师说我叫唐洛凡，是苏蔓的儿子。”
对面没了声音。
但唐洛凡依然望着闪着灯的监控器，平静地等待着。
几分钟后，一楼的大门‘咔擦’一声打开，一位头发蓬乱，身上穿着满是油彩污污渍围裙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女人两步跑下台阶站到唐洛凡面前，带着两片厚厚黑眼圈的眼睛惊愕上下打量唐洛凡，粗声喊道：“卧槽，你特么真的是唐洛凡啊！我特么还第一次见你真人呢！”
唐洛凡被这个女人的样子和干哑的粗嗓门吓了一跳，禁不住后退了两步，疑问：“哪个，您是李子弦老师？！”
他看了好久才从这位带着黑眼圈，说话爆粗口，穿着不修边幅的女人身上，找到昨晚在新闻里看到那位神态优雅，气质稳重的李子弦的影子。
李子弦不住点头“哎，是我。您怎么找到我这里了？是苏老师有什么事情么？”
唐洛凡摇头：“不是，我来是想问问你我妈现在的情况。”
李子弦，
“您是她儿子，怎么还来问我老师的情况？”
唐洛凡苦笑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家的情况。”
李子弦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算了，你先进来再说。”
她把唐洛凡领进了工作室，带进了一个接待客人的房间里。
李子弦的助理小乔进来给他们送了两杯咖啡，面无表情地说：“先生请用。”
唐洛凡听她的声音，就知道是他刚曾摁门铃时接线的女孩，对她点点头，说：“谢谢。”
“不客气。”
小乔还是面无表情地回答，转身走了出去。
李子弦端起咖啡杯子，解释：“你别在意小乔的态度，她是昨天打玻尿酸打太多，现在整张脸都凝固了，笑不动。”
唐洛凡：“哦。”
“你为什么会来我这里找苏老师？”
唐洛凡解释：“我三年前丢过一次手机，换了新的手机号后却突然联系不到她了。我想她应该也是去了别的国家，也换了手机号。”
“昨天在新闻上看到你，所以想来找你，希望你能帮我联系上她。”
李子弦带着重重黑眼圈的眼睛突然漂浮不定，小声心虚道：“其实，我也没有苏老师的联系方法。那天领奖时说那些话，是为了让艺术界的人都知道我是苏老师的学生顺便蹭蹭苏老师的名气。”
唐洛凡：
“但是！”
李子弦立刻挽救资金形象，说：“我知道她工作室一名助理的电话，我现在给你打打问问。”
唐洛凡像是看到了希望，眼睛嗖地亮光，说：“谢谢，那就麻烦你了。”
“你等我下。”
李子弦离开房间，蹭蹭蹭地跑去二楼拿手机。
等待的几分钟里，唐洛凡看到了房间里面摆放着几幅油画。
都是李子弦的作品，但他一眼就能出来这些作品的深度和强烈艺术感。且每一幅作品里多多少少都带着点母亲的绘画风格。
尤其是那幅名字为《月夜》的作品。
深谙的夜幕下，点点星光和银辉般的月光给夜幕上照亮出一层层光晕，每一道光与影的交汇都处理极其完美。这是高难度的色彩处理技巧，也是他最需要学习克服的技巧。
唐洛凡站在那幅画前，仔细地观察光影间的色调变化。
李子弦边打电话边下楼，再次进入唐洛凡所在的房间时电话也打完了。
她双手一摊，失落道：“那位助理说，他现在已经不在苏老师工作室上班了。而且苏老师前些年去了意大利，手机号码什么的全换了。他也联系不上苏老师。”
唐洛凡张了张口，轻声叹气，小声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果然，他还是不能有太多的期待。
唐洛凡伸手抚摸着《月光》的画框，问道：“李老师，请问你还收学员吗？我喜欢你的画风，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拜你为师。”
李子弦手机差点掉到地上：“等等，等等，我可不敢当你老师。您可是苏老师的儿子。”
唐洛凡摇摇头：“我跟我妈学画只学到初中，之后几年都没有碰过绘画。现在就连之前学的也忘的差不多了。”
“最近我想再重新捡起绘画，而你是我母亲的学生。如果还想延续母亲教过我的绘画技巧，只能跟着你学了。”
“啊，这”
李子弦望着眼前这位认真拜师的帅气男孩，面露难色。
她从不收徒，首先是没时间。
再则她已经在油画艺术界有了一定的声誉和地位，绘画作品上也有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收徒的话，如果徒弟能在她的指导下有所造诣还行。可如果徒弟一事无成，那么做为老师的她，同样落下庸师误人的笑柄。
所以，她收徒定的是慎之又慎。
谁知道这位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到底，是不是画画的材料？
但她又不能直言拒绝，毕竟唐洛凡是她曾经老师的儿子。
正当她抓着蓬乱的头发为难的时候，小乔助理敲了敲画室门，走了进来说：“李老师，有位先生想来咱们画室学画。他是刚入门的新手，说想学最基础的涂色。”
李子弦想都没想，摆手道：“画室不收学员，让他回去吧。”
小乔充耳不闻，递给李子弦一张资料，说：“这是那位先生的要求和报酬。”
“都说了不招学员的，多少钱都不”
李子弦接过纸条瞄了一眼报酬金额，“卧槽！”
意识道自己反应过大，李子弦赶紧收起她瞪大的熊猫眼，装模做样轻咳一声说：“我，我可没时间带学员，而且咱们画室也没有其她老师，还是让他走吧。”
后面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视线还却不住瞄着资料上写的金额。
小乔面无表情补刀：“李老师，这个金额足够您偿还拖欠的几个月银行贷款利息。”
李子弦：
是的，她缺钱，她是一个非常缺钱的艺术家！！
画室收学员跟她本人收徒弟性质完全不一样，徒弟的成绩会左右她的声誉。可画室学员的话只收钱教学就好了。
她内心挣扎，艰难说道：“那先看看是什么人吧？”
这间画室外面相隔着一道玻璃墙，透过玻璃墙挂着百叶窗就可以看到外面待客厅的情形。
李子弦拨开些窗页，透过几厘米的缝隙悄悄望外面探望。
唐洛凡也禁不住地望了过去，他看到客厅里有两个男人，一名坐着沙发上，一名像是助理秘书一样的人站在那人旁边。
等他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一位男人面容时，他眼睛骤然一亮：卧槽！
唐洛凡砰然心动，心里忍不住地跟李子弦一样爆粗话：好特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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