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归巢
马车突然的颠簸晃醒了碧.安迪德斯，这些天她其实已经适应了在马车上的生活，但是刚刚那个幅度有些大的晃动让她肋下那道愈合没多久的伤口处传来了一阵刺痛。年轻的贵族少女从车厢最后面属于她的小小空间里立起了上半身，她稍稍掀起了车厢尾部的厚重帏布，一道清晨森林里特有的朦胧阳光照了进来。从树叶缝隙里漏进来的阳光并没有影响到其他各自躺在宽阔车厢里的孩子，但是森林里的清晨特有的微凉雾气还是让碧身体微微发寒。
驾驶着第二辆马车的年轻法师尼米兹先生发现了醒来的少女，温和的魔法师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脱下他那顶礼帽向着她微微致意。少女冲着这位一路保护着他们逃离帝国的法师露出了一个礼貌而甜美的笑容，然后就放下了帏布，生怕寒气冻到其他比她年纪要小的多的孩子们。
驾驶碧所在的这辆马车的，是有着长长白色胡子的法师佛洛依德，他此刻正抱着双手坐在驾驶座位上低头打盹。一双只能隐约看到形状的透明双手浮在空中抓着缰绳，代替他控制着马车，刚刚的颠簸显然没有影响到这位老法师的睡眠。
突然，那个曾经碧在营地见过的被尼米兹先生称呼为“索尔先生”的神秘黑袍男子出现在马车前进的路上。几乎是在他出现的一瞬间，那双透明的手就放缓了马车的车速，后面的尼米兹驾驶的第二辆马车和最后的四批驽马都一起跟着开始减速。
车队很快就在黑袍男子身前停了下来，老佛洛依德因为马车的停步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马车前因为面光而露出帏帽下一张黑曜石面具的索尔。
他和尼米兹一起从驾座上下来，向着索尔靠拢了过去。
年轻法师尼米兹向着索尔行了个礼，问：“早上好，索尔先生，前面有异常情况？”
显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跑在了车队之前负责开路的神秘男子索尔摇摇头。
老佛洛依德伸了个懒腰，问他：“那是怎么啦？还有不远就能到长牙象集市了，我们停在这里干嘛。”
索尔指指天又指指马车车厢，然后从嘴里冒出一个“布”字。尼米兹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立刻充当了他的翻译官对着老法师说：“佛洛依德老师，索尔先生的意思是还有一段距离，这些孩子需要吃早餐了。一会布鲁尼就能赶上来，他让我们先和孩子们提前告知一下，免得一会吓到他们。”
老佛洛依德正了正他那顶古典派的高高法师帽，哈哈大笑着说：“索尔，你要是个人类姑娘就好了，整个但丁堡里不论男女，就属你最细心。尼米兹，叫醒孩子们，我来弄顿像样的早餐吧。在帝国境内这群孩子也没像模像样吃过一顿饭。”
尼米兹向着两位长辈微微躬身后就开始行动起来。很快，两个车厢里就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索尔看了一眼车厢，向后退了一步，就消失在了一片树荫下。
然后，老法师仿佛变戏法一样从手里变出了一根只有极少数法师才有的法杖，他嘴里默念了一阵咒语，然后对着两辆马车后的驽马们挥了挥，食材、炊具、地毯等等东西就从它们背上的行礼中飞了出来。在那些按着顺序浮空飞行的东西后面，都隐约能看见一双透明的手。
仿佛有一支隐形的厨师小队在有序忙碌，很快，那些东西就在马车旁边的空地上搭建起了一个露天的临时厨房。陆续下了马车的孩子们都见过类似的情景，并没有像第一次看见那样惊讶，但是这神奇的画面仍然牢牢得抓住了他们的视线。每一次这些神奇画面的出现，都让他们愈发期待那位年轻温和的法师尼米兹先生和幽默风趣的老法师佛洛依德所提到的嘉斯汀法师学院。
片刻之后，碧和其他总共二十六个孩子围在了两个篝火堆旁边，喝着浓香四溢的燕麦粥。一把浮在空中的剔骨刀不停得从篝火架子上空烤得金黄油亮的鹿腿上割下薄薄的肉片，然后那些肉片就被那些透明的手轮番送到饥肠辘辘的孩子们碗中。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碧作为这批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已经俨然成了这群孩子中的领头人。或许是都经历过可怕的事情，这些最小一个才九岁的孩子都很表现的非常懂事。碧知道，凭尼米兹他们，在帝国腹地中，能做到的也只是能将他们这些各个家族、部落仅存的人转移出来。或者这三个强大的法师能从“清道夫”和十字军手里暂时救下这些孩子的家人，但是未必能让他们逃离后续的围捕。这些孩子们也许没有和自己一样亲眼看着家人倒下的残酷经历，但是都毫无疑问面临过生离死别。
食物很快就全部进到了孩子们的胃里，碧和另外一个篝火堆那边名叫罗洛诺夫的少年开始指挥着孩子们就近解决生理问题。在这段逃亡时间里，他们已经习惯了少女和少年的指挥，展现了很高的配合度。
尼米兹安静得看着这一幕，转头对着刚施完法自动清理现场的老法师说：“佛洛依德老师，老师一定会很高兴看到这群孩子的，他们比我们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可优秀太多了。”作为学院第一批学生，尼米兹和所有同窗口中的“老师”专指基戈尔。
“啊哈，那肯定，基戈尔当然会满意。毕竟你们这批孩子是要花钱买的，这些孩子可不用。”老佛洛依德无比赞同得回答了尼米兹。
年轻法师显然没有学会老法师的幽默感，一时没能接上话。
这时，远处的树林上空传来了一阵嘈杂的鸟叫声，一群止戈森林的特产——格格鸟好像被什么惊动，哗啦啦飞起一片往着北方快速逃窜，而不远处的林子里也传来了很多动物凌乱的脚步声。
尼米兹抬起头望向来路方向远处的天空，和老法师说：“是布鲁尼，来的好快！”
孩子们吓得有些惊慌失措，这时备受他们信任的法师尼米兹的声音清晰得传入他们每个人的耳朵中。
“各位勇敢的小女士和小先生们，不要惊慌，一会来的是我的同学，也是你们未来的学长布鲁尼和他的，嗯，伙伴小蒂尼。布鲁尼先生和小蒂尼有点特殊，嗯......可能看上去有点凶。但是相信我，他是一名温和善良的绅士，你们会喜欢上他和小蒂尼的。”
尼米兹的话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孩子们开始聚集到马车周围来，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混乱。
顺着年轻法师的目光，他们在极高的天空隐约看到了一个黑点，那个黑点迅速下降并逐渐开始显露出张着双翼的飞鸟的形状。很快，它就下降到了孩子们肉眼可见的高度，孩子们这时发现那是一个庞然大物。它下降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还没等孩子们透过树林的缝隙看清楚它的模样，它就伴随着巨大的风啸声几乎垂直得落到了马车不远处的林地上。
巨大的冲击波带着扬起的灰尘向着四周扩散，把一大片树木连根拔起。将这些映入眼帘的孩子们下意识得做出了防护动作，但是他们很快发现什么没传播过来。胆子大些的孩子率先回过神，他们的嘴里传出的惊呼惊动了其他孩子。所有人都停下了防护动作，他们惊讶的发现，那些扬起的尘灰和枯叶被挡在了马车侧面五六步远的地方，仿佛那里有一堵透明的墙，连本该有的巨大声响都没有传得过来。
灰尘很快散去，所有人眼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没等孩子们走近查看，一个绿皮肤的庞然大物就从那里面探出了脑袋，将他们吓得不由自主往后退去。
就连向来表现的大胆冷静的碧都忍不住喊出声来：“龙？！”
那个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赫然是一头无数传奇故事里被描绘过的绿龙。巨龙的形象对于帝国人而言并不陌生，光辉教廷的典籍里就有整整一章——还有插图是描绘这种在利伯塔兹大陆远离文明的地域里生活的生物。而它们在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喜爱的冒险故事中出现的次数更是频繁。但是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一头真实的巨龙。
探出脑袋的绿皮生物刚刚张开它那张布满如同短剑一样长锋利尖牙的巨口，想仰头发出一声天空统治者的威严嘶吼，就被一个突然浮现在它脑袋下面不足它半个脑袋大小的黑袍人摁住了下巴。
巨兽的脑袋僵在了空中，然后，它那双和冷血生物一样的可怕竖瞳聚焦到了在它面前看上去很渺小的黑袍人身上。看清来人后，这头外表狰狞的巨兽张开的大口中，没有发出传奇故事里描绘的那种天空之王的威严怒吼，而是让所有孩子都惊掉下巴的明显带着撒娇味的“哈啊哈啊”声。
跟一条看到了主人的宠物狗毫无区别。
接着，一只粗壮的手臂把住了巨坑的边缘，一个油光闪亮的光头从那里艰难得探了出来，伴随着一阵痛苦的呻吟，这颗光头那里传来一句无力的呼救声：“哎哟，帮我一下，哎哟，尼米兹，我腰好像扭伤了！”
画风转变得太快，让所有现场的人都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
当然，除了那个似乎永远穿着那身黑袍的神秘男人索尔先生。
长象牙集市最初是止戈森林里一个伐木工人的伐木场，在矮人王国和帝国都退出止戈森林后，重新活跃起来的猛兽、半兽人、兽人、食人魔以及各类魔兽让这个本来属于一位帝国贵族的工场被荒废了。直到亚索这些年和大部分智慧种族建立了联系后，学院的老师通过探索制定了这片森林的地形图。这张图最后高价出售给了白银商会，那些嗅觉敏锐的商人发现这片原本被认为一片蛮荒的森林其实有着巨大的商机。陆续开始有大胆的商人进入森林做行商，在散落在森林里的各个村落，有着巨大的物资需求和特产产出后，以白银商会为首的商人们重新启用了这片因为多年伐木而形成的空地。很多森林中的智慧种族都派出了代表入驻到这个附近区域内唯一能交换物资的地方，让这个地方自然得形成了一个热闹的集市。这样的地方在整片止戈森林有四个。这几年，学院在亚索的提议下，启动了道路修建计划，经过和戴高乐的一年交流后，基戈尔对于这个计划非常支持，甚至不息深入西南部的精灵王国，“借用”了数名精灵德鲁伊配合亚索的工作。
清晨的集市还没有开始繁忙，各个种族的人都在不紧不慢得布置着自己的交易摊位。长象牙最常使用的货币是在亚索的极力推行下普及开来的学院制金银币。集市上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以物易物，偶尔使用货币都是出现在大宗交易场合，因此基戈尔一开始并不支持这个事，因为他不太明白亚索所说的经济学原理。但是因为戴高乐那段时间仍在学院，他对此作出了极高评价，甚至因此向基戈尔表达了要带亚索回帝国深造的意思，所以基戈尔毫不犹豫得改变主意，为亚索提供了全力支持。用他的原话说：“如果你理解不了，那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尊重眼前最专业的人的意见。”
在艰难的推行历程结束后，迅速兴盛起来的集市让基戈尔很快理解了推行学院自制货币的意义。
两个年轻的姑娘从集市外走进来，路过的所有人看到她们都露出了善意而热情的笑容，即便是那些走路咋咋呼呼仿佛谁都欠了他们十个金币的兽人部落成员都会停下脚步向她们打招呼。
这些从各地赶回来的嘉斯汀法师学院的学生们，并没有引起集市居民们特别的注意，因为经常组队到这里来采购物品，这里的居民大多和他们很熟悉。而她们，已经是这些集市居民们，最近见过的第四批学院学生。集市的居民们称呼她们为莉莉丝和丹妮。
莉莉丝是一个身材高挑圆润的年轻姑娘，她有一张不亚于以线条精致而著称的精灵王族的脸蛋，一双含着无限魅惑的红色双眼，再加上那只微微翘起的丰润嘴唇，活脱脱就是一个丰满版的高等精灵。走路的时候，这个女孩细直的双腿上那两片坚挺的翘臀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让她每一步都散发出无法阻挡的性感。
丹妮则和身边的舍友形成了巨大的落差，她是一个个子矮小的清秀女孩，鼻子上架着一副水晶制成的大眼镜。和旁边身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的同学不同，这个透着一股学生气的女孩身上的衣服是学院里最常见的宽大魔法师长袍，不算合身的法袍让她看上去像一个未成年的少女。
莉莉丝一边笑着回应着每一个和她热情打招呼的集市居民，一边和身边的舍友说：“能在长象牙集市遇到你真是太开心了，丹妮。”
怀里抱着一本又大又厚的黑色笔记本的丹妮怯生生得回应了这位好友：“我也是，莉莉丝。这次实习历程还算愉快么？”
莉莉丝捂着嘴发出了一阵快乐的笑声，然后冲着一名手里搬着一只酒桶的年轻人类居民抛了个媚眼。差点撞到前面木梁的年轻人被后面的雇主在屁股上踢了一脚后，讪讪得低下头，赶紧回过神继续干活去了。
“没什么有意思的。回去把克里伯爵和他的子嗣们小小的教训了一通，然后参加了一下族里的圆月议会。除了打了几场没有意思的架以外，无趣之极。所以收到亚索的信号，我立马就从西西里那边动身了。你呢？在地精王国奥拓墨菲的游学怎么样？”
“还好，一开始乌苏里安大学的两位博士先生还对必须安排我参加他们的研讨会耿耿于怀，在我给他们整理了两次会议笔记之后就好多了。最重要的是，他们听从老师的安排给我开放了学校里的图书馆。莉莉丝，那里简直就是机械制造的天堂，我甚至在那看到了地精飞艇的精解设计图！”
名为莉莉丝的女孩看了看托了托眼镜两眼放光的舍友叹了口气：“哎......我是真不想明白你为什么对那些机器那么感兴趣，天知道我有多讨厌机油味。”
丹妮知道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舍友对她没有恶意，笑着说：“从我小时候收到科隆先生送我的那只怀表开始，就迷上了这些精巧的机械，这应该就是缘分吧。当老师跟我说，我最后一次实习的地点在乌苏里安大学时，我开心的就像收到了奥科维奇的情书！”
莉莉丝对着舍友翻了个白眼，然后做出了一个施法动作。她舔了舔嘴唇，对着这个好闺蜜说：“丹妮，男人最重要的除了实力以外，就是得有情趣，你们的眼光都有问题。嘿嘿，告诉你个秘密，出来实习前，我偷窥到了恩维赤着上半身和科隆先生练习剑术，那个身材，啧啧。”
知道莉莉丝已经施展了隔音魔法的丹妮一边红着脸和闺蜜肆无忌惮得聊着闺房话题，一边穿过集市向着远方的阿姆斯特朗山脉走去。说话间隙，莉莉丝乘丹妮不注意，向着某个从进入集市开始就盯着她臀部瞄的视线瞟了一眼，然后，这个姑娘对着视线来源处一只隐藏在次维度里的竖瞳比了个中指。
在从集市出去走向阿姆斯特朗山脉的小路上，一个眼睛上蒙着黑布条的年轻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脸色僵硬，下巴微微抽动。跟在这个身材精瘦、手脚比正常人略长的年轻男人身后的一名赤着上身的少年也跟着他停了下来。少年虽然矮小，但是有着一身纹理分明的肌肉，那具蕴藏着力量的身体上，刺着一些边缘尖锐的图纹，那是索林高地战斗民族特有的图案。
然后，少年诧异得看着那个转过头来的自称“深瞳”的年轻法师，男人哀叹了一声，说：“她的魔力感知好像又变敏锐了，没得看了啊！”
饶是不喜欢说话，少年还是忍不住问这个一路上显得有点神经质、但是确实非常强大的年轻法师：“她是？诶！‘深瞳’先生......你，你没事吧。”
一条细长的血线从年轻法师的鼻子里流淌下来，对此丝毫不以为意的年轻法师一本正经得对着少年说：“她是所有真正男子汉的墓场。托雷，到了学院，你一定要记得，一名真正的男子汉，最先学习的必须是光系魔法里的侦查类法术。不然，学习魔法对你的人生毫无意义。”
看着鼻孔里流血没有停止迹象的年轻法师，即便沉浸在家乡被毁灭的悲痛中并没有太多的心情搭腔，还是出于礼貌勉为其难得回答了这个救下他的魔法师：“知道了，‘深瞳’先生。”
但丁堡。
左手上着夹板绑在胸口的亚索正在陪浑身还绑着绷带的斯努比斯在走廊里一步步挪动。按照学院里治疗系魔法导师以及兼任学院唯一一位医生的中年法师赛文先生的说法，斯努比斯应该在三天后才有可能下床，可是这个身体复原能力似乎又提升了很多的灰发法师，已经能够挪着步子做恢复训练了。
“嗨，亚索，好久不见。”
一个声音出现在长廊尽头，让两个看上去一身狼狈的舍友停下了脚步。他们抬起头，看到那里走过来一个背着巨大行囊的方脸青年。
“你好，维塔。”亚索认出了那个显然是刚刚归校的年轻法师。
这个平时在学校里没有太大存在感的年轻法师向着斯努比斯他们走来。他的宿舍离亚索他们的房间不远，这位喜欢做馅饼并时常和附近宿舍同学分享的法师也是除亚索外自以为能和斯努比斯交流几句的学生。
“斯努比斯？！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没事吧！亚索你怎么也？”因为靠近发现两名同学都成了伤员的方脸法师驮着大包括蹭蹭得跑了过来。
灰发法师瞟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后，慢慢挪着身体回了宿舍。而亚索目送他回去后，才对着略有些尴尬的同学说：“别介意，他就这样。我的伤也没事，就是做错了事情，老师处罚我，在七号试炼室接受了点惩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实习还好么？”
方脸法师露出了憨厚的微笑：“没事就好。没关系的，斯努比斯这样子我都习惯了。噢，我收到你的信息就出发了，刚刚到。实习挺顺利的，亚索，这还得多感谢你。我们村里的玉米因为我们讨论的那几个法术，收成提高了五成。你不知道，当村里的人收完玉米后，对着跟小山一样高的谷仓，有多高兴！”
亚索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啊！那些植物系魔法有这么大效果么，太好了。”
方脸法师点了点头，他指了指身后的大包裹说：“嗯，以前那些破坏农田的魔兽，现在见了农田就绕着走，哈哈哈！村里的老人们听说我要回来，特意让我带了不少特产，让我好好感谢你和老师。”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亚索为难得想了想，还是提醒他：“老师那边就别说了，你知道的，如果你把实习期用魔法看田的事告诉他，那老师一定会把你从这里扔下去的。”
方脸法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深以为然得点点头后说：“对，对，谢谢提醒，亚索，你是个好人。那我先回房间了，阿图实习的地方比我晚，我先回去收拾收拾，晚上我做点玉米烙饼你。”
亚索笑着挥挥手，目送了方脸法师走进自己的房间。他的笑容非常真诚，因为冷清了半年的主城堡三楼，即将迎来陆续归巢的年轻法师们，没有了那些同学在的日子，虽然也很充实，但是总好像还是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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