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计淑

　　
而计淑和程雅红这两个女生已经率先给出了自己的回答：“那个什么……没听明白。”
夏妤却有些木然地看着前面，瞳孔仿佛失焦了，她呢喃地念道：“男生和女生吗？”
所有人都看着她，不知她在想啥。
而终于，那双失焦的瞳孔一点点重新唤回了光芒，夏妤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好的。这就是我们的选题。”
“男生和女生吗？”
“就这么决定了……”白云风有些吃惊，立马慌了，“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啊？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讲……”
计淑、程雅红还有涯凌却仿佛如释重负一样地呼了一口气，然后面带笑容地看着他。
白云风顿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你们在笑啥……”
夏妤轻轻咳嗽了一声：“那白云风，你回去把这个策划案整理整理，下周一之前发给我吧。多找一些类似的视频资料跟之后可能会用到的文字文件。”
“哎呀妈呀，先等等！我说我不是新来的，这么重要的事……”白云风有些着急了。
但其他三人已经收拾东西默默走出去了，只有夏妤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带微笑地说：“加油努力！”
“唉。”白云风无力地瘫倒在了凳子上，他忽然觉得掉进了一个套里，一个很深很深的套里。
“哎，真的没事，让一个新人做策划案？”出门后计淑转身对着涯凌说道。
涯凌摇摇头：“怎么可以，最多做个简单的草案，最后还不是夏妤自己整理一下。你还不了解她，哪有这么残忍啊？”
“其实我真的很残忍。”夏妤从后面走了上来，随即回头望了一眼刚垂头丧气走出会议室的白云风，叹了一口气，“但是案子做砸了，旭斯对我会更残忍狠毒。”
白云风回到了工位上，打开了一个Word文档，却是云里雾里，他只是在开会时灵机一动，心里根本没有一个完整的想法，此刻让他光凭着“男生和女生”这五个字，编出一个策划案来，真的是太不容易了。甚至于，他还根本不知道这个公司的纪录片策划案，按照怎么样的格式来写才是正确的。他想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夏妤，正起身时看到对面校园部那位王姐，正在骂她的实习生：“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问我？你这样我还怎么进行工作。”她想这个画面有些熟悉，早上王哥也在对面骂着这个实习生，那个时候是说：“你不懂不会问吗？你问一下会死吗？要不然出了问题谁负责啊？”
“怎么样，是不是忽然觉得我还是很善良？”夏妤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白云风的边上，还放了一个U盘在他的桌上。
“这是啥？”白云风问她。
“里面有之前我们做出的一些纪录片的策划案，你按照这些格式写就行。第一版不用写得太详细，可以先发粗略点的给我，我提些意见再精修就好。”夏妤一边说着，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对面的王哥骂人。
看别人被骂还这么高兴，缺德！白云风虽然心里有些感激她，却依旧忍不住默默地吐槽，他将资料拷贝完后，将U盘递还给她，却发现她依旧愣愣地看着前方。白云风才忽然发现，夏妤其实并没有在看王哥骂人，她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前方，却是空洞的，没有焦点。
“你说，男生和女生真的有这么大的区别吗？可既然有这么大的区别，为何老天爷会偏偏要安排他们必须携手走到一起呢？”夏妤忽然转头问白云风。
其实男生也可以和女生走到一起，特别是你，其实蛮适合的。这是白云风的心里话，但他忽然看到夏妤难得很认真的眼神，只能硬吞了回去，回她道：“因为我们说的是‘男生和女生’啊，最后走到最终的，那是‘男人和女人’啊。”
夏妤愣了愣，笑了一会，方才的认真顿时烟消云散：“想不到我们组新来的竟是一个情圣，敢问白公子谈过几个女朋友啊，竟有如此精辟的感悟？”
“未曾谈过。”
“啊哈？啥？”夏妤哑然。
“未曾谈过恋爱！”白云风攥紧了拳头，回复得咬牙切齿。
……
“不可以。”夏妤看了白云风的策划案，摇头。
这已经是白云风改的第三版策划案了，可是每次夏妤看完后都是一脸嫌弃，白云风有些垂头丧气道：“何处不行？”
夏妤撇撇嘴：“感觉就是错！”
又是这句话，白云风忍了忍，继续问道：“哪里感觉错了？”
夏妤于是就一脸无辜：“我不清楚。”
“这……”白云风气得咬牙切齿，可想到转正的机会以及月底的奖金，他便只能垂头丧气地说，“好吧。我再改一下。”
“别太辛苦啊，我有约，先下班了啊。”夏妤拍了拍白云风的肩膀，踏着轻盈的步伐下班了。
“混蛋！”她一转身，白云风便恶狠狠地骂了出来，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白云风低头一看，是老程发来的微信：晚上要一起吃饭吗？
白云风想了想，回她：好啊！
老程：那你想吃啥？
白云风：核桃。
老程：核桃吗？为何吃这？
白云风：补脑啊！
最终白云风还是拉着老程去了火锅店，刚和客户谈完生意的老程只能再一次穿着裙子小心翼翼地捞着锅里的牛肉：“我前同事和我说，她室友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大好人，那她最近应该挺照顾你的吧？”
白云风感觉夹筷子的手颤抖了一下，咬了咬牙：“还好吧，至少现在他还活着，之后就不一定了。”
“啊哈？”老程有些疑惑不解，“啥意思？”
“就是她再惹我，我就砍了她！”白云风用筷子狠狠地比划了一下，“我说老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没点眼力见，还问她好不好，我如今根本是快被她折磨致死了啊！”
老程笑笑：“这也是对你的磨炼啊。她要是对你太好，我还怕她对你有什么别的意思呢。”
白云风有些气馁：“也不知是磨炼还是磨难。哎，对了，老程，你谈过恋爱吗？”
老程将一块羊肉夹到了白云风的碗里：“说什么啊，吃肉吃肉。”
“究竟有没有？”白云风步步紧逼。
老程脸微微有点红：“没……没有。”
“天哪。”白云风哑然，“似你这样的白富美都没有谈过恋爱吗？太不可信了。那你有喜欢的男子吗？啊，应该没有，不然……哦所以你是！你是！你是……”
“我不是！”老程一字一顿，打断了白云风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个英文单词。
白云风狐疑地看着她：“真不是？”
老程低头继续涮肉，躲开了白云风的眼神：“我有喜欢的男子。”
“那为何不在一块？”
“喜欢就能在一块，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老程笑道。
“可你是老程，”白云风随手一挥，“是年少多金、帅气文雅，是开着奔驰谈客户，穿着裙子吃火锅的天之骄子。什么男孩你搞不定？”
“女子心里暂时只有她的事业，我想再等等。”老程的语气中有些怅然。
“那我问你啊，老程，”白云风终于将话题引到了正题，“那你觉得男生和女生在校园时总是彼此错过的原因是什么？”
“不是说了，我还没谈过恋爱吗？我说得也不准啊。”老程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不过我想可能是因为彼此都觉得是为了对方好，可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而不是对方的角度？”
白云风想了想，点点头：“老程你说得很有道理啊，还说没谈过恋爱，忽悠人的吧？”
“我看书上讲的。”老程尴尬地笑了笑。
“唉，所以还是得查些资料才好呢。”白云风无奈地撇撇嘴，看来明日的周六注定是要在工作中度过。
“想不到我二十几岁了，还要看这种小说！”白云风抱怨道，所谓的查资料最后变成看了一早上的校园小说，她一边嘴上表示着不满，一边看着书时而大笑，时而叹息。他伸了个懒腰，起身准备去上厕所，却发现夏妤还在厕所里。他自早上起来已经霸占了厕所一整个小时，白云风已经三次尝试上厕所失败了，他终于忍不住了，过去用力地踹了一脚门：“拉稀啊你！”
他只想发泄一下情绪，结果发现门根本没有合上，被他一脚踹开。
“啊！”白云风急忙捂住双眼。
“有病啊你！”夏妤破口大骂道。
“哦？”白云风从指缝间看过去，夏妤正站在那里，头一次地穿了一件红色的衬衫，身上还有一股浓浓的香水味，手上拿着一瓶发蜡，正对自己怒目而视。
“哇。师父，你今日去相亲是不是，是相亲是不是？”白云风凑了过去，嗅了一下，“这香水味儿，啧啧啧，太风骚了……”
夏妤一把把他推开，跟着走了出来：“你想多了。一个老朋友来武汉，去见一面。还有，谁是你老师？别套近乎，策划案做好了吗？”
“嗯？”被推开的白云风立刻又凑了上去，笑容变得暧昧起来了，“是男生吗？”
夏妤没有理他。
白云风笑容更暧昧了：“是男生吗？”
夏妤无可奈何，瞪了他一眼：“是男生！”
“哇哇哇，什么样的男生让你特别精心打扮！”白云风八卦之心又生了起来。
“关你屁事？让开，我要出去。”
“神神秘秘的。”白云风撇撇嘴，“星期一去办公室问问别人清不清楚。”
“就是一个以前在武汉的朋友，她后来回家工作，最近来武汉出差。以前关系可好了，主要是爱好相同，因此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KTV唱歌，去体育馆看演出什么的。”夏妤无奈地坦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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