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新的决定
自己在这个屋子里剪了几天的片子了？
赵渡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过得日夜颠倒，交出去几稿都被她毙了。
顶着黑眼圈喝着热水，沉默着等待导出完成。她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半。
按规矩，这是最后一稿，再不成也不退钱了。
可她就没拿到过钱……
啧，第一次剪这么窝囊的片子。
就算是买卖不成仁义在，横竖自己都不会被她撵走，她也没敷衍地对待这最后一稿。甚至可以说，为此心力交瘁了。
眼看着那进度条一动不动，赵渡放弃了，把电脑扔到一边，倒头睡觉。
躺下一会儿一时又睡不着，只好伸手把屏幕拉到眼前，躺着等漫长的导出结束。如果这是一场无意义的熬鹰，那她一定是那只鹰。
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半了。
第几天早上十点半啊？算了，没工夫计较这个。赶紧拉过电脑看看成片！
关机了？千万别是……
扯过充电线连接上电脑，咬着指甲焦急地等待着，点开成片的文件夹一看，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宣传片四稿886-6”。
莫慌，也有可能是导出一半关机了，那片子就不完整。点开看看！
双击视频，从头到尾没有卡顿，流畅地从第一个镜头播到黑场！
“yes！”
这下轻松了。
合上电脑，终于能理直气壮地出门透透气了。充会儿电，一会抱着电脑去找她去。周扒皮，叫你再压榨我！
一闲下来，就有点想如意了。给童心打个…给月牙打个电话吧。
先发个微信问候一下。
半个小时过去，始终没有回音。这丫头是要干嘛？不年不节的她能忙到哪去？去隔壁串个门都没空吗？
还是说她不知道我是想让她去隔壁？
赶紧把自己的意图发过去，不多时，果然收到了回音。
“重色轻友。”赵渡咬牙切齿地骂道。
月牙的视频邀请发了过来，豆豆理理头发揉揉眼睛，接了起来。
一接通就看见如意那张毛绒绒的脸，月牙戴着口罩穿着围裙抱着它跟她打招呼。
快一周没见过了，可让她想坏了，指使着月牙远程撸了半个小时的猫，豆豆才算“暂解相思”。
如意似乎认出了她的声音，小鼻子凑在屏幕上闻了又闻，还伸出爪子来扒拉了两下，咕噜噜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到她耳边，弄得她都有点想哭了。
好乖乖，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妈妈就快回去了！
月牙笑她：“回来？你不是脚伤了吗？”
“我左脚伤了跟我回去有什么……哦，他的车是手动挡。”赵渡猛然记起，可又心中焦急，“马上过年了，我总不能老在这儿待着吧。”
月牙倒是满不在乎，“反正你们一家人都不在家，回哪儿不是回，不如就在村里过年，我看还热闹呢。”
闻言，赵渡神情一怔，沉默了一会儿，垂下头轻轻笑了一声。心里有些嘲弄地想：好像她就有得选一样。
村里过年？这儿离家不远，就算是从家出发来这儿也费不了什么功夫。如果都来这儿过年，天雪这儿倒也住得开，这么多年一家人总也没一起旅游，这倒是个好机会。而且，如果在这里过年，说不定也能……
赵渡转念一想，对“包吃包住，门票全免”八个字有了新的理解。
又跟如意亲热了一会儿，直到童心来赶人回去吃饭豆豆才依依不舍地挂掉电话。
月牙把如意关进航空箱，看着脱掉工作服童心。
“真要瞒着她吗？”
童心穿上外套，侧目向她的方向，却没有回头，摆出了一副兄长的架势：“哥哥的事哪有让妹妹帮着担的道理。”
这字眼伤到了月牙，她听过很多人说她是妹妹，也听过别人劝她童心只是把她当妹妹，却没想到会被他用这个身份拒绝。“妹妹？”倒真是个万用油啊。
童心回过身来，带上最和煦的笑容，“当然，干爹永远是我干爹，你永远是我妹妹。”
“我要是把你当哥哥呢？”
月牙从小没有妈妈，跟着童战学了一身关照人的本事，对他这个孤苦伶仃的人自然也多一份照拂。如今说，她那份照顾全是私情，他是不信的。小姑娘，还没遇见过心动的人，看见个可怜虫就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送给他，仿佛他快乐自己就快乐了。可那不是爱情，他也不能再耽误第二个人的青春了。
她是家里最倔强的小妹，善意的拒绝只会让她愈挫愈勇，想让她回头，只能把话说绝，让她转而攻击他才算成功。
童心换上最轻蔑的眼神，又往声音里填了几分的厌恶，“别说我现在这样，就是比这更惨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趁早断了这心思。”
山上无趣，龙博跟那个adam混熟了，几乎每晚都会来找他，今晚也不例外。他似乎一直没有拍到合适的风景，还想着向他打听些村里的情况，看有没有什么名胜古迹可以弥补他技术上的缺陷。
事关他的终身大事，龙博也不敢乱给他出主意，只说自己刚来不久，也不了解。毕竟藏书阁都能变成一片废墟，他曾记得的那些美景，又有多少会留存下来呢？
本来听这个adam将自己的感情经历讲的那么乱，龙博是存了些疏远他的心思的，可转念一想，自己的情况难道比他强吗？自己现在无名无分，以前还跟另一个姑娘有过名分。要论起来，比他的现状可是复杂多了。
龙博也试探着跟他进行了一些感情上的探讨，张口就是——“我有一个朋友。”
除了感情，龙博发现这个adam谈起国际局势和世界历史来也是头头是道，虽然童博对这些不太了解也不甚感兴趣，但听他讲来山上的日子总也没那么枯燥。
他那儿还有一盘小小的象棋，龙博学了一学，很快上手了，adam一开始还能占到些便宜，后来就得靠龙博让他悔棋才肯跟他下了。
今晚，龙博正跟adam下棋，不动声色地把自己马上要将死他的隔山炮挪了一步，adam立刻惊叫一声，“你！”
龙博心想不至于这么容易被发现吧，只见adam立刻奔回帐篷拎出个小包来，手忙脚乱地打开。龙博这才察觉到唇上一股暖流，伸手一摸，嘶，是血！
“快快快！快擦擦！”adam递过来一把棉球，自己看着也不对，立刻又拆了一包纱布片，抓过那把棉球换上了纱布。龙博这个流鼻血的还没怎么样，他倒是紧张地不行。
经过一番清理，龙博鼻子里塞了一个棉球止血，手边摆了一堆用过的带血的棉球和纱布。adam取开一个旧塑料袋，把垃圾都一一收了起来。
“烧了不就行了。”
“你不知道现在全球变暖的局势有多严峻，这些垃圾能少烧点就少烧点，回头我下山采购补给的时候一起扔垃圾桶就好，你别管了。我看看止血了吗？这都透了，赶紧换个干净的。扔这里。”
“你在这里露营，附近倒是打理的挺干净的。也没见有什么生活垃圾。”他在家打理家务的时候，他和豆豆两个人一天就能产出一大包垃圾，他帐篷附近连个纸片都没有。
“我有点洁癖，受不了脏乱，而且出来露营的怎么也得讲究个公德心吧，你出来玩儿，把人家的地方糟蹋得一片狼藉，那像什么样子嘛！”
“那你一定养不了猫。”
“我还真受不了那个，毛啊，排泄物啊，我会疯的。再说毕竟是个生命，养起来就得负责嘛，生个病贵不说，治也不好治，这么大。”adam比量了一下，“最多也就长到这么大，还没个小孩儿大，能生的病千奇百怪，比小孩还难伺候。养不了养不了。”
“哪有这么严重啊？我们……我一个朋友就养了一只猫，八岁了，还是很健康。”
“谁还整天拿自己孩子生过什么病说话啊。你别这么看着我，那就跟个孩子是一样的，她能养八年还很健康，说明费了很多心思，能为一只猫费很多心思的人，几乎可以肯定是个爱猫且很有责任感的人，这样的人只要不是个傻大姐就不可能整天说它生过什么病差点死了，那算是一家人了，自己都会觉得晦气吧。”
龙博眯起眼睛一笑，“你怎么能确定是女的？”
“你告诉我的啊。”adam故弄玄虚地说，“你的朋友千千万，这个姑娘占一半。”
二人相视一笑，“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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