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三十
梁晏秋扯了下披在肩上的外套，镇定冷嘲道：“唐正轩，你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吗？我说了不喜欢你，要不是在公众场合不想闹得太难看，我一个字都懒得跟你说。
“什么更有意思，什么乱七八糟的征服欲，我没工夫陪你玩儿过家家！”
唐正轩并不因为对方的话生气，心里的郁结还微妙地找到了发泄口。
他上前一步扣着梁晏秋的肩膀把人按在一边的承重柱上，凑近了些，“晏秋，你不知道你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想征服、想占有吗？如果你不这么排斥，我可能还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你这么感兴趣。”
梁晏秋本来就累，听见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去踹，“有病吧你！”
唐正轩提膝抵住梁晏秋的腿，牢牢按着对方，“病？我可能有病，所以你要乖一点，晏秋，乖一点，适当反抗下就算了，我还能当做是情趣，如果你再这么不听话，真把我惹怒了，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要知道，万一伤到你，我可是会心疼的。”
梁晏秋被压迫得难受，偏偏又挣扎不开，“这话你听着不觉得荒谬吗？可笑！”
唐正轩近距离打量着梁晏秋的面容，生气、也是好看的，甚至有别样的勾人美感，比原来温和乖顺的那个更生动，更有生命力。
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征服和占有，梁晏秋，不管以前怎么样，以后只能是他的，跟别人共享？不可能了。
圈养一只攻击力十足的豹子，有意思。
唐正轩舔了下嘴唇，一抹冰凉的笑意慢慢划开，“晏秋，听话，以前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追究，以后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听我的，跟唐观宁离婚，他配不上你，我能给你更好的。”
梁晏秋挣扎不开，听见这话，怒极反笑，“离婚了好跟你在一起吗，我脑子被门儿夹了要上赶着当你的玩物？你做梦去吧！你比不上观宁，连他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唐正轩掐住梁晏秋的下巴，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笑意更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要激怒我？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管你！”梁晏秋从头到脚都在表达着反感和抗拒，眉眼冷厉如刀，眼神却裹着汹涌的怒火，“跟你扯上任何关系都对我没好处！你tmd有多远滚多远，唐正轩，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你真是对我感兴趣？自欺欺人！要靠着这点扭曲的爱好才能活下去，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唐正轩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变得阴沉暴戾起来，“梁晏秋，你别以为我纵容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乱说话。”
梁晏秋心里的暴躁已经到了顶点，“我需要你的纵容吗，自作多情！”
沉默蔓延，僵持半天，唐正轩突然笑起来，低头去吻梁晏秋，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可惜长了张不会说话的嘴。
然而他还没碰到人，一阵紧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在他没反过来时按着他的肩用力往后一拉，随即是呼啸而来的拳风。
唐正轩不得不松开对梁晏秋的钳制，往旁边退了一步躲开攻击。
看清来人时，他本就低沉阴郁的情绪，又被添了把火。
唐观宁扶住梁晏秋的肩，把摇摇欲坠的外套给对方披好，将有些脱力的人紧紧揽进怀里。
他挡在刚才纠缠的两人之间，偏头看向唐正轩的眼神淡漠得仿佛在看没有生命的无机物，“离他远点儿，强人所难让你很有优越感？或者说、你需要通过强迫别人低头来保持优越感？”
他能感觉到怀里人明显的颤抖，面对反抗不了的厌恶之人，或许刚才的一瞬间，梁晏秋是真的在怕。
越心疼，他望向唐正轩的眼神就越冰冷。
他小心翼翼靠近的人，凭什么要受这样的欺辱。
唐正轩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嘲讽道：“你有什么立场跟我说这些？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不过是玩儿玩儿而已，把别人的玩笑当真心，小朋友，过于天真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着冠冕堂皇的唐正轩，唐观宁即便再愤怒、再反感，现在也不得不忍耐，“不管他怎么想，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一个第三者来评头论足。”
“哦，你喜欢他，你能给他什么？他想在圈子里走得远，你能帮上他什么忙？除了让他照顾之外，你还能做什么？”
唐观宁眉眼微敛，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反问，“你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全部的事实？唐正轩，离开唐家，你还剩下什么？”
这一瞬间，唐正轩看着唐观宁，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席卷而来。
深藏不漏的，游刃有余的，充满威胁的，让人忌惮的，高傲的，轻蔑的，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恨透了这样的眼神。
唐正轩的神情猛然变得有几分狰狞，“你别太过分了，你一个十八线，别以为红了一两天就有底气跟我这么说话……”
“够了！”
梁晏秋从唐观宁肩上抬起头，看向唐正轩的眼神里除了倦怠就是厌恶，根本不想多纠缠，“到此为止吧，反正已经闹到这一步了，你以后要是再来纠缠我，大不了报警，想面儿上撕破脸？你试试，看看谁更不在乎。”
唐观宁看了眼怀里的人，略微收紧了搂在对方腰间的手臂，补充道：“作为唐氏集团的话事人，如果被警方因为骚扰这一名头带走，你说，唐董事长、董事局，会不会轻易放过给公司抹黑的你？”
被这么威胁，唐正轩犹豫了，还不到他能跟唐德熙撕破脸的时候，这时候真发生什么上了台面的负面舆论，他不好交代。
而对面相拥而立的两人，在他看来无比碍眼。
却一时之间无可奈何。
他能感觉出来，刚才那一拳如果没躲开，八成会被打得很狼狈，在这里动手他占不到好。
思虑清楚，唐正轩恢复了从容冷静，不到时候就需要忍耐，这是他在唐家多年学会的最宝贵的经验，“晏秋，我对你确实很感兴趣，不是一时的兴趣，我不会放手的，而且……我等着你们离婚的那天。”
唐正轩说完就走，梁晏秋不掩嫌恶表情，眉头紧皱，攥着唐观宁衣服的手还隐隐有些颤抖。
他从来没这样讨厌过一个人，跟唐正轩相比，郑海容根本不够看。
唐观宁缓了缓情绪，刚才看见唐正轩按着梁晏秋的时候，他杀人的心都有了，现在只能尽量放平缓声音。
他轻轻抚了抚怀里人的腰背，“没事了，他不敢轻举妄动，我收回以前的话，如果他不懂分寸，我们也没必要对他太客气，面子上过不去了撕破脸面就行，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
时移世易，事实证明，他之前天真了。
唐正轩会放过不再拗人设的梁晏秋吗？
今天发生的一切足以说明了，即便他们都很意外。
梁晏秋疲惫地闭上眼，把额头抵在唐观宁肩上，“别动，我靠会儿，一会儿就好。”
唐观宁沉默下来，一手圈着梁晏秋的腰，一手揽在对方背上，将人安安稳稳护在怀里。
梁晏秋腰细，揽在怀里的触感非常好，但此情此景他升不起一点儿旖旎情绪，心疼都来不及。
他还没见过对方这样低落、无力的模样。
唐正轩，他知道这人会很难缠，但现在看来，不是一般的难缠，他需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梁晏秋缓了缓情绪，在唐观宁胸膛上推了下，稍微撤开了点距离，瞥开视线没看对方，扯了下披在肩上的外套，转身往电梯处走，“你不是在公寓吗，怎么过来了？”
唐观宁上去，“两天没见你，孙钧说你都没好好吃饭，我给你带了宵夜。”
梁晏秋神色平静，是倦累到极点的面无表情，“你刚才下来也是他跟你说的？”
“嗯，晚上是不是没吃饭？我带了粥，喝一点儿，泡个热水澡，睡一觉，明天戏份还重。”
梁晏秋只应了声，累得不想说话，泡完澡出来，卸了妆后更是显露出苍白的面色，眼下的青黑极为扎眼。
他接过唐观宁递来的蜂蜜水，抿了口，才轻声问，“你都不劝我注意身体？多休息？”
唐观宁微微笑道：“你有你的追求，我清楚你对这部电影寄予了多大希望，投入很多，我理解、也尊重你的追求，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不过、戏份杀青后要好好休息，最近瘦了不少。”
唐观宁语气轻缓，带着安抚的意味，梁晏秋把一杯蜂蜜水喝完，情绪彻底松缓下来，“谢谢。”
唐观宁拿走杯子去清洗，“不用说谢谢，你跟张奕就不会说这些话。”
梁晏秋懒洋洋地靠在小厨房的隔断上，看着隐隐有几分委屈和不甘心的唐观宁，连带着笑容都是放松而懒散的，“好好好知道了，不说。”
唐观宁对他好，关心他，他记下了。
晚上躺在一张床上，梁晏秋翻过身，在昏暗中打量着唐观宁的侧脸，脑子里因为困倦和疲累昏昏沉沉的，“观宁。”
“嗯？”
“你别喜欢我，就把我当朋友，或者当哥哥，别喜欢我。”
梁晏秋的声音很轻，尾音甚至有些微颤抖，唐观宁翻过身，跟隔着一臂距离的人对视，看着对方眼里朦胧的睡意，同样放轻了声音，“你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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