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理约束之人
「有市民误入裂缝，请干员恶月尽快对其进行救援。」
墨不良看完天眼组直接发送的通知，面庞有些凝重起来。
“两个后辈，我们得加快步伐了。”说罢，墨不良转走为奔，长发随风飘浮。
“啊？咋回事啊？”白心还没缓过神，便被林有道拽跑。
“要摔倒了慢点！”少女踉踉跄跄好几步，这才跟上步伐。
“不良姐，什么情况？”林有道紧跟在墨不良身后，问道。
“有市民误入幻想裂缝了，你们遇到过这种情况吗？”墨不良拐过一道弯，眼前小巷如同迷宫般延伸，很容易让人迷路。
幸亏她记忆力好，还记得去20号记录点的路线。
“没有。”林有道干脆答道。
“喂，我说，能不能慢点。”白心在后面深一口浅一口地喘着粗气，感觉生不如死。
青年没有理她，这货平时缺乏锻炼，跑这么一会就喘得跟条大夏天的狗似的，倒也正常。
“在这种情况下，救援市民是首要，保证其被后勤部门接走后再攻略幻想。”墨不良解释道。
“这么隐蔽的记录点，这个市民到底是有多闲才能绕到这个地方……”
奔跑如风的少女在心里如此吐槽。
————
“这里就是……异世界吗？”
男人环顾四周，蓝天白云，楼房如林，车水马龙，喧嚣嘈杂，和穿越前的世界一般无二。
回头看，奶白色传送门已经不见，只有一条深巷。阳光在这里被截断，牛皮癣广告和堆放在墙角的垃圾让人厌恶，不敢靠近。
无人注意到忽然出现的男人，大家各有各事，行色匆匆。
“我真的……穿越了？”
男人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了看双手，随后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
“好痛！”他捂着自己的脸，后悔为什么用这么大的劲儿。
但是清晰的疼痛感告诉他，他没有做梦也没有出现幻觉，他是真的穿越了。
“救命！救命啊！”隐隐约约的叫喊从身后的巷子深处传来，是一个年轻女孩。
“！”男人转头，脑海里闪过自己救下一名美丽少女的桥段，他的身姿是如此英俊，她的面貌是如此迷人。
英雄救美，男主装逼的最佳场景！同时还能看看自己有没有觉醒什么超能力，比如电眼逼人，力大无穷，金刚不坏铁布衫，自在无极大功法啥的。
这里就是异世界，而世界给他的第一个考验已经摆在眼前！
三步并作两步，男人冲入小巷。
而在小巷深处，一名少女不断后退，她的面前是五个不断逼近的社会混混。
为首的一个脸上有道疤，手上拿着短刀，我们暂且叫他刀疤男。他身后的四个跟班手上则是钢管。五人梳着统一的寸头，着装也具有统一性，应该不是普通的混混。
“别担心，小妹妹，我们只是在你这里收点利息而已，要怪就怪你那个好哥哥宋明昊吧。”刀疤男扬起嘴角，脸上闪过凶狠与戏谑。
“我……我哥？”宋雪语的声音都在颤抖，“我哥怎么了？”
“看来他还没有和你说啊。”刀疤男把玩着手中的短刀，“前两天，你哥在我的地盘上打伤了几十个兄弟，他们到现在都还躺在医院呢。你说……这事该怎么算呢？”
短刀抵到少女的脸蛋上，只要稍微使点劲，就能把这张俏脸划破。
“不要……不要这样……”宋雪语强忍着喘气的冲动，生怕因动作幅度太大而让自己脸上多条口子。
“别怕，不会收你多少利息的。”刀疤男凑到少女跟前，翘起的嘴角让她感到背脊骨在发凉。
宋雪语和她的哥哥宋明昊前不久才搬家到这附近，对这座城市人生地不熟，更不知道这里还有条地头蛇。
她知道自己哥哥身手不凡，之前就干翻过几个社会青年，但是没想到这次居然把几十号人打进医院，这已经让她难以想象了。
俗话说，柿子要挑软的捏。很明显，她宋雪语就是这个“软柿子”。
“多好看的一张脸，可惜就要没了。”刀疤男故作怜惜的摇了摇头，伸手抚摸着少女的脸颊，另一只手上的短刀正欲划下。
这时，一声“住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小子，想英雄救美？”刀疤男看了眼站在胡同口的男人，满脸不屑，随即打算继续动手。
一颗石子如同子弹般飞来，打在刀疤男的拿刀的手背上，后者顿时疼得一声惨叫，短刀落地，叮当作响。
“他妈的，给老子弄死他！”瞧着手背上渗出细密血珠的伤痕，刀疤男怒不可遏，满脸凶戾。
闻言，四个跟班举着手中的钢管就冲了上去。
男人不急不慢地往前走，眼中如古井般平静无波。
冲在最前面的跟班甲挥下钢管，眼看就要砸到男人头顶。
但见男人鬼魅一闪，横向甩出一腿，重重落在跟班甲的腹部。后者只觉得腰间爆发出一股剧烈疼痛，脊椎发出清脆响声，自己如同炮弹般倒飞出去，撞倒后面三个跟班。
仅仅一招，四人全部倒地，首当其冲的跟班已经晕死过去，另外三人也哀嚎不断。
“什么？！”刀疤男瞳孔骤缩，内心爬上本能般的恐惧。
而人一旦生出恐惧，便很难再有战意。
“放开她。”男人依然不急不慢地向刀疤男走来，语气听起来毫无感情。
“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要了她的命！”刀疤男躲到少女身后，左臂死死勒住少女的脖子，右手拿着短刀对准少女的太阳穴。
“咳咳咳……”因为呼吸不畅，少女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体作出本能挣扎。
“早知道刚才就该直接打废你的手。”男人的语气里有了一丝怒意，周身气势开始迅速爬升。
刀疤男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软，呼吸急促，好像头顶多了一片大海，一座山峰。
“该死！”刀疤男怒吼一声，短刀直刺少女脑袋。
男人一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握住刀疤男的右手。
他猛的一拧，那整条手臂便随之旋转，骨骼断裂的“咔咔”声令人心悸。杀猪般的惨叫也震耳欲聋。
少女感觉到脖子上的手臂松开，新鲜空气终于涌入胸腔。她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刀疤男被男人一脚踹的嵌入墙里好几公分，两眼翻白，没了意识。
“姑娘，你没事吧。”男人蹲下来查看少女的情况。
“没事，谢谢了。”宋雪语对着男人微笑，看起来有些腼腆。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男人站了起来，向她伸出一只手。
“就在这附近，我来带路吧。”
少女的手柔若无骨，细腻如玉。这么多年来男人还是第一次摸女孩子的手，能看得出来有些难为情。
观察到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宋雪语捂着嘴轻笑，双颊染上淡淡的粉霞。
名为“喜欢”的种子，悄悄在这条小巷子里扎根发芽。
可惜，想象总是如此美好，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
“怎么，还不肯让开啊。”为首的刀疤男扭了扭脖子，钢管抵在男人的下巴上。
男人颤颤巍巍的伫立，如同一堵快要倒塌的砖墙。他的手臂上和脸上有多处淤青，一只眼睛也肿的跟包子一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长时间的疼痛已经让他的意识麻木了，现在男人只感觉自己的眼皮沉重，大脑像一团浆糊一样混沌不清。
而在他身后，是一个坐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少女。
“不……让……”男人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声音小的像是苍蝇在乱飞。
“不让？”刀疤男闻言，挑了挑眉，又是一棍狠狠甩在男人的肩头。这一击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男人终于坚持不住，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你和她认都不认识，何必要做到这一步呢？”刀疤男蹲了下来，用钢管戳着男人的脸，满脸嘲讽地笑道，“想英雄救美？我看是狗熊救美吧，哈哈哈哈。”
其他四个跟班也跟着笑，说不清是发自内心还是应声附和。
男人眼皮快要合上，仿佛有着不可抗力在眼皮上作怪。他用剩余的意识思考着男人的话——自己何必要做到这一步？
在没有阳光的巷子跟前，他可以装作啥也没听见；在死胡同外拐角处，他可以装作啥也没看见。但现如今他站在了少女的前面，为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挡下了一棍又一棍，直至倒地不起。
结果到头来，少女还是免不了被他们折磨，自己也免不了一顿毒打，那么自己冒冒失失闯进来救人的意义何在呢。
正如刀疤男所言：何必呢？
男人思考到最后，直到意识涣散前，他终于得出答案。
他做的一切事情，不需要他人言何必，不需要他人问理由。
仅仅只是自己想做，自己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那就足够了。
做我想做的事，不理世间约束。这就是男人的行事风格。
即使他的生活因此支离破碎，他已经一无所有，但他仍不会向约束屈服。
若是他还能站起，意识尚未沉眠，他一定要对这个刀疤男说：“因为我想！”然后用尽全身力气，一拳打断他的鼻梁。
即使这样做之后，他有可能被对方一气之下用钢管打死。
可惜，已经没机会了。
“小妹妹，你的靠山已经没了，现在你又该依靠谁呢？”刀疤男跨过已经昏死过去的男人，再次来到宋雪语跟前蹲下，欣赏着少女的表情。
“你们真不是人。”或许是因为恐惧，但更多是因为愤怒，少女的胸膛剧烈起伏，浑身压抑不住的颤抖，而脸上已经有两道干涸泪痕。
“谢谢夸奖。”男人只是冷冷一笑，站了起来，挥起钢管砸到少女的肩头。
“啊！”少女因为肩头的剧痛发出惨叫，豆大般的冷汗在额头聚集，在脸颊划过。
“感觉如何，是不是很痛啊。”男人睁大双眼，嘴角疯狂上扬，满脸的嗜虐兴奋，看样子已经不太正常了。
四个跟班皆是前进了半步，手中钢管蠢蠢欲动，眼中也划过变态般的光芒。
“老大，地上这个男的可是在我脸上来了好几拳，让我报个仇吧。”跟班甲走到不省人事的男人跟前，呼吸有些粗重起来。
“那个男的交给你们随意处置，我要好好折磨折磨这个小妹妹。”刀疤男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仿佛色狼看见赤裸的美女在面前搔首弄姿。
突然间，处在最外面的一个跟班丁感觉后背一疼，自己失去重心向前面倒去。
站在他前方的跟班丙被跟班丁扑倒，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一根棒球棍便落到自己的胸膛上，剧痛顿时从胸口开始蔓延，哀嚎从嘴里蹦出。
“什！——”刀疤男刚想转过头弄清楚什么情况，一只手掌便按上自己的后脑勺，紧接着自己的脸就和墙壁撞在一起，鼻梁骨发出一声脆响。
又是一声哀嚎，仿佛杀猪般惨烈。
“！”宋雪语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一时间不敢动弹。
跟班甲和跟班乙终于看清偷袭者是谁，那是一个拿着棒球棍的青年，脸上毫无表情，着装毫无特点。
“妈的，敢打我们的人，去死！”两个跟班大叫着冲上来。林有道毫无感情地甩出两棍，他们便躺在两边痛苦呻吟。
“你……你是谁……”刀疤男整张脸都死死抵在墙上，说话含糊不清。
“你觉得，对一个女孩子施暴，很有面子吗？”侠义心肠的墨不良最恨这种霸凌现象，语气冰冷的让人如坠冰窖。
“你……你知不知道我们黑水帮在道上可是——啊！”刀疤男还想搬出自己背后的势力威慑一下对方，可话还没说完，自己的左手就被扭断。
“回答我的问题。”墨不良的语气蕴含着杀意，刀疤男听着忍不住颤抖起来。
“没有……没有……”他连忙否认，遇到这等狠人他是真的怂了。
“今天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没有用刀伤人。如果还有下次，我会砍断你的四肢。”墨不良威胁道。
“好……好……”刀疤男赶忙点头附和，虽然自己现在这样也点不了头。
墨不良对准刀疤男后颈来了一记手刀，直接弄晕对方，免得再生事端。
“d级幻想……就这样攻略完了？”林有道手上的球棒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先把这个群众运回去再说，肯定不会这么快。”墨不良往后丢开刀疤男，随即拉着男人的两只手，把他当物品一样拖走。
“你们……你们是谁？”仍然蹲在地上的宋雪语终于敢出声询问。
“另一个世界的人。”反正攻略完幻想之后就要回到现实，墨不良也不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你和我们先离开这里，至于回去只能靠你自己了，我们还有事就不送了。”墨不良补充道。
“好。”宋雪语站了起来，正准备跨过刀疤男，一只手却抓住了自己的脚踝骨。
“！”瞧见此景的墨不良柳眉皱起，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谁说你们可以走了？”
刀疤男的脑袋三百六十度旋转，浑身冒出如同污秽般的黑色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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