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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春去春回 九十六个梦


明涵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要面对这样的困惑——我是谁?又要到哪里去?!我有感恩的心吗?心中的苍天明月还在光耀着我吗?!

        佛说:把光明还给阳光;把黑暗还给夜色;通达还给门窗;障碍还给墙壁;观察还给思想;空间还给虚空;昏暗还给尘雾;清明还给晴朗。把这些都还掉了,但是,还有一个还不掉——就是自己……!明涵面对这样优美、意境深远、佛的谆谆教诲,在生活的遭遇挫折面前,尽管有许多神奇的梦中梦牵引,四下一顾,心中依然很茫然、失落。真的不明白那个自性光明的自己到底在哪里,能找得到吗?!

        在梦中梦里明涵知道的十种仙道,一时竟让他有所心动——第一:修习服食的法门,坚固形骸而不休息,由食物达到目的,名为地行仙。第二:修习烹炼草木药物的法门,坚固形骸而不休息,由药物达到目的,名为飞行仙。第三:修习化炼五金八石,用以服食的法门,坚固形骸而不休息,由化验烹炼上达到目的,名为游行仙。第四:修习吐纳,导引,运行气脉的法门,坚固形骸而不休息,由锻炼本身精气达到目的,名为空行仙。第五:修习吐纳,吞服津液,或服用净水的法门,坚固形骸而不休息,由水得润泽的功能而达到目的,名为天行仙。

        第六:修习日月精气,采纳天地精华的法门,坚固形骸而不休息,由吸收天地间物理精华而达到目的,名为通行仙。第七:修习梵咒的法门,坚固形骸而不休息,依咒语法术而达到目的,名为道行仙。第八:修习精神思念,存一注想的法门,坚固形骸而不休息,用精神思惟忆念而达到目的,名为照行仙。第九:修习交遘的法门,坚固形骸而不休息,在相互交感相应而达到目的,名为精行仙。第十:修习天地变化物理的玄妙法门,坚固形骸而不休息,,从觉悟天地变化妙理而达到目的,名为绝行仙。

        对这样十种仙,佛是这样讲解的——又有一处从人本位,不依自性正觉而修习定慧的正三昧,却怀有妄念而别修一种法门。他们借着精神存想,以坚固自身的形骸,而逍遥乐于山林之中,或人迹所不能到的地方。这样的共有十种仙道;

        也就是说,他们都从人本位中,只求修炼此心,不修自性正觉。另外别求长生之理,可以使寿命维持千万岁。修止在深山茂林。或者大海经岛之间,自与人世隔绝。其实还是没有离开妄想轮回的流转左右。如果不再进修正知正觉的如来三昧,福报完时,还会轮转堕落。(十种仙引自经典,有可能有疏漏)

        这十种仙道弄得明涵更糊涂了,因为再高,也不是自性光明的根本,把什么都放下,还是踏踏实实做人实在,好高骛远的自以为是,那就是异想天开,万万要不得。可是就是这个做人最难把握!不过有一天,明涵会发现很有意思的事,就是这十种仙的作为,在我们一般平常人中,就能找到些对照——说起来就是笑谈,多少人不是在用各种方式方法梦想长命百岁,否则也不会跟风般的,吃各种保健品,补药了。也就是说,会看,这十种仙所作的概括,都可在现实生活中找到一点影子。如此,明涵更是笑了自己的胡言乱语——千万可别走进偏执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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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涵曾经还有一个最大的梦想——好想好想能与亲人一起寻找那失踪的太阳、失踪的月亮;好想好想能与亲人一起寻找那失落的星辰;好想好想能与亲人在一起天边牧马、放羊;好想好想能与亲人一起饱蘸银河水书写天一样大的纸才能抒发的情怀……,是的,是的,有太多的好想、好想,但再多的好想在困苦生活面前,也都太显幼稚了。

        明涵真想自己是一颗参天大树,能为亲人遮一下风、挡一下雨;明涵真想自己是一座大山,能成为亲人最坚强的依靠;明涵真想有一天能成为他们生命的支点,也真希望有一天,他能豁达的做到,对家人的辛苦会成为美好的回忆,可是,他不是,他不能,他也许只是一些人眼中的微尘,不足道的小丑……,自己还在难中,又何谈其他!

        这个家真是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明涵是想逃都逃不掉,因为冥冥中那就是他的别无选择的选择——生命就像一条蜿蜒曲折的长河,无论是深是浅,有怎样的遭遇和挫折都要走过去……

        明涵真的是相信了缘分,就如有一篇文章是这样理解缘份的——人与人的聚散都是缘份注定的。有些人和我们缘份浅,仅仅一面之缘,如浮萍在水上偶然相聚;有的人缘份深,可以成为至交、至友,或成为终身伴侣。这一切人间的聚散,固然不可缺少人为的力量,但更能左右我们的,还是看不见的缘份。这并不是迷信,也不是偏执,而是在冥冥之中,还有许许多多尚未认知的因素促成了一些定数,所以,达观的人对人生的聚散,多能以洒脱的态度去理解。但是,要做到达观,却不一定那么容易……

        明俊既然成家了,就要对他的伴侣承担更多的责任,总不能让她也从市区跟他跑到小镇生活一辈子吧!难免要顺应他也无法左右的潮流,想要靠自己的努力,改变现状,否则再在那个小医院呆几年,那真的要把学业荒废了。按一般认为的社会存在的潜规则,做为一个平头百姓,要钱没多少钱,要关系没什么关系,要权更不用提,是很难在市里找到好的接收单位的,那唯一的改变自身命运的希望,就只有寄托在考研上了。读了多少年书了,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恐怕为了考研,明俊的眼镜度数又得增加一圈……

        明俊上研究生地方是地处江浙的、叫江南的城市。江南市是古都、各方条件虽然不错、但离家远了点,有二千里之遥。在目前来看,去远赴他乡,抛家舍业去上学有点不合适宜,妻子已有孕,这学一上就要上三年,孩子出生后,怎么抚养是个很大的问题。去不去,明俊也挺犯难,好在妻子的娘家人,特别是岳母、岳父支持他,到时,愿意帮他照料妻儿,并把孩子带大,心才算安定下来……

        明俊是九月份上学的,妻子没两个月就要生产了,等他上了一两个月的学,妻子便真的要如期临盆了,他只得急急忙忙请假回来,陪侍妻子几天,孩子总算平安降生了,是个健健康康的小男孩。

        明俊给儿子起名叫新宇——释新宇。新宇刚生下来就会见人笑,挺惹人喜欢的。毕竟是在上学,有岳父、岳母照料妻儿,明俊总算把心放下,没呆几天又去上学了,再回来就要春节了。

        春节的时候,明俊带小孩与妻子在父母家住了十来天,小新宇现在躺在那就会攥着小拳头,晃着小胳膊,直蹬着腿的,向人展示他虎虎有生气的一面。别看小,显得很有气力,这么大的孩子,长得还不结实,抱他的时候要小心,小心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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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明涵的眼里,新的生命总是让人充满欣喜的,每个生命的诞生都是天大的奇迹……

        尽管明涵尽可能避免与小孩“亲密”接触,但不能不礼节性的凑到小孩跟前看一看……

        明俊是想让明涵抱一抱,又怕明涵不会抱,闪着小新宇,就一边给明涵看小孩,一边教他怎么抱。明涵心里直好笑:抱这么小的孩子的基本常识,他还是有的,不用教;就是没有,看着这么弱小的小生命,出于他的本能,也会小心翼翼的护着这、护着那,不会出问题的。可是明涵却连忙回避自己抱不来,明涵怕这一抱就离不了手,有一天他会不得不带这个小孩……

        明涵常笑自己是‘乌鸦嘴’——很多事他都显得很有先见之明,当小新宇也就有七个月吧,需要爷爷奶奶来帮助照顾他了……

        明俊也深知,父母亲根本没那个能力带小孩,特别是体弱多病,没一天好日子过的母亲。不用说姐姐了,过去就是哥哥家的小孩,也从来没提出让母亲给带小孩,如都提出让母亲带小孩,那不把父母难为坏了,这亦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谁都明白,明俊也很显为难,又要说租房出去住,又要雇保姆的,那根本不现实;如家人真要硬下心肠来,要不接纳他的小孩和妻子,会让他很凄凉、很难过、很无助,他的小家也有可能起他很难承受得了的风波,他的学也很难上下去、他已没有退路了、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而父母的应承,无疑把担子压在了明涵身上,父母亲并没有那个能力承担,为使明俊安心上学、所做的对小孩子的承诺。父亲不好带小孩、不但是因为年纪大了,也是因为自己在困顿生活中、谁不服这个气总想摆脱、却反倒越是处在焦头烂额中,只能是硬撑着自己的精神、体力好吧,这点明涵最清楚;至于母亲,都不用提,自己这么多年都还是明涵在照料她的生活起居,她哪能看得了!

        明涵也是为心中的那个不忍,不忍将小弟推向无助的境地,书停下就停下吧!如果大家生活的都幸福,明涵亦不想付出那份不知会有什么结果的辛苦!他非常期望,小弟能有好的前程,能生活的幸福。明涵想,一年,一年小孩总能长大了吧!!

        带小新宇,明涵又给了自己一个心理台阶下——就把这小孩,当小弟弟照顾吧!在明涵眼里,这小孩低着头,抬眼怯生生试探着看你的神态,真象小弟小时候无助的眼神,很是让人不忍,让人爱怜!带他就当弥补小时对小弟的忽略吧!

        而且,小孩才几天,就已经信任你、依赖你,你又怎好将他那么弱小的生命,推入无助的,不好的境地——如没有这一家人的帮衬,他妈妈真带着他雇什么保姆独立生活,又要上班的,肯定会因太多的辛苦,难免要向他质气。明涵很清楚,三岁之前对一个小孩、生活的快不快乐很重要。从今以后他就将与小孩相伴,尽可能的让他感到快乐吧!……

        现在养一个孩子,费用是很高的,明俊妻子工资不高,如不是妻子娘家人帮衬,靠他妻子一个人的工资,又供他上学,又养小孩子的,根本就不可能够用。

        家里靠父亲那点微薄的退休金是很难养活这么一大家人的,明俊怕家里为难,与妻子商量,每月还给了几百元的生活费;见夏天热,怕孩子热着,又买了台空调,这么大的单元,各房门开着,是很见劲,不必再为酷暑犯愁怎么熬了,也幸亏有了空调,否则不用别的,这么大热天,操心、酷热都会让妈妈有个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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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之间还有爱吗?是我们找不到爱,还是爱搁浅在了港湾?为什么总是在互相伤害着,为这吵,为那吵,为一点小事也吵来吵去,拌嘴。我们之间是有真爱的,是大爱,每个人都想尽到自己的责任,那爱质朴,不用言表,却已不知不觉溶入了心灵深处,只是因为不堪生活的重负才使那爱变成了能伤人的刺猬。就在这磕磕绊绊中,每个人都想体谅他人,做着让步,相信明天会好起来的……

        明涵曾笑言,我们这个家就是一个寺院,母亲是住持——她是维系这个大家庭存在的理由,没有她,这个大家也就四分五裂各自为生,难再相聚了;父亲就象辛苦的行脚僧,为了这个家能尽可能好的生存下去,四处“化缘”,他是这个家生存的条件;而明涵,他就象烧火做饭的小和尚,他是保持这个家能尽可能显正常运转下去的机制。想想一个家象一个寺院,人生如此,倒也有趣!只是当那小新宇来到这个家之后,妈妈的住持,爸爸的行脚僧,明涵他这个小和尚,都相当不好当了……,

        之所以带小孩特别辛苦,是因为心志都不在此,都有顾虑,如果家庭条件能说得过去,带着小孩,看着小生命成长,也未尝不是人生的一大快乐……

        但再苦再难明涵也知道这只能是命中注定、是自己的选择。因为给过他机会、只是他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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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父走后不久,父亲在那家省属上市公司,在临黄的装饰工程分公司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了。

        省属上市公司机构改革,装饰公司被撤编了,这家上市公司表面挺风光,持有大量公司股票的那些公司要员,没少从股票中获益,实质它所倚靠的上市的主体、设在临黄的化工厂,很不景气,完全是利用关系倒卖石油维持其股票市场的虚假繁荣,从中可见股票市场的风险有多大,完全是被人为操纵的,是平常人不好涉足的——父亲对股市的这一论断,倒显有些见地。

        父亲是一个无法闲得住的人,因为他自觉责任太重了,没工作,他就搞工程什么的,反正是他跟着大帮哄。什么都给人搞过:搞石油、废旧钢铁、引资等等,只是搭了不少精力、财力,也不见事有所成。他呢,只得又去找工作,在永馨来之前,父亲断断续续找了几份工作,前二、三个工作每月能有7、8百元的收入,虽干不长,少则二、三个月,多则半年就告一段落。但总算有点收入,让家里安心,他也能安心些;在没工作时,便又出外寻求挣钱的机会,很是辛苦。

        而最后一份工作是在一家投资公司,父亲在这家投资公司干了有一年,仗着离家近,骑自行车即可,虽搭了巨大的精力,却没挣到一分钱,好歹自己没赔上。

        可是处在其中的他,却不知自己处在了何种险地——实质这家投资公司是空手套白狼。先期小打小闹投资建的一个小工厂,也是利用他人的资金,父亲不知内幕。谁想干这个活得先交上五万元的保证金,父亲因没有及时找到队伍,而使工程旁落,反后悔自己没本事,眼见到手的钱飞了……

        明涵是这样对父亲说的,而这样的话已不知说了多少回了——在我看来,此工程不成,不是我们家的不幸,反倒是万幸;因为这其中说不定就有我们家承担不了的祸患在其中,不成反倒是上天垂青我们本已多灾多难的家。

        果不其然,这工程谁干了谁倒霉,最后什么钱都没给、人家倒卷了几十万跑了……

        明涵之所以有如此判断,是从父亲传说的老板自吹自擂的传奇般的身份中,看出了太多笑谈:

        他说某个国民党元老,是他的上辈,他亦是国民党败退大陆时,留下守某个秘密金库的传人,连国家安全局都挂了号了,都有人秘密保护他,他就等时机成熟,得到各方谅解,最终把金库交于国家。看他吹牛到什么地步,美国总统都可能是他亲戚,他要投资几十亿,在临黄建工厂,到时把那德高望重的国民党元老请来;更大言不惭,能把总理也请来奠基,并让中央电视台用直升机航拍下壮观的场面。当然他也有看似合法的身份——美国什么顿投资公司的中国负责人,及与名人的合照,乃至一张据说值五十万美元的证券。

        现在临黄在搞大开放,大招商,从政府最高机关,到机关一般事业单位,都有招商硬指标,完成任务有巨奖,没有就要受惩罚。这种引资,级别越高越好引资,单位越有实权,也越容易。在父亲眼里,老板是十分可信的,否则不会连公安局都找上门来“通融”吧!如果老板资金落实了,也算公安局一份引资。

        最终结果,老板及其副手共收了施工队数十万元的保证金,便消失怠尽了。

        各个单位被老板骗去的巨款还真找不出合理的理由、做为罪证将其绳之以法。原因很简单,做为中介公司,收取中介服务费,成不成都有一定的合理性……

        耗费那么大精力,什么事也没成,又险些上当,对父亲不能不说是一个打击,好在永馨的到来,让他的心境总算有了平复的理由了……

        永馨不得不走后,父亲的心又都起来了,又开始见什么搞什么了……

        家里人劝也劝不住他,原则是只要不担保,不搭钱,就当散心,跑就跑吧!

        原意是让他在本市跑跑就算了。可他呢!却信马由缰,南下北上,远的都到了贵州,跑的工程二、三年内小点的都不用提、天大的都有几十个不止,最后贵州这个工程算有了点眉目,也自觉很有信心,甚至可以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

        贵州这个工程据说是香港大老板投资的电解铝项目,也无怪乎父亲置信不疑,驻临黄部属企业的老总都亲自去考察,并交上了五十万元的保证金,以便获得部分项目建设的承包权。而临黄所属县级市的一个河务工程局的局长也去了,并交了二十万的保证金。父亲的任务就是将工程局揽到的项目,转包给他找的队伍,在这方面父亲自认为有资本,他就有老同学在临近贵州的省份,有他,那就是两全其美的事。可是这个项目因为国家的限制,最终演化了一个骗局,代理人将所收的保证金全挥霍了,却没能兑现承诺,这是让父亲万万料想不到的事……

        贵州的项目对他又是一个打击,他不能不冷静下来——这么多年跑工程,说不花钱,那是不可能的,每次出行,家里都给他带上能回返的路费,千叮万嘱成不成没关系,平平安安回来就好,就怕他出事,实质花费也是不小的。

        如此,父亲不得不又要联系工作了,没等他出门,有一家多年相识的建筑公司找上了他,这家公司也是打着公家的资质,实质就是个体。这老板每月给他一千元,不用总去,有事找他,没事随他便。在这家公司干了有一年来,因所干主要工程告一段落,父亲也就又赋闲下来。好在他也自觉有点资本,在那公司干的二、三百万的酒店装潢工程,光工资就欠他有一万多元,这还不包括答应给他的百分之一的预算费……

        父亲没想到公司的工程款会那么难要,想等工程结束了,也就一切结清了,毕竟老板也是很有实力的人,但等工程结束了,工程款还是不好了帐,并与欠款单位都打起了官司,父亲相信官司再怎么拖,也一定能打赢的……

        父亲之所以能安下心来帮明涵照顾照顾小孩,不单是因为有这几万元的指望,而是他自认为交的一个好朋友,正在外地引资,成功的希望很大,如引资成功,那这个大家所有的问题也就不成为问题了,就都能迎刃而解了。至于那难解的南国情,还是塞北怀,也定有能力去开解了。别的不用说,爷爷都去世多少年了,竟连回去扫墓祭拜一下都不可能,何谈其他了。父亲一身都是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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