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馆 > 魔梦缘 > 第三章花季雨季 三十五个梦

第三章花季雨季 三十五个梦


明涵再在梦幻世界里游历,已不注意可亲可敬、和蔼慈祥的寿星老爷爷、是否在他身旁长相伴,因为他很清楚,连梦里梦外、魂牵梦绕的仙子姐姐都能离他而去,那老爷爷更不好例外。并且,他还有种预感,终有一天梦幻世界里,恐怕长久只有他孤单的身影在徘徊……

        一个人心不能死,心死就失去生机了——寿星老爷爷给他讲了明朝著名人物王阳明的、儒家著名弟子罗近溪、‘心死’而又复活的典故(据说演绎):

        在明朝的王阳明学说里,虽不出家,理学就是相当于与佛家说法有关的禅。罗近溪先生年轻时就很了不起,讲究学问之道、养气之道,读书就是在修道吗!能做到随时随地做人做事不动心,专门修不动心。

        二三十岁就做到了不动心。原以为不动心就是功夫到了,可是在功夫到了,他却病了,这一病还不是小病,就像现代中风瘫痪似的,身体僵硬,一动不能动。要是一般人如此早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得了这么严重的不治之症!可是这位名儒,头脑非常清醒,就是不动心。

        不动心这个结果,老这个样也不行啊!说来他的病来的蹊跷、好的也蹊跷。那一天他做了一个梦,一个老仙人把他骂得‘狗血喷头’——可不是吗!自以为高人的大儒被老神仙骂心有病,岂不是很没脸面,也不想承认。只是老神仙就是高人,引经据典着实吓着了大儒,真有点书都是白读的意味。

        老神仙说,我们的心是活泼泼的,《大学》你是白读了!‘鸢飞戾天,鱼跃於渊’,我们的心是活泼泼的,非常活泼,‘瞻彼淇澳,箓竹猗猗’,我们的心怎能不活泼呢?活泼、活动得很。你看那云淡风轻、鸢飞鱼跃,多自由啊,不能顺其自然,化解对我们本心的染污,强制自己硬要把思想感情压制下去,以为这就是功夫,谬论!!!你的身体所以病了,变成了死人了似的僵硬在那,就是死人吗?!这个后果就是你把自己的心压制的太厉害,因心影响到你的身体,都那个样啦,还在说你有道理……

        罗近溪先生就是高人,没有白读那么多圣贤书,一点就透,登时被吓醒,醒了怎样?出了一身大汗,把身上盖的两床被子都被汗水湿透了,自然这一悟身体当下就好了,能站起来了……

        寿星老爷爷还总结道,这个不动心,就像佛家的修无想天,没有明师指点,经典悟不透,不动心,乱修无想天,乃至各种功夫所谓境界,是很危险的,这还只是印证一个过程,还不是根本;话是这样说,也不一定这个问题是绝对的,就像有的人好认为一修道百病皆除,可是事实上,有可能恰恰相反,一修道百病皆生,这可是一个需要好好参究的大话头……

        明涵现在是把梦就当做梦,大的方向他看不懂,也不想看懂,梦就是梦吗,开心就行,小的方向吗,他认为自己的心没有死,因为他牵挂许多人,想逃避生活苦难,就是不想拖累他人。而现在,他呀,已有出路了,不会牵连任何人,至少有一天可以把‘出家’当小和尚为职业安抚自己,应该是快乐的……

        ******************************************

        释母与释父商定一、二个月后,也就是五、六月份分别给大儿、二儿成婚,之所以比原订提前些日子,只是想让哥俩早点成家,早点出去单过,省得一天到晚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

        本打算两个儿子的婚事一起办,只是有前车之鉴——就在前些日子,有一家两个儿子的婚事一起办,结果老头子操心、劳累过度,突然去世了,喜事变成了丧事,留下孤伶伶的老婆子,好不凄惨,释母、释父可不想因此累垮了身体。

        另外,见明雨、明晨还没成婚住在一个院,就已把家要闹翻了天,所以最终决定只留一个儿子同院住,另一个结到外面去。其实,如有可能弄到两套房子,那释父、释母真想把他们俩都结到外面去,省得在一起是非多。因明雨是长子,又先结婚,自然安排在一起住……

        五、六月份正是明真紧张学习、准备高考的关键时期,可是她却心甘情愿的分下心来,随时表现出对哥哥娶嫂子进家门的欣喜之情,及衷心祝他们幸福的美好愿望!明真冰清玉洁的心,这回真让哥哥感动了,嫂子、特别是二嫂,也心安了,她们真的是错怪了明真妹妹。

        对哥嫂的亲近,这是哥嫂能知的事;还有哥嫂无心,也根本无法顾及、体谅的事,就是明真有多么的心疼妈妈,她真的是怕体弱的妈妈操劳坏了,总是尽全力帮这个、做那个,妈妈根本不想让她分心,只要她一门心思放在高考上,但见明真一副胸有成竹的可爱模样,也就不得不依了她,如没有明真帮助妈妈“张罗”,妈妈还真是感到应付不了的。

        明真如此不惜精力,谁又能知明真真正的心境:即使因此误了学习,今年考不上大学,来年还可以争取再考上。可妈妈只有一个,决不能把妈妈累个好歹。

        其实,按明真的水平,如不出什么太大的意外,她是完全可以考上理想大学的,只是让人难以想象的是,一向以清清白白做人为准则,已处在家庭许多困扰之中,勉为其难,强于应付的明真,竟然又被同学方志伟的母亲、指责勾引她儿子不学好,真让她百口难辩!

        她本是那种无防人之心的人,哪想留下什么证据,以在不测之中,证明自己的清白。尽管一向在母亲面前懦弱的方志伟,最终鼓起勇气,还了她清白。但是后果却促成了——已让家庭琐事弄得身心疲惫、寝食难安的明真,更经不起如此波折,最终在参加高考中,再也支撑不下去,病倒了……

        明真病得不轻,这一病几个月才算调养好,这次生病对她影响很大,甚至由此一病造成的隐患都影响到了她的将来,又给她平添了几多的苦难……

        事实上,明真与方志伟的事情很简单,是方志伟一向待人刻薄的妈妈硬给搞复杂了。

        明真的出众是大家公认的,一个班级能有这样的同学,那也是一种自豪。对个别同学,那就是温馨与幸福的源泉!

        明真在方志伟的心里太完美了!他认为,明真所具有的,那才是女性该具有的美。这决不单单指明真的容颜,更主要的是内在的气质。他不免感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高贵气质,一点都不带有盛气凌人的威势,反倒更让人觉得可亲可敬。要是妈妈能有明真的、哪怕是十分之一的气质,那也算他的福气了。

        他相信许多同学和他有同感,因为班级里有了明真,紧张无生气的学习生活才多了几多生气,更让他感到知足的是:他因与明真同是校团委的干部,使他真正有了近距离接触明真的机会。

        到了高三时,本以为家会很快搬走的方志伟,并不敢奢想有一天能拥有心中的圣女——释明真的垂青。只是为了让明真记住他,竟头脑发热的给明真写了“情书”。

        他自觉与明真是不相配的,从他懦弱的品性,就与明真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何况他还有那么一个蛮横的母亲,他不敢有非分之想。信寄出去之后,他就开始觉得自己很自私,目的不纯,心太坏,会打扰明真的;接下来他就开始后悔了,因为家里为了不影响他学习,打算等他考上了大学再迁回关西老家。因为无林的分数低,好考些。

        方志伟真怕惹恼了明真不算,明真若再去告诉老师,让他颜面尽失,那可咋办!后见老师那没什么动静,他心下才稍安。只是见明真已有意无意的回避他,定是把他当“大流氓”了,对这,他也是无法承受的。为此,一个时期竟吃不好、睡不下,学习成绩都受了一定的影响。

        尽管方志伟各方面都很优秀,但明真对他倒无多深印象,这不是说她不承认他好,而是她一直认为,学生时代学习才是本分,根本没有其它想法。

        方志伟的情书是用尽了天下最美的语言赞美明真,就用一句话总结:明真是观之可亲,见之忘俗,完美的气质举世无双!

        方志伟的情书,让明真看了真脸红、心跳,又气恼!好一个方志伟,竟敢打本姑娘的坏主意!当时一冲动,想按约定俗成的惯例,向老师反应,只是转念替方志伟想一想,也就将信撕了拉倒。不过她真的从此对方志伟另眼相看了,在那个年代,本来男女同学就很难说句话,如今,明真更是避方志伟如“老虎”——她以精力有限为借口,辞去了校团委的工作。

        明真的心地就是那么的善良,当她见方志伟整天无精打彩的样,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她可不想“毁了”一个本有大好前途的好同学,于是,就给方志伟写了一张短筏:

        方志伟同学,信已毁,请放心!奉劝你,忘掉过去,甩下思想上的包袱,因为我们永远不可能有所谓浪漫的季节。

        衷告你,开辟未来,心胸要开阔起来,努力学习,多长知识,将来成就一番建设我们伟大祖国的事业,以不负大好年华,才是学生本份。

        结尾是:别到老一场空!落款是:陌路人!看后销毁。

        明真如此能理解人,给了方志伟以莫大的感动,也给了他莫大的慰籍,在朦朦胧胧中,他从明真身上似乎感到了久违的母亲般的温暖!

        他已不敢对明真抱有任何非份之想了,只是有时,他要拿珍藏一生的、明真的玉笔,去品品其中的滋味,就已很满足了。也真是,不好好学习,想入非非的,谁能看得起!把时光都荒废了。

        在学习上,方志伟现在可不敢掉队,他多希望将来能和明真同上一所大学!

        明真与方志伟的事,在明真的印象里,已成为不值得一提的陈年往事了,却没想到在不恰当的时期,被其母知道了——这全是因方志伟的大意,让他的母亲发现了短筏,他母亲一看笔体便知是女孩的,便反其意而理解,是那女孩在欲擒故纵!

        方志伟是长子,他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兄弟,在方母眼里,方志伟是光耀门庭的最大希望。在方母眼里他一向安分守己,十分听话,没想到他却“早恋”了,她断定,定是那不要脸的东西勾引了她宝贝儿子学坏的。为了儿子的将来,她必须整治整治那不要脸的狐狸精!

        一向惧怕母亲的方志伟,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承认是那女孩勾引他,不过他与她早散了。让妈妈放心,他一定会努力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

        这还得了!尽管方志伟再三说那女孩不是他同学,却正道出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他的小伎俩怎能瞒得住一向心计多的母亲。替明真隐瞒她是谁,倒让方母火冒三丈:哼!不说出名字,更证明你们还藕断丝连,你以为你这龟孙子不说,老娘我就查不出来是谁了吗?你等着好瞧吧!老娘要不把此事弄个水落石出,决不罢休!

        方志伟恳求妈妈:事已至此,就拉倒了吧!对儿子的苦苦哀求,方母根本不搭理,反倒更怒气冲冲、不计后果的找到了学校。

        方母也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在动乱年代,方母是女强人,县里的一面妇女旗帜,最高职位曾做过县团委副书记,志伟算是幸运的生在了六五年‘运动’开始的前一年,但也挺不幸,‘运动’一开始,母亲就在外开始瞎折腾——与人斗、与天斗、其乐无穷去了,对他根本难得管一管、问一问;而他弟就更不幸了,生下来没几天,母亲就去抓革命、促生产、备战备荒去了,所以小弟才从小落下个体弱多病的坯子。

        现在方母在妇联任闲职,也许是和底层妇女接触多了,那言语也就随众了。其实,方母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是因当年的风光不在,落差太大造成的。想想,一个搞政治搞惯的女人,让她放下政治,那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反正她自觉在无林没有一点面子,这也是她同意丈夫调回老家的真正原因。

        学校哪里敢怠慢当年的红人,一对笔体,就查到了明真头上。

        方母不容分说,找到明真,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明真大肆发泼,明真看着方母只是轻蔑的笑了笑,也不辩解,心想:看你泼妇的德行,也不怕丢你儿子的脸!

        明真对方志伟承认是她勾引他直好笑,也难怪方志伟会如此懦弱,他有这样一个母老虎般的母亲真是可惜了。

        明真等方母歇斯底里了一通,就把她的想法道出了:看你还算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吗?更不配做母亲!

        明真的言行一下就触到了方母的痛处,方母不由脸一红,事已至此,就要来个破罐子破摔,把更不知羞耻的言语举止向明真展示……

        好在这时,她听明白了老师说的释明真是老释家的女儿、才想到是哪个老释家,否则,老师怎么一个劲的替明真辨解,什么、谁不知老释家的女儿有多好啊!肯定是方母误会了,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想到是释家的女儿,方母脸就红了。虽还火冒三丈,心里却已打了退堂鼓。原来方母与释父算是老相识了,她在69、70年备战备荒时,就如有人说她的——这女人仗着有点权势,多坏,别人都不曾说什么,她却先跳了出来,要将释父一家赶到乡下,明明是在整人,还美其名曰疏散,好在有县领导说话,释父才没能下放,这也是当年释父拒其以身相许的美意的“回报”吧!以释父的个性,怎么能看上女强人呢!如真选了她,在动乱中,不用别人,还不得先被她折腾死才怪呢!

        出了如此让人难堪的事,明真不想跟家人说,她呀,只想自己的事自己去承担,她认为自己一定能撑得住,这点风雨对她来说不算啥。不过,她还是因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委屈得几天没能去上学,好在她是以哥哥结婚为借口,说累了想休息几天,才在妈妈面前搪塞了过去。

        上了学,明真能感到背后袭来的寒风冷雨,她的心再大也难免将愁苦挂在了脸上——在学校已是难得见她开颜了,看得方志伟直心痛。

        方志伟痛下决心,终于鼓足了勇气,站出来承担了全部责任。为此,他宁愿饱受世人的耻笑与屈辱,只愿明真能快乐起来。这样的行为如出在过去的方志伟身上,那他一定会沉沦下去,但今天他不会,就是为证明明真的无辜与清白,他也必须考上大学。

        方志伟听过明真与女友交谈过自己的志向,明真说她想学医,为的是将来更好的照顾父母亲,她还说,她不想考远,就想到省城读书,那离家不远,好能及时得到家中的信息。

        方志伟与明真的志向相同,他暗自高兴,也报省城医科大学,望到时能与明真同校,那是多好啊!以期能保护明真不再受伤害,作为对明真今日所受伤害的一点补偿。结果如他所愿,他考上了全国重点院校的松江医科大学。只是明真出了意外,他认为都是他的错,为此内疚不已,并和母亲吵了又吵,母亲在他面前已再不敢蛮横起来了。

        方志伟为赎自己的罪,他坚决不想上大学了,这下可急坏了全家人,特别是方母,现在她后悔透了,自己的不知深浅闯下如此大的恶果。

        方家很快就要回老家了,家中老爷爷早已是翘首乞盼了,如果方志伟不上大学,看他那自暴自弃的样,今生是再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了,那他将来还能有什么出路,这个家未来的最大希望也就破灭了,而且会让老人多伤心!做为远方的儿媳,颜面又何在!

        方母明白一向惧怕他的儿子为何会如此强硬?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求释明真来规劝儿子,为此,方母心想,哪怕是跪地求饶,也要求得明真的开恩、原谅!

        明真一向心地善良,见不得人对她好,但也本无意再与方家扯上什么关系,只是见方母也是一把年纪了,可怜巴巴的,再不是从前的泼妇样,心也就软了。

        明真的身体还不太适合去见方志伟,于是就又给他写了一封短筏:

        “方志伟同学,如果你真要我释明真好,那我请求你千万要去上学,如果你还坚持不去,不知又要有什么污名扣在我的头上,这一次就够我受了,如再有一次,你可是罪责难逃!气坏我释明真是小事,千万别因此伤你们一家人,特别是你母亲的心。其实,你母亲也挺不容易的,尽管她有这样或那样的不是,但她毕竟是你母亲,她再怎么样,出发点是好的,千万不要因此制气。还有,切忌不要让你远方的爷爷失望,他是多么期盼你们家能出一个跳龙门的人!

        最后,但愿来年的时候,也许我们有可能成为校友。想想松江医大是多么响亮的名字,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未必能去上的好学校——这句话是明真犹豫再三才加上去的,有为表示对方志伟友好的意思,但其中更多是带着善意的欺骗,她说什么也不会上松江医大的,毕竟方志伟有那样的母亲,真不想再和他存在什么纠葛了,反正先哄他去上学再说,到时他能不能上下去,也就赖不在她头上了。话又说回来了,他真因她的失言而上不下去学,那这个人更没必要与他有什么纠缠,连一点责任都不讲的、心都死的人,还能指望他承担什么!”

        方母拿着短筏,是谢了又谢。方志伟本是一时钻牛角尖,眼见短筏,就象捧了圣旨——给了他这么大的台阶,岂有不下之理!

        ;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19/19760/132168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