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峰回路转.夜
叶秋进去没多久，就听见“生贼”的怒喝。
若是知道别人要杀自己，无论谁都会很气氛，更何况这个人平静地站在自己面前，好象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死盗”的脸本来就瘦得象个风干了的无花果，现在更是气得扭曲。
叶秋能打败他们的机会也不多，所以只好用手段。
这次的毒是下在一碟牛肉，两坛酒里，而且量不少。
所以叶秋进去的时候根本没需要动手，两人片刻后就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叶秋细细地搜了一遍他们的房子和身子，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叶秋背着手走出门外，对等候在门外的李金点了点头。
李金也点了点头，面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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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客人陆续地走了。
天洪寨的闸门也已经大开，无论谁要走，都方便得很。
光头的王寨主简单地寒暄几句，也要走了。
水寨里死了一个人，总归有点特殊的原因，他也绝不想搅进什么浑水里。
和他想法一样的人绝不会少，但是他们怎么也不知道接着还死了不止一个人。
李金处理事情一向很漂亮，除了该知道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客人都走了，叶秋却很开心。
凶手一定不在走掉的人当中，想复仇的人不达成目的，是不会轻易走的。
所以叶秋和李金的目标又小了一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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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日落。
叶秋回到自己竹楼的时候，小兰正微笑着等他，还有热腾腾的鱼汤。
女人的微笑对男人仿佛有种特殊的吸引力，特别是当男人很疲倦的时候。
叶秋望着小兰的笑容，闻着鱼汤的香味，忽然想到了家。
叶秋从来就没有家，六岁那年就没有了家。
漂泊的浪子需要家么？
有一座鹤满楼，有一壶好茶，那也便够了。
小兰低声道：“叶公子，请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么。”
叶秋嗅了嗅鱼汤的香味道：“好啊，你想要什么。”
小兰关上门，小心地看了看门缝，坐在叶秋对面紧张地望着叶秋。
叶秋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道：“有什么事么？”
小兰低声道；“今天我无意中看到二当家的拖着草席裹好的一样东西，我好奇看了一眼，竟然看到草席里露出一只人脚来。”
叶秋心中咯噔一下：“你大约是什么时辰看见的？”
小兰咬着下唇道：“今天正午……”
正午正是生贼死盗离开人间的时辰。
叶秋不禁笑了，女孩子到底就是女孩子，看到个死人都吓成这样。
叶秋淡淡道：“哦，可能你看错了，只是头死猪。”
“不是的。”小兰惊慌地拼命晃着手。
女孩子着急的时候岂非都会又急又快地摆手？
这样子在男人看来总是很可爱。
可小兰急得脸色都红了。
小兰低声道：“叶公子你带我走好不好？”
叶秋喝了一口鱼汤，咂咂嘴道：“哦。”
小兰低着头，瞥一眼叶秋道：“二当家，是个很可怕的人。”
叶秋淡淡道：“哦。”
小兰低声道：“他叫我欺骗了你。”
叶秋心中又是咯噔一下。
小兰都快要哭出来了：“可是我不想死。”
小兰低声地说着，叶秋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风从竹门的缝隙间挤了进来，桌上的烛火也闪烁不定。
“轰——”
天边的闷雷又缓缓滚来，压在叶秋的心上。
三月的初春，正是个下雨打雷的好时节。
再温柔的春雷，再淅沥的烟雨，也压不住叶秋猛烈跳动的心。
当人知道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心是不是都会跳得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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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没有停。
小兰上阁楼歇息的时候，雷声还在不时微微地响着。
叶秋刚从外面回来，他刚刚出去走了一圈，似乎面色不太好。
他本来去拜访金光活佛，半路却改变了主意，急急回到竹楼。
叶秋新衣服还没有脏，他还是决定换下。
换上他原来的白绸衣衫。
因为叶秋打算要走了，很快就要走了。
因为他刚才看到的事不得不让他做好离开的决定。
竹楼的门开着，门外有条小船，船上站着一个披着蓑衣的人。
他只是个普通的喽罗，只是来请叶秋去见一见胡大寨主。
叶秋缓缓应道：“我穿了衣服就来。”
叶秋一定要穿他原来穿来的衣服，因为衣服的内里有个夹层。
夹层里有很多可以保命的手段。
叶秋撑开油纸伞，踏上小船。
远处胡大寨主的楼船里依然亮着灯火，依稀可见几个人影。
这么晚了，是哪些客人还没有走？
小船慢慢地摇近楼船，叶秋不说话，来接他的喽罗也不说话。
雨水打在油纸伞上的声音很响，就和落在湖中的声音一样清脆。
叶秋眯着眼睛，目光越过油纸伞的边缘，看到一个人个焦躁不安走来走去的人影，一个瘦弱单薄的人影，一个高大又壮的身影，还有几个坐着的身影。
楼船的大门口站着李金，没有打伞。
叶秋上前时看到他的全身都湿了，却依然背着手，直直地站在雨里，面上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
叶秋点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这么晚，发生了什么事。”
李金冷冷道；“坏事。”
当然是坏事，如果不是发生了坏事，叶秋早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李金带着叶秋穿过长廊，走上楼梯，轻轻推开门。
叶秋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胡震山。
胡大寨主披着一件长袍，焦躁地踱来踱去，面色很苍白。
不但苍白，看起来还很疲倦，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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