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夜.人脸
李金也坐了下来，缓缓道；“愿闻其详。”
叶秋拿起那张信纸，笑道；“钱老板人虽胖，写的小楷却极漂亮。”
李金听了只是盯着叶秋。
因为他实在不明白人胖和写好书法有什么关系。
叶秋自己也不明白，他忽然开心的时候往往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叶秋抖着信纸道；“一个用右手写信的人，临死前会不会用左手写字？”
李金缓缓道；“不会。”
叶秋站起身，盯着钱老板沾满血的左手道；“很明显，有人在他死后拿他的手写了我的名字，还只写了一半，故意造成他力竭之后没有写完的假象。”
李金盯着红木箱子道；“那这箱子里的财物呢？谋财害命？”
叶秋笑了，手指轻敲着桌面：“也许真的是谋财，也许也是个假象。”
叶秋看着地上的血迹，冷冷道；“看血迹的情况，钱老板应该死了有两天了，否则血迹不会如此干涸，手脚的姿势也很僵硬。”
李金抬起头，象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叶秋。
李金缓缓道；“叶公子再仔细看看尸体，死亡的时辰似乎不对。”
叶秋一愣道；“如何不对？”
叶秋蹲下身，按了曲池、凤尾两穴，钱老板的鼻孔里霎时流出发黑的血来。
叶秋站起身，微笑道；“绝不会错！他死了至少两天。”
叶秋顿了顿道；“也许他没有带护卫，也没有要下人，所以被人谋害后这么晚才被发现。对了，二当家，钱老板在水寨内可有熟识的朋友？我怀疑杀他的人是他熟悉的人……”
李金久久没有答话，叶秋一回头，发现李金正呆呆看着钱大胖子的尸体，眼中写满了恐惧。
半晌，李金缓缓道：“叶公子，你最好再看一看尸体。因为……钱老板和你是同一天来的……”
李金的话不象晴天霹雳，却好似飘飘忽忽的鬼火，却好似阴阴柔柔的阴风。
吹得叶秋毛骨悚然。
昨天才和他一起来到水寨的钱老板，今天却变成了死人。
而且还是死了两天的人。
叶秋想起了赶尸人，想起了僵硬的行尸，想起了鬼。
叶秋拍拍自己的后脑勺，感到头疼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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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叶秋睡得绝不塌实，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
叶秋晚上的胃口也不太好，小兰煮的鱼汤他一口也没喝。
小兰起得很早出了门，就是为了捕鱼给叶秋炖汤。
鄱阳湖盛产上好的小黄鱼，小黄鱼炖的汤也是最好的。
一个女人若是真爱一个男人，总是想把最好的给他。
可当男人表现得并不领情时，女人一定很失望，甚至很生气。
小兰此刻也许就很生气，而且还在阁楼上的小床上按着枕头暗自流泪。
她心中暗暗决定，绝不会告诉叶秋，为了给他捉最好最大的鱼，她的手臂甚至受了伤。
因为英俊潇洒的叶公子似乎不领她的情，望着散发着热气的鱼汤只是说：“哦。”
小兰叹息着想，风liu翩翩的神通浪子叶秋，一旦离了水寨，是否还记得她小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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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没有睡着，直到鱼汤冷掉不再散发热气的时候，叶秋还是睡不着。
忽然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叶秋轻轻翻身起床，推开竹门。
却有一道力道在轻轻拉开竹门！
一推一拉间，叶秋略一愣，透过竹门的缝隙，他看到了一双眼睛。
惨白的脸色配上那双眼睛绝不会好看！
叶秋发愣的时候，来人从门缝间伸出单掌疾疾劈向叶秋！
叶秋一闪身，紧贴着桌子边。
本来那掌法并不出奇，那人的武功也不算顶尖，叶秋完全可以关上竹门夹住他的手。
就算不用夹他的手，凭叶秋的身手，完全可以点中他手腕四处穴道。
可叶秋什么也没做，只是发呆。
来人见一击不中，急急翻身向后跃去。
叶秋猛然拉开竹门，看黑影在竹楼和藤梯间跳跃数下便不见了踪影。
“怎么可能……？”叶秋喃喃道，额上冷汗已经细细密密流下。
“叶公子，怎么了？”楼上传来小兰的惊慌声。
叶秋淡淡道：“没什么，有一只水鸟撞到门上了。”
叶秋狐疑地到床上躺下，满脑子都是那双眼睛和惨白的脸色。
傍晚，叶秋在一间阴冷的石室还见过那张脸。
不过那时是闭着的，现在却是睁着的。
胡大公子“水蛇手”胡浪飘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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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现在已经坐在最大的那艘楼船内的一楼大厅的一角。
叶秋喜欢坐在角落，方便想一些事。
大厅内摆满了桌子坐满了人，四周站了一群喽罗，吹着强装欢颜的唢呐。
众人低头喝一口酒，偶尔抬头瞥一眼大厅的前方。
偌大的大厅前，红布台子上点着四支很长的龙凤烛，也仅仅有这四支龙凤烛。
烛火闪烁不定，阴影在每个人的脸上摇曳着。
左边的太师椅子上坐着面色阴沉的胡震山，左边坐着面色憔悴的马庄主夫妇。
婚礼的主角却定定地站在二老面前，隐约可以看到背后支撑着的木架。
叶秋瞥了一眼新郎，叹一口气。
几个和尚道士之类的角色在堂中呀呀作声，挥舞着粗香，洒下片片圆纸钱。
叶秋只是坐在角落喝茶，连看也没有看。
他在等人。
李金忽然在大门口出现，四处扫视着，似乎在找人。
叶秋对着李金摆了摆手，李金急急走近低声道：“叶公子，人已经安排好，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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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啸》作者流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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