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个死人
叶秋向前望了一眼便愣住了。
一列披着红布的石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
李金缓缓道；“这些都是我们天洪寨当年的战利品。”
叶秋在最显眼的位置看到了四把奇形怪状的弯剑，心中一凛道：“湘西四怪。”
李金冷冷道：“湖边四百里本来都是他们的地盘。”
叶秋点点头；“争夺地盘免不了要流血。”
叶秋视线一转，目光落上了一根青绿色的枪头。
叶秋低呼道；“湘中竹叶枪。”
李金得意地点点头：“他本来在江西也能排上前十的高手，可惜第十三招便败在胡寨主手下。”
叶秋走进了些摸着一根蛇皮鞭子道：“江西用鞭子的高手不多，以前还失踪过一个。”
李金笑了笑道；“五尾蛇吴景为别人出头，却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
李金顿了顿道；“我第七十三招打死了他，胜得并不容易。”
叶秋心情有些沉重，前后矛盾的事件往往就暗示着圈套的存在。
叶秋看着那些兵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圈套的主人最好不要是胡寨主或者李金。
否则，他很活着回南阳。
叶秋不再看石台一眼，跟着李金走进了一边的石门。
李金站在门口，手向前一指。
叶秋看到了两张石床，两具尸体。
李金低咳一声道：“有些闷，我在外间等着，叶公子若看明白了便喊我。”
叶秋抬手道：“等等！右边床上的女子是马家小姐？”
李金点头道；“不错。”
叶秋忽然又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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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浪飘身上刀伤一共八处，四深四浅，似乎一种特别的暗号。
叶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江湖各派的刀伤剑伤，都没有象这样的。
伤口斜向上外翻，而且都不在要害处。
更关键的是，伤口处外翻的皮肉已经发白，刀伤显然是死后才砍上的。
叶秋摸着下巴喃喃道：“怪了，既然人已死，为什么还要划上刀伤？”
若想折磨一个死人，必定对此人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叶秋望着胡浪飘惨白的脸，心中涌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死去两月的男子，而是一个熟睡中的人。
虽然已经没有血色，面色还是如此安详。
叶秋伸出两手的手指分别探向胡浪飘的鼻息的手腕，略一停顿，却又急急缩回。
死人。
没有气息没有脉搏的人，只能是死人。
叶秋略一迟疑，又转向了马家的小姐。
不可否认，马家小姐在世之时，一定是个美人，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也如翠文竹一般淡雅。
紧闭的眼眉，细窄的香唇。
和年轻才俊的胡大公子倒很相配。
叶秋忽然想起昨天在湖边的见闻，心中不由一紧。
赶尸之说，叶秋绝不相信，就算真是有这回事，叶秋也要逼迫自己不相信。
可事实就是事实。
马家小姐正安详地躺在她死去爱人不远处的石床上。
也许，此刻他们正在九泉下缠mian，用悲愤的语调，诉说悲惨的故事。
叶秋叹了一口气，一股寒意窜上了他的脊背。
叶秋刚才进来还未发觉，现在却略微发抖。
让他发抖的，不止来自于这个天然散发着冷气的石室，也不仅仅是来自面前的死尸，而是他对自己信心的逐渐丧失。
叶秋第一次感受到了无从下手的窘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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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出了石室，深呼一口气。
李金背着手冷冷道：“叶公子，如何？”
叶秋淡淡道：“没看出什么，也许胡大寨主的银两我是赚不到了。”
李金面色一沉，不再言语，按动门边的机关，露出黑长的通道来。
通道的尽头，不但传来阴阴的风啸声，也夹杂着一些人声喊叫。
李金面色一变道：“寨子里怎么会忽然这么吵？”
叶秋低着头仔细地拂去衣角边的一点灰尘，仿佛没有听见李金的话。
叶秋只有非常紧张的时候才会掸衣角。
已经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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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整个水寨都笼罩上了阴暗的气氛。
离胡大寨主的楼船不远，有一方插着十四根竹旗的木台。
此刻这木台上却站着几个人，个个面色凝重，不发一言。
不少竹楼的门被推开，有人冷冷探头望一眼外面。
叶秋的注意力却不在木台上的几个人身上，因为骚乱显然不是在木台上发生的。
不少小船都向一座竹楼划去。
三个捕快也站在其中一艘船头，神情冷漠。
袖子中略鼓，定然藏着暗器。
叶秋皱了皱眉头，他看见那座竹楼的灯笼在风中滴溜溜转个不停，上面硕大的“钱”字也跟着疾转。
李金招来一个慌乱的喽罗，冷冷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死……死……”喽罗慌得张口结舌，只伸着手指着那座挂着“钱”字灯笼的竹楼。
“死了个客人！”喽罗定了定心神，总算讲出句完整的话来。
李金面色变得更加阴暗，叶秋看到了他捏紧的拳头。
“去看看！”李金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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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万贯家中的财产绝不止万贯。
钱万贯是江西最有钱的人，钱家的钱庄遍布江西。
钱万贯虽然是个商人，却绝不是个正当商人。
早年听说天洪寨的兴起，背后有钱万贯大把的银票在支撑着。
钱万贯后期的生意上，也有天洪寨撑着手脚，钱万贯钱大胖子和天洪寨的关系绝不一般，
所以，李金走进竹楼看到钱万贯的尸体的时候，嘴角一直在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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