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致命.相遇
陆雪莹轻轻推开木门，几缕稻草从门边飘下。
稻草轻轻从陆雪莹瞪大的双眼前落下。
屋子并不是空的。
一张破旧的灶台，几大捆干草，一把铁叉，墙角堆着几支树枝。
干草堆里斜斜靠着一个衣衫破烂的老人，双目呆滞地望着二女。
陆雪莹拱手道：“老人家，外面下雨了，我们借地方躲一下雨可以吗？”
老人并无回应，双目无神地望着二女。
陆秋雪狐疑地盯着老人，只见老人胸口尚在微微起伏，不象是个死人。
陆雪莹再拱手道；“老人家……”
陆秋雪皱眉望了望破旧的屋顶，不耐烦道；“这老头真是个怪人，别理他。”
二女走到墙边，找了一堆干柴，慢慢铺开。
老人依然望着二女刚才站立的方向。
目光如一潭死水。
这样的目光往往没有叶秋那种狡黠又活泼的目光让人开心。
陆雪莹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去，看得很仔细，每一寸墙壁都看过。
什么都没有，除了门。
老人就一直看着门，眼睛眨都不眨，若不是细心一下还可以看得出他还有气息，粗心的人可能把他拉去埋了。
陆秋雪白了一眼老人，撅嘴道：“下雨天和这么个怪人呆在一起，感觉怪怪的……”
老人忽然张口道：“第一，二位姑娘，这房子不是我的，我也不好回答你们，第二，我并不是个怪人。”
语气很象叶秋。
陆秋雪撇了撇嘴；“当然没有疯子愿意承认自己是疯子的。”
陆雪莹急急对老人道：“老丈，真是抱歉，我这小妹说话一向冲动。”
老人不答，抬头看了看破屋顶，喃喃道：“为什么我刚要生火，雨水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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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把地上的一堆柴移到一个尚干燥的位置，一下一下敲打起来。
陆雪莹这才发现，刚才的声音原来是火石。
老人手上的两块火石很奇特，一块黑色，一块白色。
敲了半天，有火星，却点不着柴。
陆秋雪急了，叫道：“打火哪是这样的，没有火引，光敲能点着柴么？”
老人喃喃道：“谁说没有火引，就点不着柴。”
陆秋雪跑到老人跟前道：“哎呀，你真苯，看本女侠怎么……”
老人忽然抬起头来，耳朵微微抽动，目光紧紧盯着门：“你们到屋的另一头去，这里很危险。”
陆秋雪一愣：“危险？”
老人不理，左手抓着陆秋雪轻轻一提，竟然扔起数丈高，
不偏不倚，落在陆雪莹身边的草堆上。
陆雪莹一下站起，“啪”一声抽出鞭子。
老人的目光忽然变得如火炬一般炯炯有神。
依然盯着门。
“不想死的话，收起鞭子，别出声。”老人丢下火石，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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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炸雷轰然响起，雨声骤然剧烈起来。
象无数条鞭子猛烈地抽打着屋顶。
门外的瘦马忽然嘶声大叫起来，马蹄焦躁地踏着地面。
陆秋雪紧紧抓着身边的干草，眼神里充满了恐慌。
有一种比杀气更猛烈的气息，动物和人都可以感受得到。
一种如大海般辽阔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包围着破屋。
整个破屋如发疯的羚羊一般颤抖，塞满屋顶缝隙的干草掉了一地。
忽然间，屋子停止了抖动。
淅淅沥沥的雨声突然间变得非常清晰。
剩下的，就是二女的喘息声。
陆雪莹睁大眼睛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人叹了口气；“你打开门看看外面有没有人，没有人就赶快离开这里。”
陆秋雪用力咽了口口水道：“有人又如何？”
老人叹道；“有人的话，你们就最好待在你们现在待的地方，什么都不要动。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惊讶。”
陆秋雪伸手探了探刚才被老人抓的地方，一股微弱的气流回荡在体内。
老人拨了拨面前的干柴，目光又变得呆滞。
陆雪莹望了望老人，再望望陆秋雪道：“小妹，我们还是快走吧。”
陆秋雪不甘心地看了老人一眼，无奈地打开门。
陆秋雪手碰到门的一刹那，却忽然停了下来。
二女都屏住了呼吸，听门外很响很奇特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
直到门前，脚步声忽然消失了。
来人一定站在门前，不知道为什么不进来？
门口还有那匹马……
陆秋雪咬咬牙，用力把门拉开。
伴随着木门轻微的爆裂声，一个面色白净的中年汉子面带诧异地望着陆秋雪。
“原来有人！我正考虑要不要敲门呢！”中年汉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微笑着鞠躬道；“我可以躲会雨吗？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
陆秋雪和陆雪莹眼睛瞪得很大，望着中年人。
青布格子的浪人服装。
发出奇特脚步声的浪人木屐。
还有挂在腰上的两把太刀。
一个过路的东瀛刀客？
陆雪莹和陆秋雪对视了一眼。
中年汉子再鞠躬，礼貌地道：“我身上都湿透了，可以让我先进去吗？”
陆秋雪默默侧身让中年汉子进来，默默地站到陆雪莹身旁。
中年汉子点点头，微笑道：“多谢了。”
虽然是东瀛人，汉语却很标准。
老人根本不看东瀛人一眼，猛地敲着火石。
火星溅到面前的柴堆上，竟然渐渐燃烧起来。
“小姑娘，我真后悔刚才没有和你打个赌。”老人放下火石，盯着陆秋雪，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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