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个斗笠客
叶秋跟在黄老板后面慢慢步进了封断玉的房间。
封断玉静静地躺在床上，很安详。
一丝伤痕也没有，面色也很正常。
黄老板不安地搓着手道：“叶公子，我早上来送茶水，却叫了半天无人应声，进来一探，这位客人已经没了气息，你看这……”
叶秋转了转眼珠，扫了一眼房间。
桌子上放着封断玉带来的那个褡裢，似乎动没有动过。
叶秋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摸了摸褡裢周围的桌子，手指上一层淡淡的灰尘。
叶秋叹道：“黄老板，这桌子也抹得太不干净了。”
黄老板搓着手道：“昨天你这朋友来得匆忙，我就急急只安排伙计打理了一下床铺……”
叶秋微笑道：“我明白了，谢谢你，黄老板你去忙吧。”
黄老板轻轻地带起门，叶秋叹了口气。
命运生死无常，谁又会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在哪里？
叶秋尽量忍住不去看封断玉的尸体，细细打量起那些桌子凳子来。
好象没有人进来过，没有一丝令人可疑的痕迹。
叶秋推开窗子，一股微风迎面扑了过来。
叶秋对着窗外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光却向下扫去。
忽然，叶秋发现对面的街角站着两个人，似乎在等人。
那两个人叶秋见过，他们头上戴的斗笠很显眼。
叶秋犹豫了一下，急急把窗户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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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再怎么聪明，运气再怎么好，猜十次也会错一次。
一高一矮两位斗笠客静静地站在街角。
会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也未必来自北方。
高个子抬了抬斗笠，露出一双锐利非凡的鹰眼，正望向鹤满楼的三楼。
他的目光刚好和叶秋的目光对上，所以叶秋急急关上了窗。
高个子轻吁一口气，轻声道：“叶秋叫‘神通浪子’并不是徒有虚名。”
矮个子点点头，把头垂得低了。
高个子道：“我们要更加小心，一丝一毫都不能出错”
矮个子点点头，却把头垂得更低了。
高个子继续道：“那我们怎么时候动手？”
矮个子淡淡道：“找机会。”
声音嘶哑，好象嗓子灌满了沙子。
这样的声音就算叶秋听到了也会毛骨悚然。
可惜叶秋并没听见，此刻他正缓缓步下楼梯。
叶秋慢慢荡到黄老板的柜台旁边，拿起名册漫不经心地翻看起来。
黄老板手指在算盘上飞梭不停，瞥了眼名册，道：“这几天客人不多。”
叶秋“哦”了一声，轻声道：“门外那两个戴斗笠的也是店里的住客？”
黄老板停下了算帐，皱着眉头道：“不是，不过他们在店里吃过东西，今天一大清早就站在门口。”
黄老板补充道：“好象在等人。”
叶秋懒懒道：“站在门口不动，却未必是等人。”说罢合上名册，慢慢向外踱去。
叶秋走到门口装做不经意地望了两个怪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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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子压了压斗笠，小声道：“叶秋走来了。”
接着面色紧绷了起来：“莫不是他发现了？”
矮个子的也压了压斗笠，往墙角靠了靠。
高个子的又道：“这下麻烦了。不过他什么证据也没有，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发现什么。”
高个子盯着叶秋，看他在门口乞丐的破碗里丢下一块碎银子，低声吩咐了什么，乞丐连连点头，一路小跑而去了。
高个子叹道：“虽然他武功不高，不过我们还是不能低估他。”
叶秋走得越来越近了，几乎离二人只有几步远。
高个子的手在发抖，暗暗捏紧了袖子里的暗器。
一转身，叶秋却忽然转了个方向，向街南慢慢晃去。
高个子愕然地盯着叶秋的背影。
矮个子的都斗笠下露出一张宽广的额头，淡淡道：“叶秋的可怕之处，就是你永远猜不到他下面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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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来布庄是本地最大的布庄。
叶秋抬脚跨进门槛的时候，老板象看见了财神一般笑逐颜开。
“叶公子，刚到上好的江南白绸……”老板搓着手打着哈哈道。
叶秋摆了摆手：“这次不是来扯绸缎，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老板愣了愣：“叶公子尽管问，看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叶秋压低声音道：“有个外地的伙计来你这里进绸缎？”
老板点点头：“不错，是东南的一家绸缎庄的伙计，要不少雪纺绸缎，可惜小店暂时存货不多，已经派人去分店调取了……”
老板忽然想起了什么，急急道：“叶公子，那伙计不是住在你鹤满楼吗？”
叶秋笑了笑道：“我就是翻看了名册记载才觉得奇怪，一个进货的伙计会住得起鹤满楼？”
老板笑了：“这有甚希奇，这伙计可是东南龙阳绸缎行的伙计，自然有钱，出手也不菲。这次收购的价格比同行高了三成，这不，我才急派人去调货。”
叶秋沉吟了一会道：“你能几天之内把货给他？”
老板伸出三个指头晃了晃：“三天。”
三天，再过三天封断玉的尸体就快发臭了。
叶秋苦笑了下，淡淡问道：“那个什么阳绸缎行，东有多东，南有多南？”
老板道：“福建。”
福建？
叶秋心里一惊，福建陆家在东南一带势力庞大，产业众多。
更重要的是……玉骨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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