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风起鹤呖
普智大师一听，伸出的手急急缩回道：“罪过罪过，老衲昏了头了，若是这桃子中有毒，岂非害了我们二人。”
若心师太道：“是的，我们不如再走走看，或许能捉到其他活物。”
普智大师道：“对，我们把这些奇怪的桃子拿掉，免得后来的人误食了。”
若心师太一甩拂尘道：“大师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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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盯着红衣女子的画像，淡淡道：“但是胡亦兰死了很久了。”
王谦叹气道：“不错，因为仇杀。听说是她以前的情敌杀了她。”
叶秋叹了口气，世间的恩怨，往往由情而生。
何一飞不耐烦地摇摇扇子道：“叶兄，不知这小阁的二楼会有什么？”
叶秋笑了：“什么都没有。”
何一飞道：“还是我上去查看一番，万一凶手在埋伏在上面，以我的轻功我要逃跑不难。”
叶秋道：“你不用上去了。”
何一飞道：“怕要多收一具尸？”
叶秋笑道：“楼上应该没人的，阁楼外并无窗户，而这楼梯上的灰尘快有一指厚了。”
王谦道：“叶公子，花大钱请你是值得的。”
叶秋淡淡笑道：“我也接到了灯，王镖头又忘记了。”
普空和尚双手合十道：“我们还是继续找狼琊施主说的小屋吧，也许其他人已经在海边等我们了。”
众人走至门口，都微微一愣。
来时的树林中隐隐现出了一条路。
叶秋笑道：“此岛的主人倒甚照顾我们。”
普空和尚道：“叶公子的左手边还有一条路。”
王谦忽然道：“那黑衣少年不会骗我们吗？”
叶秋点头微笑不语，直接向那条路走去。
叶秋实在不想告诉王谦，他从狼琊的眼睛里能看到一种熟悉的东西。
一种看到同类的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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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惊鸿把手上暗藏的铁荆棘按进了马弓云的肚子。
唐门的每一种暗器都带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马弓云已经死了，还是咬着唐惊鸿的脖子。
大汉摇摇头，伸手把马弓云的尸体拉开，丢在一旁。
马弓云的身体因为剧毒扭曲成了一团，身体发紫。
唐惊鸿躺在地上，喉头被马弓云咬了一个大洞，泊泊地喷着鲜血。
大汉笑了，道：“你一定后悔刚才听信了他的话。”
大汉又道：“可是你也不傻，暗藏暗器想结果了他的性命。”
唐惊鸿剧烈地抽搐着，喉头和嘴都溢着鲜血。
新鲜的血在他的头下蔓延。
一朵盛开的巨大鲜红玫瑰，很美。
“救……救……”唐惊鸿咕咕哝哝地道，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喉咙破裂溢满了鲜血的人，通常想说一个字都很难。
大汉道：“本来想救的，可惜你们都是卑鄙的人，可惜这样的人在江湖上声望还不低。”
大汉又道：“所以我才选择退隐，现在的江湖，是恶人的江湖，不是我的江湖。”
大汉背着双手，朗声道：“天涯风起鹤呖，江湖险恶，看千秋万载，读往来人生……”
唐惊鸿艰难地向着大汉的背影伸出手，可惜大汉早已走远，再也看不到他沾满鲜血颤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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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琊还盯着海面，但是手里的长剑已经出了一半鞘。
狼琊的背后是一个前额奇长的老头，金色锦缎华服，正望着狼琊捏着胡子笑。
狼琊冷冷道：“我尊敬你，不想杀你。”
老头捏着胡子叹息道：“年轻后生的脾气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老头顿了顿道：“岛主给了你一切。”
狼琊冷冷道：“他也拿走了我的一切。”
老头摇摇头道：“你如何还不满意？岛主给你举世无双的力量，现在中原的江湖中，没有人能接你一剑。”
狼琊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小姐喜欢那些牡丹吗？”
老头道：“你离开的这几年，小姐一直时时都惦记着你。你临走时种的黑牡丹，小姐照料得很好，开得很美。”
狼琊的眼睛里忽然流露出了一种温柔，一种和他的外表绝不相称的温柔。
老头道：“小姐会长大，会老死。”
狼琊闻言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酷：“我会带她走，陪着她老去。”
老头叹息道：“这是不可能的，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不希望你去送死。”
老头顿了顿道：“岛主不会让小姐走的，等她长大到你这般年纪……”
狼琊忽然一抬手：“别说了！”
狼琊忽然很心酸，多少年没有心酸过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种感觉大概只有叶秋才懂了。
和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近在咫尺，却不能共度余生。
老头叹了口气。
随风飘来了一阵微弱的声音。
老头耳朵微动，道：“老四又在唱歌了。”
狼琊把怀中的剑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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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天，这把三年没出过鞘的乌狼剑就要饮血。
狼琊的心在颤抖，他的爱与恨，都会在东方神秘的血冥岛上终结。
狼琊的黑衣飘飘，海水溅到他的嘴里，比眼泪更咸。
他在等船，等从东方来的满载罪恶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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