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困兽之斗
“萧闯，刚才算你厉害..但我觉得，咱们可以休战了吧？”
东南向，阵壁之上，钱利现出身形，颇为狼狈地道：“是...我们是有矛盾，也打过一架。可再这么打下去，岂不两败俱伤？我们修仙不易，何苦自断前程？之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咱们就此罢手，以后我不找你麻烦，你也别找我，你看如何？”
“钱利！”
“记得上次，暗影来人，你都照样偷袭于我。如此说来，我想放过你，但你却是要我的命啊....”左右晃了晃手指，萧闯的脸上写满了不信。
“这...”将手匿于背后，钱利尴尬地笑道，“诶！说什么呢！咱们同为净土的仙友，理应相亲相爱，断不能倾轧才是！”
“...好吧。”萧闯背过手去，淡淡地点头，“那既然如此，我们不如...”
“去死吧！”
趁萧闯放松的当儿，钱利竟率先破约，再次大打出手。
阵法霎时逆转，海浪随之而旋，重新形成合围。
高速旋转的海浪，仿佛化为了利刃，疯狂割裂着空气，并溅射出了无数气刃，声势极为的浩大。
“唰唰唰”
气刃自萧闯的脸侧划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指尖划过伤口，萧闯顺势一舔，将血吸了个干净，随即，他之嘴角，又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
“钱利！你真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萧闯低沉的嗓音，于空荡的海空传响，但其间，隐有股不屑，将钱利深深地刺痛。
“区区一个尸门的弟子，又怎敢与我为敌？”
“去死吧！”
刹那，水浪猛地暴涨，向萧闯单薄的身体，疯狂地旋了过去。
之前的三踏，正是萧闯得自于藏经阁的白品高阶仙诀——《踏火歌》。然而仙诀有别，面对“滔浪诀”这青品，便立时显出了差距。
危难关头，萧闯不再犹豫，径直暴露出纳火，将空间内的火行皆尽聚拢了起来。
“哔哔～”
“你竟有异瞳！”
火焰烘烤，空间开始扭曲。而在此等异象下，钱利的呼声，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临！兵！火精！叠浪！”
再一次，萧闯使出了那招曾经瞬间击杀了五十六虚仙的火行仙诀——叠浪。
叠浪为《火精》记载，其品阶尚不明确，但不容置疑的是，到目前为止，叠浪的威力，绝对要比萧闯所接触过的任何仙诀都要强，且不止一个档次。
过去有述，仙家法诀，分仙法、仙诀。
仙诀由优到劣，又分“玄朱青白”四个层次。其中，青品往上，若非际遇特殊，断非小仙可为。而像钱利的“浪滔阵”，便应属青品初阶。故此，也唯在海上，这等水行充沛的区域，钱利方能顺利地施出。
至于《火精》品质，则暂时难有定论。
首先，《火精》非仙诀也，乃是地地道道的仙法，只是其中还记载了由低到高、分属各个品阶的仙诀。例如，叠浪。萧闯估计，此诀或青品中阶。而若非有纳火傍身，他也断无施展的可能。
其次，《火精》作为仙法，有其对应的能量体系，而仙诀的施展，也不仅局限在境界之差上。故相同境界下，施展同一仙诀，专修火行的仙灵，自能比五行通习者更为的熟练，之于其施诀之威力，亦不可同一而语也。
手印成型，刹时扬起，十丈火浪，扑面汹涌。
“看我浪滔阵，将你这火浪，剿灭个干净！”
钱利毫无惧色，径直命令水刃——不闪不避，来一个正面交锋！
然出乎预料的，二者刚一相触，那急速旋转的、仿佛能撕碎空间的水刃，却蓦然失色，消弭在火焰的浪潮下，而自始至终，便是连一火花，都未来得及冒头。
瞧此场景，萧闯苍白的脸上，又多了抹病态的笑意。
“要速战速决了。”
叠浪消耗过大，萧闯甚要抽调血液，以维系仙诀运转。
现如今，才不过一个来回，他便有了些晕阙的症状了。
叠浪大展神威，直逼得浪滔阵壁大颤、阵心不稳，而见此一幕，钱利的面上，不由闪过了丝畏惧的神色。
这滔浪阵，已是其最大的底牌了。但没想到，萧闯比他还狠，玩得比他要大！
“滋滋～”
待容纳了巨量的海水，叠浪终显出疲态，开始为海水吞没。
所幸，局势仍在掌控，故照萧闯推算，不出一刻片刻，钱利便可为他生捉活擒。
突然......
“滴答～”
“滴答～”
乌云蔽日，天地色变。
一场大雨，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战场的上空。
“轰隆～”
“哗啦啦～”
闪电划破了沉寂，带来轰鸣的雷响，搅醒了平静的海域。而倾盆的大雨，亦如根根的银剑，径自疾速射下，狂猛、暴唳地刺入了叠浪的深处。
“哈哈哈～”暴雨声下，钱利狂佞地笑道，“老天都愿助我！看来，你输定了！不，你死定了！哈哈哈～”
有雨水相助，浪滔再度势大，竟对处于颓势的叠浪发起了又一阵反攻。
“啪～啪～”
雨水滴在体表，响起了不绝的撞声，萧闯散去了火盔，减去了无谓的消耗。
抬头，望着漫天雨点，萧闯不由自问：
“是我错了吗？”
“轰隆～哗啦啦～”
狂风过体，回答他的，唯有无尽雷声。
“错了吗？天策，是不是你，在惩罚我？”
嘴角泛起抹邪笑，萧闯侧头，直望钱利所在。
双目微眯，钱利登时回望，但不知是否是错觉，他只觉得，萧闯那对燃着火苗的异瞳，似有抹血色闪过。
“他...”一时间，钱利陷入了沉思，“究竟发生了什么？”
印象中，萧闯可不是什么睚眦必报的人，因此，他曾一度以为，像这样的家伙，只有被欺负的份儿。至于欺人，却是想都别想！
但不提萧闯不声不响地一路跟了数月，单说其现今的表现，也不得不叫钱利怀疑，他莫不是惹错了人？
......
雨，变得更大了。
现实中，叠浪为尽数扑灭，事到如今，萧闯就如那漂泊无依的孤舟，只等着钱利进行收割了。
“你是个不错的对手。”
由阵壁中再度现身，钱利大局在握，顿时满面复杂地道：“可我要问问，凭你之性格，又为何要寻我？难道。。。就因为上次的事吗？”
“有一个人，他本不该死，但因为你！你之狂妄，你之自私，你之肆意，结果，他死了。”
海面上，萧闯随波而起、随浪而逐。
徒手硬接了道气刃，萧闯抚着伤口，像在缅怀着什么，开始自顾自地说道：
“实际上，死的..应该是两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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