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家族辛密
自毁去尸骸，萧闯便辞别了尸门，同天策结伴，踏上了前往一等域的征程。其实，早在一年前，他已“纳道”大成，尚可“观时”了。
达至“观时”一境，他便能以一对肉眼，犹那内眼般，观察时之大道，然而蹊跷的是，他并未像书中所记载的那般，直接晋为仙人。由此，他也能初步判断，现今的仙界，绝存有某套机制，故意压制着凡灵的晋升。
按《灵曲》的步骤，修者一旦“观时”，便意味着悟了，换言之，也算是得道升仙，跨入永生之境。不过，即使有“机制”在顶，萧闯也未觉出自身经脉里，有衍生出所谓的“仙力”，而这，却是“成仙”的重要标志之一。
“不应该啊！我明明已臻‘观时’，便以寻常仙法来说，也应算迈过了仙途第三坎之‘三摸终’了才是，可现在的我，哪有半点准仙人的模样？何况，为何经脉内的能量，仍是凡人时期的内力呢？难道...《灵曲》是残缺的？或是修炼出了问题？”
“不对，或是同地域有关。否则，初晋半仙也不会被强制遣往‘一等’了？这之中，定隐藏着关键！”
净土次等域，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便是半仙弟子，须得前往一等、挑选师门，或先于次等担当“影卫”一类的要职，之后待境界稳固，仍得去往一等，接受师门选拔。
总而言之，就是不管历练与否，总归要前往一等，去接受什么劳什子选拔？
由于体质特殊，当时成功“纳道”（相当于半仙），萧闯并未离开。相反，出于必要，他仍选择留在了尸门——这次等唯一的孤门，安心修炼。何况，若无拱门这道逆天“法宝”的相助，他也无法修完《灵曲》，更缪谈，达到现如今的“观时”了。
过去萧闯，总是渴盼着离开。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之际，他却又忧郁寡欢，开始不舍起来。
他早就习惯、习惯了拱门、习惯了尸房、习惯了尸门的一切。
“算算，也有三十几年了。”
“嗯，不对。中历两次渡仙，至如今，怕离三十，得有五个年头。”
是啊，二十五年，光阴岁月，就这么平淡地流走，其中，还有一半以上，是他独自捱过。
这期间，算上天策和邓绍，与之有交集者，也不过十指之数，如此看来，他还真是可怜的。
“这样的自己，真的没问题么？”回想越久，萧闯便越没自信。
几日下来，天策早习惯了萧闯的自言自语。如今，听到此问，他却一改沉默，突地安慰道：
“放心吧。其实去一等域的路上，会遇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呵呵，他们大多半仙，可不像你，哼哼，内无仙力，却能施展仙诀的！因而很多方面，他们都相当吃亏，况且你我结伴，则更要好上许多！”
“喂。”犹豫了许久，萧闯终是问出了其深埋已久的疑惑，“其实，我总觉得......”
“什么？”天策应声问道。
“总感觉你能看透我的想法。比如说刚才，我就在想自己闭门深造了二十多年...不是...呃...总之就是很孤单之类的。而你接下来的话，就像是在安慰我。这也让我感到奇怪。”萧闯不解道，“对了，还有之前多次，你不待我说完，就能理解我的意思。在这方面，你很神奇啊！就放佛..呃..仿佛你能看透似得！”
天策一怔，转而笑道：“呵呵，因为我是神族人嘛，所以可能会对细节捕捉得比较仔细吧。”
“不不不。”萧闯摇头道，“我认识不少神族，其中，还有你们中陆北冥家的弟子。他天赋很高，但他就不能看透我的想法...总之，你很不一样啊！”
听到这儿，天策径直忽略了萧闯的问题，竟自在旁感慨道：
“了不得！了不得！区区尸门，竟还有北冥家的子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人族萧家，后是神族北冥....这搞了半天，尸门还真是个卧虎藏龙之地啊！”
“呃，北冥家...有什么稀奇的么？”萧闯问道。
“身为豪门子弟，你连这都不知？”夸张跳起，天策像是在教训后辈般，毫不迟疑地责问。
尴尬地挠了挠脑勺，萧闯羞愧地回道：“这个～那会儿啊...唉，我的心思也不在这上。”
“那你干嘛了！”天策的嗓音，顿时猛提了几个分贝。
“我X！”
萧闯忍无可忍，当即用眼神回瞪，而待其情绪稳后，他才满面不爽地道：“有话快说，有屁就放，不说就滚。反正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收到了萧闯的警告，天策也是意识到了先前的无礼，是以，他便赶忙赔了一礼，讪讪地笑道：
“我见萧兄弟年幼，言语倒颇为逾越了。还望萧兄大肚，不要计较......”
“你怎么知道比我年长？！！我又没同你讲过！”
“呃...猜得！”
“不对。单从面向上看，你们神族，还尽是少年郎呢！这放在人族，你还得叫我声大哥！”
......
好一番“舌枪唇战”，这“哔哩哔哩”的，还真斗了个昏天地暗、日月无光，当然，这也是对当事人说的，倘放在外人眼里，那就纯粹是俩二百五闲的蛋疼、无聊扯皮了。
一个闯小哥，一个策小gay，不是好基友，却是天生的冤家。
萧闯算是明白了，这天策看似亲和，实则孤傲至极。除了之前答应过的，其余内容，但凡涉及了其丝毫的隐私，天策总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把他给绕进沟里。
没得办法，萧闯也只好避重就轻，就着刚才的话题道：“刚才提到北冥家，你倒是说说，究竟它有何不同，竟能让你这等神族皇子诧异如斯。”
“什么皇子啊！我提醒你！咱可在仙界！别没事找事啊！”
见萧闯转移了话题，天策轻咳几声，算是调了调嗓子，变得正经道：
“人族萧家，神族北冥家，魔族卓家，可谓是安乐新晋的三大世家......”
“等等！你是说！魔族卓家？”萧闯急插了一杠子。
被萧闯再次打断，天策明显有了些不悦，然而，不待他开口责难，萧闯便解释道：“在成孤门前，尸门于神魔二族，也曾各有一子。名字不提也罢，重要的是，他们一个姓冥，一个姓卓。”
“你的意思是...”
见萧闯点头，天策也不由陷入了沉思，但很快，他却释然道：“或许，正是命运的安排，让你们三大家族的弟子聚在了一堂。不过仙凡有别，我不认为，除了巧合，还会有别的可能。”
萧闯默然，显然是认同了天策的说法。
即便，他心里有千万头草泥马奔过，也抵不过一句理性的分析。
谁让怀疑，就是这么地不堪呢？
不再顾及萧闯的沉默，天策接着前话，自顾自地道：
“要知道，和平年代无战事。世家崛起，又岂能纸上谈兵？但你们三家，就是打破了常规！唉～也着实令人感慨...作为异军突起之辈，竟都混到了豪门中首屈一指的地位。这简直就像...就像白日做梦，梦却成真了一般！实际上，你们也确实不凡。先瓜分了别家地盘不说，还愣逼得对方没了脾气！还记得当年”
稍有停顿，天策喝了口水，润了下嘴唇，像是在缅怀道：“我父皇曾说，他的爷爷，呃，也就是我太爷爷，就曾亲眼见证了北冥家的崛起。当时，他还一度以为皇家不保了呢。唉！也的亏仙界相助，否则..啧啧，还真难说！”
“如此说来，三家倒颇有几分渊源！”萧闯不禁恍惚道，“可不是说仙凡两隔吗？那所谓的仙界相助，又是何意？”
“渊源？”略过了萧闯的问题，天策径自不屑道，“正所谓，人族习武，神族修魄，魔族炼体。萧家武强，北冥魄高，卓家体健。你们三家啊，只是沾了这三者的光！作为不出世的家族，竟靠这种手段搏得眼球、谋取财权。呵呵，在此之前，我们还对些个隐世的高人颇为推崇，自以为你们不恋俗物、只逐潇洒呢！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些沽名钓誉的俗人罢了！”
“我怎么觉出股子酸劲儿呢？怎么？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听到这儿，萧闯登时不满道，“哦！你们这些没本事的贵族，怎么？享尽了荣华富贵，就盼着我们这些有真材实料的，去喝西北风啊？！”
“呃...”天策自觉失态，这便陪笑道，“是是是。。我们腐朽！我们没本事！也该你们享清福了！不好意思，我以为咱还在安乐，倒有些过于激动了！唉～都是快当仙人的人了，这些家族过往...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那仙界相助呢？又是怎么回事？”
“哦？我有说吗？我不记得了！”
“你！”
“真的～是不记得咯。何况，就算是有，我也答不出个所以！人家仙灵的勾当，我又如何知晓！”
“吗的！...是不是故意吊老子胃口？”
“是又怎样？你不服啊？”
“我@#￥￥%%”
得，这对冤家，又开吵喽！
咱看官啊，还是去喝口凉茶，吹吹小风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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