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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锄奸记 1


第二百六十九章,锄jiān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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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幽州,你随便拦住一个路人,问他王烈如何?治理州郡是否得力?那人基本都会回答:“是一个好主公,把幽州治理的风调雨顺,州强民富。”

        就算偶尔有反对者,但也只是能攻讦下王烈张扬的xìng格和有些惊世骇俗的政策,却不不能否认王烈入主幽州两年多来,为百姓所做的一切。

        你若把相同的问题对狂澜军的士兵提出,得到的则更是狂热的答案:“王明扬,是我们的统帅,是我们的偶像,我们愿意誓死捍卫他!”

        因此,对着这些士兵来说,王烈既是他们的将军,是他们的兄弟,更是带领他们去的一个个荣誉的引路者。

        而且,这个堂堂大晋的镇东将军,实在是毫无架子,不但每日与士兵一起训练同甘共苦,更是对军中各项违纪严抓不殆,无论是贵为校尉,还是普通士卒,却是一视同仁,众家士兵无论是王烈亲自招收训练的狂澜军新兵,还是原来的幽州军将士,都对王烈信服无比。

        而原幽州军步军队主韩云,现在的狂澜军重骑军幢主韩云,就是王烈的崇拜者其中之一。

        从一个贪生怕死的普通士卒,到狂澜军重甲步军中的幢主,韩云看起来似乎还是那般贪生怕死,一谈起有可能发生的战斗总是唉声叹气,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老子若先死了,一定是你们把我推在了前边,为你们挡刀枪了。”

        但了解他的人却知道,在如今的战场上,韩云一旦发起疯来,却比带领他们的校尉胡大海还要可怕。

        这种蜕变,正是王烈以及身边那些兄弟带给他的。

        韩云的内心里更是把每次战斗都冲锋在前,勇猛无匹,又智谋百变的王烈敬服不已,sī下里更对孙安说过:“如此luàn世,主公当为天下之主!”

        其实,又何止是韩云,如曾经在jī鸣寨落草的荆展,北地猎户出身,跟随王烈远赴盛乐,被王烈发现了他的才干,却主动要求加入费辰的情报组织,甘当狂澜军最隐秘也是不为人知的无名英雄——密探。

        随后,又因为协助费辰和白文破获了石勒在幽州的据点,居此功被调给白文为执法队的副手,对王烈更是死心塌地忠心耿耿,曾经对王烈明言:“我愿做主公手中之刀,为主公斩杀主公不能斩杀之人。”

        这些人,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无论是在明面的战场之上,还是在暗地里的情报战线,都被王烈若有若无的影响着。

        而且,王烈也的确是一个善于发现别人长处的人。

        比如韩云,放在一般主公那里,肯定会为他的贪生怕死而惩罚他。

        但王烈却敏锐的发现了韩云贪生怕死外表下对兄弟的忠诚与热血,还有那十分灵活的头脑。

        王烈也似乎并不想把韩云简单的当做一个士兵或者军官去使用,通过几次事情的观察,王烈发现韩云的确十分有头脑,他的所见所识,绝对不是普通贱籍军户所能拥有的。

        之前王烈也曾听孙安提起过,说韩云吃醉酒时曾和他们说起过自己的身世,但只是说了寥寥数句,说自己是什么大户人家之后,再问深入,就已经不回答。

        至于白文那边查到的情报是韩云参军前的家族的确是大户,但似乎并不是他本家,而是被收养的,之后因为战luàn,那个家族也已经毁于战火,再往前就很难查到了。

        王烈却是毫不在意韩云的身份,在他看来,韩云今日已经完全融入了狂澜军,又有这般才能,不好好开发利用实在可以。

        王烈却命令韩云现在的直接长官孙安,在日常战斗里多照顾韩云,甚至可以让他少顶在第一线,免得这样一个人才折损在战斗中。

        这却正遂了这个家伙的心愿,但心里却对王烈更加感jī涕零,尽心尽力起来。

        而在这期间,韩云和荆展等人,却都跟随各自的长官来到了掘鲤淀附近,为即将展开的对石勒的战斗做着最后        的准备。

        同时,王烈开始抓紧从日常学习、训练优秀的普通士兵中选拔出底层的军官,毕竟在一个好的队主或者幢主的带领下,士兵们才能更好的发挥战斗力。

        而选拔的方式就是军内的举荐加上比武。

        一切,都紧紧围绕一个目标——进攻石勒,赢取胜利。

        狂澜军战力的提高却只是保证这次战斗获胜的基础,谢艾计划中更重要的部分却是联合各方势力一起进攻石勒。

        而派往青州、豫州以及并州的各路探马都已经带回了消息。

        曹嶷、祖逖都欣然同意,表示王烈若出兵石勒,他们将鼎力协助,当然王烈也答应事成后会与他们共同瓜分石勒的冀州,同时也给曹嶷和祖逖送去了辎重与粮草。

        当然,为了保密,防止消息走漏,王烈并没有对他们明言何时进攻石勒。

        至于刘琨和拓跋郁律那边更是不会拒绝王烈的要求,拓跋郁律甚至直接让méng浑先行带领一支五千人的骑军从代部鲜卑直接东进,秘密抵达幽州,随时准备协助王烈出兵。至于大部人马则等待王烈消息后再行触动。

        王烈这边在将一万步军调往常山郡后,似乎就再无动作,依旧是在平舒城中组织城市建设和军队训练。

        只是,在平舒城西北数百里外的掘鲤淀,这些日子王烈以开垦新土地,以为来年chūn耕做准备围殴理由,调入了数万军民前往建设营房、打造器械。

        这些军民本来都是普通流民或者百姓,因为长期跟随狂澜军参与各种建设,在接受考核后就逐渐有了一个统一的身份——军民,他们享受有比一般民工更高的待遇,但又不用上战场,所以很多人都想进入这种队伍。

        这次调动,落在其他势力眼里却依旧没有引起怀疑。

        因为王烈开发掘鲤淀早已经不是秘密,而且掘鲤淀的开发成功,更让王烈的做法为很多势力开始模仿,在自己势力内有这种湿地的更是开始立刻就进行了荒地开垦。

        只是缺少技术、设备和远景规划的他们,一时半会是达不到王烈的这种速度和水平了。

        而当日王烈初恳掘鲤淀,也派进了数万军民入驻掘鲤淀,后期更招揽到十万余户流民到掘鲤淀附近居住,而如今哪里已经俨然有了一个二十余万人口的县城瀚海。

        所以,这次王烈再派大批军民进入,却也符合每年chūn耕开垦的需求,加之掘鲤淀一带并不是什么军事要地,却实在引不起大多数势力的重视。

        而那些军民入驻瀚海后,看好样子也的确是开始为垦荒屯田活动做准备,只是因为现在天寒地冻,不能做更大规模的建设,他们做的也大都是前期的一些工具打造。

        毕竟很多器具不方便远距离运送,而在原地打造成本和时间也更有保障。

        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些军民中却hún杂有大量的狂澜军jīng锐士兵。

        每日这些士兵也与军民们一起出工、下工,一样拿着工钱,看起来就和任意一个军民都没有什么两样。

        此刻,就在掘鲤淀附近新建的城市瀚海城外五里外的一片滩涂上,一个满脸冷漠的汉子身穿普通的军民服装,hún在一群人中,正搬运着刚刚由辎车运来的物资。

        这汉子年纪三十左右,身高在八尺左右,相貌平平无奇,几乎毫无特点,即便是看上十几眼也未必能记得住他的相貌。

        唯一算得上有些身材的是那一双眼角微微上翘的凤眼。

        这汉子看起来并不强壮,身材也顶多算得上是匀称,可是搬运起辎车上的包裹却是很快,一百余斤的东西在背上一背就走,步伐稳健快捷,十几步内就走能走到库房,每一次的步伐都似jīng准量过一般。

        而且这汉子话很少,只是闷头干活,根本不向其他人那般,偶尔还会与身边人jiāo谈调侃,就算是歇息时也只是一人蹲在角落。

        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人看这汉子如此能干,却忍不住赞道:“老文,你这身板真不错,劲头这么足,以前也是庄稼汉吃苦出身的吧?”

        那汉子闻言,依旧是满脸冷漠,也不回头,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就又搬起了一个麻袋走向库房。

        旁边的几个人见他这样,却是不屑道:“老何,你何必理这个家伙,一副被人欠了钱的模样,还当自己是个大将军呢。”

        老何却道:“你们几个xiǎo子狗眼看人低,这样能干的汉子就算现在落魄,将来也必有出息,算了,你们还是太嫩,说了你们也不懂。”

        然后,老何看着自己这个刚加入军民队伍中不到一个月,却沉默寡言的伙伴,那背影单薄却tǐng拔,就算是百斤的包裹压在他身上时被迫弯腰,那身姿也似一张弯弓一般,充满了力量,老何心底却总有一种感觉——他像一头老虎,山中的老虎。

        但其他几个军民显然不这样认为,在这些青年眼里,远处那些手执刀枪、神采飞扬走过的狂澜军士兵才是真正的汉子,是他们敬仰的偶像,至于老文这样其貌不扬的男人,实在没有什么特别,因此老何虽这样赞叹这老文,但几人却是不屑的哄了一声,转身又去干活。

        如今在幽州,能进入狂澜军从军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有衣穿,有粮吃,有钱拿。

        不能参军,能给狂澜军做工,成为一个附属于狂澜军的军民,也是大家向往不错的职业。

        王烈不但从不拖欠这些人的工钱,还严禁任何人侮辱、歧视他们,因此大家都觉得在狂澜军里不但可以赚到足够养活一家人的工钱,更找到了做人的尊严。

        而且,一旦回到乡里,那些乡民,甚至豪强都不敢轻觑这些为狂澜军做工的人,因为只要成为了正式的军民,其户籍将立刻调入狂澜军内,而王烈又是有名的护短。

        也因此,这些人都很珍惜这做工的机会,不敢有偷懒、懈怠,这也是随口说几句闲话,但若真耽误了干活,却是会被惩罚,一旦超过次数,甚至会被开除,而带着被开除的身份回到家乡,是要被乡邻耻笑的。

        用王烈的话讲,就是:“干多干少是你的能力问题,但干与不干却是你的品德问题;狂澜军可以用一个肯尽力的老弱,也不用一个耍滑的青壮。”

        众人忙碌不停,不一会就将这一车的物资卸进了库房。

        这期间,有一个汉子似乎是一失足,身上的包裹一下子滑落到了地上,那包裹很是严密,但恰巧是摔在了一个台阶上,包裹严实的麻布顿时划破了一道口子。

        一旁的一个狂澜军的辎重兵立刻走了上来,扶起那汉子,又亲手捧起那个摔破的包裹走进了库房。

        那汉子似乎有些羞愧,转身继续去干活。

        这样的场景在劳作中很是平常,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点xiǎobō澜。

        随后,又来了十几车货物,这些军民又都卸载完毕,眼看惨白的日头就过了中天,这一天的工作算是全部完成。

        今天的活并不多,又恰好赶上半月一次的结算工钱的日子,因此随后半日都是休息,和发放工钱。

        那边自有人根据他们干活的多少现场给他们结算工资。

        在幽州,没有人敢克扣士兵和民工的军饷和工钱,而且这些军民的工钱更是一日一结算,绝不拖延。

        一则王烈高薪养廉,二则王烈设立了专mén的监察举报机构,任何人可以在任何时间在各个县城的县衙前找到举报用的铁箱,而这个一体的铁箱只有白文手下的执法队和王烈才可以打开,只要里边举报属实,轻则开除出狂澜军或者幽州官府,重则直接枭首示众。

        前世的王烈最愤恨贪污**,这一世却是发誓,决不允许在自己的治理范围内,出现贪污腐化的情况。

        当然,王烈这般未免太理想化了,但至少已经在幽州开启了一个新迹象,至少这些官吏和百姓都明白一点,不论是谁,敢克扣军饷、工钱,贪污腐化,都会被严惩。

        不过,这样一来,白文和他负责的表面上的名为执法队的监察机构却更让人畏惧、敬仰,也变得让幽州上下无所不知,甚至当成魔鬼一般的存在。

        因此,就算是在这普通民工聚集的工房里,也会有人偶尔谈起这个名字。

        此刻,这些人正聚在一起,等待狂澜军的军需官发放今日的工钱。

        因为忙碌了一日,休息在望,工钱马上又要到手,众人却是十分兴奋,互相热络的攀谈着,有的更相约起一会去几里外的瀚海城吃酒。

        一时间,这仓库外luàn哄哄的议论声响成一片,嘈杂不已。

        角落里,两个相貌普通的汉子坐在一起,xiǎo声jiāo谈着,其中一人道:“这几日下来可有发现?”

        另一人却正是刚刚那个不xiǎo心把所背包裹摔破的汉子,看了一眼四周,摇头道:“都是些寻常的物资,包括农具、种子,看模样的确是为chūn耕准备的,不过刚才那包裹十分沉重,而且隐约可见一些尖锐的凸起,看样子有些问题。”

        那汉子一听,忙道:“尖锐的凸起?你拿这个怎么去和上边说,肯定会让我们冒死入仓库去查看,现在狂澜军的执法队严看死守,谁去都是送死,你却不要着急把这个事情报上去,知道么?”

        那失手的汉子立刻道:“我自然晓得,我也不想像白狼他们那样死的莫名其妙,到现在剩下孤儿寡母在襄国城里,听说白狼的老婆已经成了歌妓,儿子也被人拐走了……哎,家破人亡啊……”

        开始那汉子点点头道:“你清楚就好,不过眼下上边催的这般急,这样拖延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跟我们一起做工这些人根本就是普通的军民,偶尔有几个士兵也是负责监工的,根本套不出什么情报来,据说白蚁他们负责的那边的几个营地内也是如此,但这样下去就完不成任务了。”

        “说起来这种事情还真不是人干的,一年前我们在蓟城的人叫人一锅端,什么白狼、白鹰没一个活下来,也不知道那天我们也是这等命运。”

        “是那个白……白蚊干的吧,听说他可是咱们营内的第一高手,而且自从逃走后就再悄无声息,白狼他们一死就根本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了……”

        “嘘,你xiǎo子给我xiǎo声点,没事不要提这个名字,白狼他们这些人也是倒霉,跟着白鹰那自以为是的家伙,惹谁不好去惹那阎王爷,还真以为自己是苍鹰了……”

        另一人却悲声道:“大哥,就算不去惹那阎王,我们最后又有几个能逃一死?有个叫白莲,化名xiǎo易的是我同乡,自从那次事情后侥幸活下来,也失去了影踪,有人说他已经离开了,可也有人说他被杀,所以怎么看,我们这行都不得善终啊……”

        “干咱们这行的还妄想有好下场么?那些胡人大爷根本不把我们当人,我们活着时还好,一旦死了,家人必然跟着遭殃,所以我们必须好好活下去!不说了,多长双眼睛,能多活几年,争取让自己的儿nv有出息,不再做这行当才是正事。”

        谈了许久,两人又互相别过头去,和屋子里所有cào劳过后休憩的人并无不同。

        而至始至终似乎也无人注意到他们。

        只有一个凤眼狭长的男子在人群中扫了他们一眼,但转眼就把头转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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