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潘金莲的老公是谁?
警察叫了救护车，说有人让雷劈晕了。[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李呱呱还假装关切地问：“刚才还好好儿的，怎么忽然被雷劈了？”
救护车开来的时候，李呱呱看到个熟人——何大夫。
“何大夫，您怎么来啦？”李呱呱把编织袋往背上一扔，心里乐开了花儿。如果宝马车主落何大夫手里，那还有个好儿？
他不好才是真的好。李呱呱很开心，笑容很灿烂。
何大夫狐疑地看了眼李呱呱，觉得这货跟自己还真是有缘。但凡跟自己有缘的，最后都被鉴定出了神经问题，想来李呱呱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只是，他有白家大少做担保，不好把他怎么样。
“接到电话说大晴天有人被雷劈了，院长让我带人把被劈的和挂电话的都带走。”
曾经，李呱呱从精神病院逃跑被警察抓走了，现在精神病院的要把警察抓走吗？曾经让自己不痛快的两伙儿人现在开始自相残杀了？李呱呱抄手看好戏。
挂电话那警察当然不会束手就擒，极力为自己辩解，说自己不是精神病！
最后，在何大夫的坚持下，二人进行了一系列可爱问答。
何大夫：“一个星期多少天？”
警察：“七天。”
何大夫：“你管你爸爸的妻子叫什么？”
警察：“妈妈。”
何大夫：“潘金莲的老公是谁？”
警察：“西门庆。”
何大夫扬手吩咐男护士：“把他给我带走！”
警察抓着何大夫的袖子：“咋还带走呢？我真不是神经病！”
李呱呱拍拍他肩膀，脸上透着悲悯，像佛祖点化凡人似的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潘金莲她老公怎么会是西门庆，明明是武大郎嘛！”
警察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要解释一二，就感觉大腿一阵刺痛。
何大夫的亲卫队下针了。
再想开口时，警察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楚。几个男护士将警察扛起来就走，另外几个男护士扛着宝马车主上了车。
……
一道闪电将黯淡的天光遮掩，惊雷落下，余音滚滚。
拘留所里，阴暗潮湿，冷风凄雨在窗外肆虐，秋日的凉意越来越浓重。一个英俊的黑人坐在床边，透过狭小的铁窗，望着窗外秋雨，心中一片凄凉。
英俊的宝马车主就这样变成了黑户黑脸黑手党，被关进了小黑屋。
这时，几道熟悉的身影从窗边走过，轻飘飘有些阴沉的味道。
宝马车主山呼求救，窗外两个鬼魂扒着窗子看了看。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看着没？现在这帮老外，说起中文跟本土人士似的，忒溜，忒牛。”
另一个说道：“说的好咋了？照样是黑人，跟咱们黄种人不一样！”
宝马车主认出，这俩鬼魂是自己手下的两个小野鬼，平时对自己言听计从，俯首帖耳，这会儿遇见真是宋帝王保佑啊！
他哇哇大喊：“小宁小书！”
两个鬼魂吓一跳，小宁说：“小书，这黑人能看见咱们？难道这不是个黑人，是个黑鬼？”
小书朝宝马车主喊道：“喂，你怎么知道我们名字？”
“我是你们老大，石哥！”宝马车主拧着眉头，低声呵斥了一句。
小书和小宁哈哈大笑，指着他鼻子骂：“哪来这么个凑不要脸的？你知道咱们石哥多厉害么？知道咱们石哥多帅么？你知道咱们石哥是小白脸……那个……面如冠玉么？敢冒充咱们石哥，先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性吧，臭不要脸的！”
说完，二鬼携手而去。
宝马车主仰面泪流。
李呱呱！李呱呱！李呱呱！这个名字就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徘徊不去，让他生出了滔天仇恨。回想远赴棒子国的时候……
望着他满脸疙瘩豆儿，支楞八翘、五角星一样不规则的脸型，还有绿豆大小的眼睛，肥厚的大嘴唇，几乎跟头发连到一起的眉毛，整容医师皱眉，满脸歉意地说：“比亚内。”
身边带着的小鬼翻译告诉他：“医生说对不起。”
很明显，潜台词是：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无能为力。
找了最厉害最勇于挑战的医生，冒着手术失败医生不用负责的危险，他终于接受了整容手术。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这张脸如此不堪惨绝人寰，比车祸现场还可怕，跟几十个原子弹核弹轰过了似的，还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手术失败又怎样？还能更丑吗？
不可能的！
从地府出来的时候，宋帝王特意帮他渡了许多人气儿，不然，这些医生根本看不到他。所以，机会只有一次！
他本就是个死人，不怕手术失败丢了小命，也不用顾虑这张脸越整越糟，还有什么可怕的？
医生说他问题太严重，所以动刀的地方比较多，并鼓励他一定要坚强。
那天，他跟自己说，人在地府飘，哪能不挨刀？为了宋帝王，为了自己的脸面，为了方便报复李呱呱，挨千刀就挨千刀，多大点事儿啊，不就疼点儿么？吃得苦中苦，方成鬼上鬼，忍忍就过去了。
他还记得，手术那天，自己的脸被画的比清明上河图还复杂，医生擦着汗用韩语跟他说：“这真是个巨大的挑战。”
无影手术灯很刺眼，医生挥舞着手术刀，告诉他要麻醉了。
他想跳下手术台逃跑，可最后，还是咬着牙点点头，接受了麻醉。雪白的刀光在他眼前晃啊晃，他想，醒来的时候，一个崭新的石判是不是就诞生了？
结果，他忽略了一个最遭罪的阶段——木乃伊式恢复阶段。
想想那些日子，他就心塞，他委屈，他怨念。
他没想到，牙齿会发炎，会烂掉，口腔大面积溃疡。眼睛肿了，保持睁眼一小时就觉得心好累。每天闻着药水味儿，忍着伤口疼，担心这么多刀口会不会发炎。不敢说话，不敢好好吃饭，不敢用力呼吸，不敢见人……
终于，他抑郁了，他的悲伤逆流成海啸，他望着碧蓝的天空，眼睛却蒙了一层水雾，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
经历了惨痛的恢复阶段，医生终于为他拆开了纱布。
医生说他恢复的很棒、很快，快得惊人。他却觉得自己恢复的很慢，很慢，慢的揪心。所谓度日如千年也不过如此。
直到纱布揭开那一刻，他看到了医生的笑容，也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这真的是自己吗？他摸摸自己的脸，这尼玛哪是自己啊？这不是宋玉潘安吗？他笑了，镜子里的自己也笑了，笑的……依然猥/琐。
原本以为，一切都不一样了。
却没想到，李呱呱勾勾手指，自己就从白脸欧巴变成了非裔黑人。
如今，他对医院产生了阴影，看到穿白大褂的腿肚子就哆嗦。来拘留所之前，他先被送到医院，经历了一系列检查。他几近崩溃，几次昏厥。最后，精神病院和警察局进行了一次郑重谈判，何大夫才勉为其难将他和那名搞不清潘金莲老公是谁的交警放了。
随后，他便跟着警察来到了小黑屋儿。
他仰头望不到天，只看到光秃秃的屋顶，还有一盏纹丝不动的日光灯，他想，灯光再白，也照不白自己的脸了。
石判伏在床上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抑郁症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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