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放弃治疗
“嘿！”李呱呱笑了：“还为祸人间？人间不祸害他就不错了，您看他那胆儿，他能为祸谁？天师，您看您才刚出地府就被抓精神病院来了，可见如今刁民肆虐，让小鬼儿威慑威慑也是有好处的，不然，谁知道您的好儿啊？对不？这帮人到处宣扬无神论，谁相信有鬼？不相信神仙鬼怪，也就对您们这些大能不尊敬不相信，这终究不是个事儿……”
“唉，我也不图那些个虚名，”钟馗神色抑郁：“只是……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他们竟胆敢剃了我的头发！我钟馗不孝啊，无能啊！”
“您别哭，头发没了还能长出来，再不济，我给您买个假头套先凑合着。[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李呱呱朝赵为民使了个眼色。
赵为民偷中老鼠，胆小人机灵，上前几步，轻飘飘跪在钟馗面前：“天师，我一定改邪归正，好好跟着呱呱哥做好事儿，绝不出来吓唬人，其实，我想吓唬人，人也看不着我。”
“呱呱哥？你管他叫呱呱哥？你就是李呱呱？”钟馗盯着李呱呱大喜过望。
“您认识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呱呱和我睡临铺啊！”
“好诗，好诗，钟天师大才啊！”言罢，李呱呱反握住钟馗的手：“您此次出府是来找我的？”
他心里有点儿突突，钟馗干的是地府警察的活计，难不成自己借尸还魂不成，上头要把自己捉回去判个失职罪？
他把一切不好的可能都想到了，转头一寻思，不对啊，都说天妒英才，自己这么平凡一小**，老天犯不上跟自己作对，那钟馗一定是要带自己去天庭任职的！
钟馗憨厚地笑道：“放心，你如今已经位列仙班了！”说完，他又忽然皱起了眉头：“只是……”
李呱呱见他不说话，面色凝重，不由问道：“只是什么？天上缺刷马桶的了？”
“那倒不是，”钟馗展颜道：“只是你身份有点儿尴尬，鬼籍没消就入了仙籍，而且，没有积累足够的功德，还不能去天上报到……”
“……”
“那我是啥？是鬼是人还是仙啊？”李呱呱挠头。
“你是个啥我也说不准，总之，你得积累功德。上头委托我来指导指导你，省着你瞎子摸象，再把自己折里头，弄个残……”钟馗瞥了眼李呱呱的胳膊，没继续往下说。
看来还是来晚了一步。
李呱呱琢磨琢磨也就想明白了，难怪凡人能看见自己，八成儿因为已经入了仙籍。
“我此番前来，一是给你简单说说关于积累功德的任务，二是激活你两门神仙法术。”钟馗刚想捋捋胡须，忽然想起，胡子没了，顿时满脸抑郁。
李呱呱听完钟馗的话，立马来了精神，任务什么的都好说，这两门神仙法术才是正经。最好是点石成金，或者……隐身术。对于不能出入女澡堂这事儿，他始终耿耿于怀，以至很多时候对赵为民生出些怨怼。虽然赵为民从来不去女澡堂。
“什么法术？牛逼不？厉害不？好学不？”李呱呱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落雷术和御火术！”钟馗眯眼一笑，李呱呱心花怒放。
落雷术！御火术！这比点石成金和隐身术要霸道百倍啊，虽然李呱呱不懂神仙法术，可一听这名字就觉得霸气侧漏，让人不由心神剧震，凭此两项绝技足以横行乡里，鱼肉百……不对，是横行人间，百无禁忌，造福人类了。
“您是我救星！”李呱呱一把抓住钟馗的手：“最近我还寻思呢，没点儿本事去天庭是不是有点儿丢人，会不会被挤兑。这下可不用愁了，您快把这两门法术教给我吧，呱呱感激不尽啊！”
“客气啥呀？嘿嘿，给我买两瓶二锅头就成！”钟馗倒不贪，没要什么轩尼诗，人头马，路易十三加拉菲。
“来吧，来激发我，鞭笞我，传授我法术秘诀吧。”李呱呱伸开一条胳膊作翱翔状，另一只胳膊……还打着石膏。
“已经激发完了啊，应该可以用了。”钟馗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
李呱呱一把拉住他：“钟天师……”
“别天师天师的，以后管我叫哥就行，叫南哥！”说罢，钟馗转身就睡，呼噜响起之前嘀咕了一句：“一使劲儿，就行了，左手雷，右手火。”
李呱呱还想问什么，却怎么也叫不醒钟馗，估计是镇静剂过量后遗症。
寻思寻思钟馗的话，李呱呱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从纱布里伸出左手食指，朝着地上一使劲儿，“啪”的一声，地上出现一个小黑点儿，就跟小孩儿过年玩摔炮儿似的，声音大小也跟摔炮儿差不多。
他又伸出右手食指，朝着空中一使劲儿，“嗖”地飘出一团鬼火儿，在空中直抖。赵为民好奇，上前几步，那鬼火就后退两步，依然抖得厉害。赵为民后退几步，那鬼火颤巍巍向前追两步，等赵为民一回头，那鬼火又往后退。
这就是落雷术和御火术？这不是真的！李呱呱目瞪口呆。
次日一早，天还蒙蒙亮，钟馗就醒了。他揉揉眼睛，见李呱呱挂着俩黑眼圈，沉着张脸坐在床边，吓了一跳。
“呱呱弟，你不用睡觉的么？”
“南哥，”李呱呱左手用力，右手用力，一个摔炮，一个鬼火：“这就是落雷术和御火术？”
钟馗点点头：“正是，呱呱弟果然天赋过人，我眼睛一睁一闭，你就领悟了两种法术之玄妙，大才也，可堪重任啊……”
没等李呱呱说话，钟馗又道：“此次前来，我还要给你看看这个，”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小本儿，嘀咕道：“幸好藏的牢实，没被搜走。”
他手指沾了点儿唾沫开始一页页地翻：“看这里，扶老太太过马路，加一分。捡一个塑料瓶加一分，卖了减一分。领养一只流浪猫加一分，养不活减三分。领养一只流浪狗加一分，养不活减三分。捉住一个偷井盖的贼加一点五分，捉住贼还能把井盖找回来，加二分。把井盖卖了减五分。帮古稀老头排队买火车票加一分，换成古稀老太太加一点五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为毛加分加的小心翼翼像便秘，扣分扣分的肆无忌惮像拉稀？
“得分儿最高的是什么？”李呱呱伸着脖子，目光不耐烦地扫过小本儿。
钟馗把小本翻到最后一页：“在这了，捉住一只千年老鬼，加五分。捉住一只千年老妖，加五分。”
敢情最高才五分！
“那我得攒多少分才能上天？”
“八千八百八十八分！”
这回李呱呱笑了，八千八百八十八分，说少不少，说多也不算太多。使使劲儿，努努力，也不是不能完成的。
他正喜滋滋算着自己什么时候能上天，钟馗合上小本，语重心长道：“八千八百八十八分就可以去天上报到了，报到完了还得回来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李呱呱一听，当时就被唾沫呛着了，连咳几声，憋得脸通红。
作为始作俑者，钟馗一边帮他顺气一边数落：“咋这么笨，唾沫也能呛着你。”
“我接下来的任务需要多少分？”李呱呱忍着嗓子眼儿痒痒，大气不敢喘等着钟馗回答，生怕错过钟馗口中的答案。
“也……也不算多，”钟馗支支吾吾，有意搪塞，见李呱呱抓着他的手又用了用力，很怕李呱呱一生气，给他使个落雷术，虽然死不了也不疼，但是劈个黢黑也不好看啊，于是，有些心虚地小声说：“最近政策好，大酬宾，打个八八折，八千八百八十八万分。”
李呱呱一听，往后一仰，差点儿背过气去。
见他反应过激，钟馗一把扶住他：“别担心，还有救！”
“我已经放弃治疗。”李呱呱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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