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还有一周就是除夕，佳人公司的女模特基本上都休假了，剩下两位配合接下来宣传片的补拍工作。
两人的假期一再往后延迟，饶是摄影师再好看，也抵不过放假的吸引力。
等了一上午，其中一个精瘦的女人上前询问：“帅哥，你们今天还拍吗？”
宋起冒领了这个称呼：“放心，姐姐们，今天绝对会让你们提早下班的！马上开工，请尽情释放你们的美丽！”
宋起说完漂亮话，指挥着闷葫芦去布置场景。
闷葫芦叫陆勤，话不多，确实勤快，听到指示，埋头就要去搬角落里的花。
宋起连忙制止：“慢着，那个不是用来拍摄的，有别的用处！”
陆勤点点头，不该有的好奇心和求知欲都没有。
宋起凑到岑川跟前：“哥，那个花，您想好怎么送了吗？”
“我说要送了吗？”岑川嗓子有些哑，昨晚没怎么睡好，语气有点冲，“送花这种烂大街的招数，跟你的大脑匹配度确实很高。”
“好吧！”宋起撇撇嘴，“是我微信bug了，早上莫名收到条让我买花的信息，虽然对方用了你的账号，但是，我知道，一定是你的微信被盗号了！你现在要不要看一眼，我觉得你的账号可能已经存在风险转不出去钱了！要不，给我发个红包试试？”
“滚。”
岑川举着相机，要不是这玩意儿值好几万，宋起可能已经血溅当场了！
宋起：“川哥，你不会是，还没想好怎么说吧？需要临时在网上找点小抄吗？”
岑川剜了他一眼：“嘴不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宋起上下嘴皮子一碰，严丝合缝。
拍摄工作已经准备好，岑川摆好相机，又听宋起在后面说了一句：“哥，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舍己为人的！”
岑川：“”
最近真的是，反了。
-
瞿莹请了几天假，戚染这几天心神不宁，晚上时常做点噩梦。
其中有个特别“惊悚”。
她梦到那个手链落在岑川手里了，对方阴森着脸，拿着手链，拇指轻轻一捏，那颗细珠子就在他手里化成了灰。
他双眸盛满黑色的气，语气阴冷：“装什么深情呢？”
导致她一连好几天都睡得不踏实。
好不容易等到瞿莹来上班，戚染找准时机，等人中午吃完饭，她在楼梯间把人拦住。
瞿莹正跟人聊天，被她吓了一跳：“你发什么神经？”
戚染看了眼她头顶，确认那个发绳不是自己的，语气冷静问：“东西呢？”
瞿莹莫名：“什么？”
“我之前给你发过微信了，”戚染说，“你前几天在我桌上拿了一个发绳。”
戚染当天晚上就给对方发了条微信，进公司的时候有拉一个微信群，彼此之间加过微信，但是对方没有回复。
“我换新手机了，哪里知道你发了什么？”瞿莹语气不爽，“况且，我什么时候去你那里拿东西了？还是发绳？搞笑？你用过的我还嫌脏呢！我怎么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确实，对其他人来说，是分文不值的东西。
戚染克制着语气：“我查过办公室的监控了，那天，你跟宋雨禾打架，确实，从地上捡了条发绳绑头发。”
瞿莹似是才想起来：“哦，我以为是我自己的，谁知道呢？我的发绳都是天天换，用完就让男朋友帮我丢了这么个破东西，你至于吗？是有多缺钱？”
说着，她打开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十块的：“多少钱，这个够吗？我赔给你！”
“不是钱的问题，”戚染又气又无力，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你能帮我想想，丢在哪里了吗？”
瞿莹不耐烦：“你是不是故意找茬啊？几天前的破事拿到今天来说？还查监控，你要不要顺便再上个法庭告我一下？”
戚染无视她语气里的明嘲暗讽，平心静气：“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稍微回想一下，是丢给哪个男朋友了，还是，公司楼下哪个垃圾桶？”
“到底什么玩意儿啊？”
瞿莹突然来了点兴致，平时戚染在公司都是冷清淡然，不管她怎么挑衅对方都不为所动，也不知道真装的还就这么个性子，除了设计对什么都不上心。
没想到，居然因为一个破头绳跟她磨。
刚想完，突然又想起她刚刚说的话。
——丢给哪个男朋友了。
瞿莹：“”
瞿莹脸色又变了变，眼珠一溜：“想起来了，好像，在公司楼下的垃圾桶吧！”
戚染急切：“你确定？”
瞿莹犯愁，似是又认真回想了一下：“又好像，在我家。”
戚染：“”
瞿莹：“哦！应该是我休假，喝醉了，前男友送我回家的时候拿走了吧！”
“”
听出她是故意的，戚染当下提起的心气都松了。
瞿莹拇指在唇上划了一下，面露担忧：“怎么？是真的很重要吗？”
戚染已经不想配合她的演出了。
楼上有脚步声传下来，事已至此，不想闹得太难看。
戚染闭了闭眼，语气冷淡：“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吧！”
-
戚染去洗手间冲了冲手。
她撩起袖子，看了眼空空的手腕，一种密密麻麻的痛感从心口蔓延。
平心而论，一件东西，就算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发绳，陪伴了她这么多年，也很有纪念意义，更何况，那上面的意义不止于此。
以前其实也差点丢过。
最初的时候，她洗手都怕打湿，会特意把手链取下来。
有次她碰到一个设计师同学，两个人只顾着聊老师留的课题作业，就忘记拿了。
大概是那个东西不起眼，没有任何被拿走的价值，反而，给清洁工增添了负担。
她在垃圾桶里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心情将她装满。
此后，她基本上都贴身戴着，如非必要，绝对不取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有点松懈了。
就像，平常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东西，会下意识觉得它理所应当就在那里。
你一回头，就可以看见它。
一伸手，它就在手腕上。
可能，现在它又获得了新的使命，是在提醒她：有些东西，丢了，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
回到办公室，大家看她的眼神好像都不太对劲。
戚染猜测，可能是瞿莹又回来先说了什么。
回到工位，她看到满桌的花束，怔住：“我桌上，怎么有花？”
不会，又是谢锦吧？
宋雨禾笑嘻嘻，眼神带着几分不怀好意：“咱们染染魅力可真大，那个摄影师送来的！”
戚染呼吸一滞：“哪个摄影师？”
宋雨禾：“还能有谁，长得好看的那个呗！”
“”
戚染正色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你干嘛老这么一本正经！”本来想开个拉郎玩笑的宋雨禾也没了兴致，“说是买来拍摄的，但是没用上，不知道怎么处理，就拿过来了！毕竟，这个道具费用，还得从我们设计部扣钱。”
说到这儿，宋雨禾心情就不这么美丽了。
宋雨禾：“哎，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设计的，用不上就先别买呗！这个花这么新鲜，一看就是今早现买的！现在鲜花的保质期可是很长的，之前买的那个又不是用不了，一买还买这么多”
戚染提起的心放下：“这个钱，从我那里扣吧！”
宋雨禾：“没事，大家一起分摊嘛！”
下午，戚染一直待在样品室。
晚上下班，宋雨禾过来喊她，两人回到工位收拾东西。
宋雨禾顺嘴提了一句：“那个摄影师说，花的钱他们自己来出，我们不用掏钱了！”
戚染神情微恍：“哦。”
宋雨禾眨眼：“那现在，这个花，怎么办？”
瞿总对花粉过敏，办公室基本上是禁花的。有段时间谢锦总给戚染送花，瞿总碍于对方的身份，就控制了自己过来的次数。
戚染：“我待会儿，拿去扔了吧！”
宋雨禾：“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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