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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沈誉更是震惊,沈姜两家关系一向疏远,怎得小女竟然和姜家女儿亲近到可以说闺房私话的地步了吗?

        看着父亲的神情,沈亦槿也不知道还要继续说些什么,只觉得此时此刻的黄历与她犯冲,并不适合言语,说多错多。

        她拉着芷宁,挪动脚步,“爹,我好累,想先回屋睡了。”

        不等沈誉应允,慌忙往内院走去。

        “站住!”

        沈亦槿的心颤了一颤,已经意识到父亲要问什么了,缓缓转过了身。

        “你今日去何处了?”

        果然,是这句!

        “我,我……”

        她明白,自己和李彦逐攀交情这件事,迟早会被父兄知道,但她打算等李彦逐有所回应,或者时机恰当之时再说,可不想这么早就让父亲知道。

        以父亲的脾气,若知道她这两个月所为,还不得把她关起来,那她如何去攀交情呢?这可不行!

        “今日新年初一,我想母亲了,心情不好,到江边吹了吹风。”

        几乎不用酝酿情绪,一想到母亲,沈亦槿就鼻酸,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沈誉,一脸委屈的样子。

        母亲可是父亲的软肋,从小到大,但凡用这个借口,父亲保准心软。

        沈誉严厉的神情,瞬间跨了下来,叹了口气,“好了,回房吧。”

        沈亦槿福礼,转身离去。

        一回到房间,沈亦槿觉得十分饥饿,吃了好些糕点,芷宁才伺候着她躺下。

        不知是因为吃得太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沈亦槿翻来覆去睡不着,抬眼看见床架上挂着母亲在世时给她缝制的小香包,想起今日种种,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已经很久没有拿母亲做借口了,年少不懂事时,犯了错只想着如何不受罚,长大一些才明白,自己每次提到母亲,都是在父亲的伤口上撒盐巴,实在不该。

        再想到今日同李彦逐说的那些话,更是一阵难过。

        为了和李彦逐攀交情,她花了那么多心思,给他送药膳,又给他送大氅的。

        可对父兄呢?都是索取,从小被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自己却没为他们做过什么。

        再想到方才之事,心中说不出的内疚难受,此时父亲必然在房内伤神呢。

        唉声叹气了大半夜,沈亦槿迷迷糊糊睡着了,却睡得不踏实,天刚蒙蒙亮,院中洒扫的声音就传入了她的耳中,往常这点响动根本吵不醒,今日却一下就醒了。

        翻身下床,随意穿了外衣,未洗漱装扮就去了厨房。

        今日她要亲手给父亲熬十全大补汤。

        拿着药膳方子,先从里面选了沙参山楂粥,让后厨去做。

        自己则到药材库里,挑选人参、茯苓、炙甘草、地黄等十种上好的药材,根据方子上写的,地黄洗酒、茯苓等药材小火微烘,和鸡鸭鹅白条肉放在一起熬制。

        给李彦逐的沙参山楂粥费不了多少功夫就做好了,她交代厨房仔细守着十全大补汤锅,然后火急火燎简单洗漱装扮。

        沙参山楂粥凉了可就不好了,就算是做戏,也得做全套。

        芷宁提着食盒,一路小跑着跟在沈亦槿身后,主仆二人很快到了六皇子府前。

        沈亦槿如往常一般叩门,可等了比往常多了一刻的时辰,都没见卫安前来开门。

        她不由想到昨夜李彦逐对她说的话:到此为止。

        若是前世的她,应该早就到此为止了。

        但重生后的沈亦槿绝不会到此为止。

        她知道门后不远处肯定有人,大喊道:“今日小女亲手给殿下煮了沙参山楂粥,有益气养阴、健脾养胃、清心安神的功效,放在门口了,请殿下趁热用。”

        说完,附耳在朱门,听见门内隐隐有人声,但根本听不清说了什么。

        “芷宁,我们走吧。”

        在心中轻叹一声,每日每日地,送药膳这件事已经成了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就如同,在未知道路的深处有着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她虽然找到了这条路,却不知该如何通行,只朦朦胧胧觉得有一个方法或许可行,于是她不断坚持,不敢停歇。

        哪怕只能前进一步,她也愿意付出十倍的努力。

        门内,李彦逐站在影壁前,视线落在两扇门的缝隙之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微微抬起,半晌都保持着一个姿势,最后还是放下了抬起的手。

        “江锋,我们从后院跳墙而出。”

        江锋应下,眉头微蹙。这座府邸是皇帝所赐,不知何故,只有前门,即没有侧门也没有后门。殿下是有权重新布局的,但却丝毫未动,保留着这座府邸最初的样子。

        故此,这两月因为沈亦槿的缘故,殿下出门还得挑她不在的时候,尤其前一个月,她白日里一直守在门外,若要外出办事,要不就等在夜里,要不就得跳墙。

        出自家府邸还需要跳墙,整个上京也是独一家了。

        李彦逐迈步转身,正要往后院走去。

        卫安上前问道:“殿下,门口的粥……”

        李彦逐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卫安,淡淡道:“赏你了。”

        卫安道:“是。”垂手站在一边,等李彦逐和江锋走远,才打开了门。

        他看了看四周,沈亦槿已经离去,他将食盒拿进来,不由轻叹一声。

        这一个月,沈亦槿的这些心意,主子半口都没品尝,全都到了他肚子里。

        最初李彦逐赏给他,他跪地拒绝,李彦逐一句“那就扔了”,他便知道拒绝也无用。

        吃了一月,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沈亦槿花的心思,每天的药膳都不一样,还会贴心的在食盒里放上药膳的功效。

        俗话说吃人嘴短,更何况还是连着吃了近一月。

        虽说是主子赏的,但这药膳却是沈亦槿亲手做的,他一个小小的太监,论身份,哪里有资格吃沈亦槿亲手做的药膳。

        这份别扭的赏赐本就让他有些惶恐,又足足惶恐了一月,时间一久,心里自然也有了些许偏向。

        街巷中,沈亦槿快步往回走,她并不在乎那药膳是扔了还是收下,只想让李彦逐知道她并没有“到此为止”。

        这两月,她的坚持也一直在礼数之内。

        安静的守在门口,安静的趴在墙头,送药膳没有非要他回应,送年礼没有非要他感谢,哪怕同处一室,也只是诉说着自己的仰慕之情,保持礼仪。

        看似没有什么进展,但她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对于李彦逐来说,已经不是陌生人了。

        目前为止,这样就够了。

        沈亦槿回到府中,径直往厨房走去,十全大补汤已经熬好,散发出肉香和药材混杂的奇特香味,她盛好一大盅放在托盘上,往正房走去。

        兄长昨夜去了军营值守,一直到初八才会回来,父亲则要从初九值守到过完上元节。

        过年时候,军营虽不如平常那般艰苦训练,但该守的纪律还要守,哪怕是主帅。

        刚走到正房门口,就见本该在军营的兄长,身穿盔甲从正房走了出来。

        想必是来禀告军务的。

        沈常松看见小妹,快步走到她面前,语调温柔道:“昨夜的事我听说了。”

        他疼惜地拨弄着小妹额前的头发,“你别怨怪父亲,要怨就怨为兄,我应该想到万家团圆的大年夜,你会思念母亲,也应该在守岁时好好安慰你才是,这样你就不用独自跑去江边吹风了。”

        听着听着沈亦槿就红了眼眶,她的哥哥,对她始终是这样好。

        她想起最后那夜,尽管知道所有人都难逃一死,兄长还是拼了命地护在她身前,在看到父亲挥剑自刎后,她永远忘不了,兄长松开拉着她的手,含泪对她说,小妹,对不起。

        一直以来,她得到的太多了,是该付出的时候了。

        她红着眼对沈常松露出一个微笑,“知道了,下次我不会这样了。”

        深吸一口气,俏皮说道:“哥,我熬了十全大补汤,你要不要一起喝点?”

        沈常松有点诧异,“我家小妹,可是只会吃不会做的,怎么熬上十全大补汤了?”

        他看了看沈亦槿手中的汤盅,嫌弃地往后退了半步,“十全大补汤?不会是十全大毒汤吧?喝了怕不是要中毒?”

        沈常松说得不错,前世的沈亦槿,此时根本没下过厨。

        要说厨艺,还是二公主李兰雪给沈常松做吃食时,非要拉着她一起,才勉强会了一些。

        沈亦槿瞪他一眼,“我要端进去给父亲,你若是不想父亲中毒太深,就进来替父亲分担一些吧。”

        沈常松嘴角微扬,跟在沈亦槿身后。幼时,他们总是吵吵闹闹的,每次把妹妹惹哭,他就会很得意。

        可是长大一些,他就舍不得惹小妹哭了,每次斗嘴都是沈亦槿占上风。

        两人前后脚进了屋,沈常松扶剑站在门口,沈亦槿径直走到方桌前,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气鼓鼓坐下,“爹,我一大早就起床,特意给你们熬了十全大补汤,可哥哥非说是十全大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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