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篇 第十七章 思念
红茶被水泡了好几遍,已经淡得尝不出味道。
就好像是我现在的生活一般,平平淡淡,完全没有任何可以让人振奋的效力。
一晚上不知喝了多少杯茶,胃里满满的全是水,甚至还能听到“哐哐”的声音。
再来一杯吧。就算再淡,茶始终是茶呀。
同样的。无论怎么试着去遗忘,思念永远是思念。
那天送别的情景又慢慢从脑海中浮现出来……
※※※※
十月七日。晴。
中午接到YY猫猫的电话,要我下午陪她逛街。
我本来不想去的,但她说如果我肯陪她的话,那么我欠她的六次肯德基的帐就一笔勾销。
孟子曾告诫大丈夫要“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可惜我这人总喜欢离经叛道,所以我很没骨气地答应了。
只是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不找“项羽”陪她呢?
两点半钟出门,在约好的地方等,却看见一辆出租车停到我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YY猫猫的脸。
“上车吧。”她招手。
“你不是要逛街吗?逛街的话还是用走的来得有意境……”
“你少无聊,我知道你怕花打的的钱。放心,今天我请客。”
我笑着开了车门坐进去:“汽车这东西实在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四只轮子转得比两条腿快多了,而且还非常省力气……”
她朝我翻白眼:“真受不了你!”
车子逐渐驶上大路,但方向感不佳的我还是觉察到不对劲。
“你不是要去新街口吗?这条路似乎是去机场的耶。”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去新街口?”她反问一句,“闭上你的嘴,总之是我付钱,哪怕开到喜马拉雅山去也不用你管!”
我一直怀疑气盖世的项羽是怎么能受得了她的火爆脾气的。无怪乎当年项羽要自刎乌江,身边有这种虞姬陪伴,男人是一点地位也没有的。
而自杀,作为一种抗议方式,一直流传至今。
很诧异为什么历史上有许多古人都喜欢通过自杀来表示不满,却又发明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之类的谚语。
中国人有时候实在很矛盾。
我向来认为有两件事最适合修炼耐性。
一是学习高僧打坐。
还有一个就是在南京城内坐车。
和大多数的大都市一样,敢在南京城内坐车就意味着首先得具备极好的修养,因为对于南京的街道容量来说,塞车是常有的事,尤其在一些繁忙地段。
我碰到的塞车的最高记录是在长江大桥上,一共塞了整整三个小时。
不知道这次会不会破记录呢?我透过车窗瞧了瞧,前后形成一条长龙,并且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
我倒还没什么,反而是猫猫有些焦急地看着表。
“希望能赶得上。”
我没敢问她要赶什么,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不会回答。
对面停的同样是一辆出租车。
我望过去,发现靠窗坐着的是一个女孩子。
她的头发乌黑亮丽,几乎可以去为飘柔拍广告。只是她是侧着身坐着的,所以看不见的脸。
直觉告诉我,那应该是位漂亮的女孩子。我顿时来了精神,脸贴在车窗上努力想看到她的长相。
那个女孩子似乎也感觉到有人在注视她,便好奇地转过头。我一时来不及收回视线,猛地被她逮个正着。
我呆住了。她也呆住了。
不只是震撼于她的美……她竟然是奴奴……
奴奴痴痴地看着我,一动也不动。
我很想狠下心转过头不理她,可是身体却不肯听大脑的指示。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份”?我倒宁愿拿它去换一瓶啤酒。
奴奴依然是美丽的,尽管她的眉头轻轻锁着,脸庞也白得有些虚,但只要她肯笑,照样会有大雁从天上掉下来。
不过等了很久也不见天上有什么动静,因为她一直咬着下嘴唇。
咬着嘴唇的牙齿很白,但为什么嘴唇同样发白?
可能是她马上要去一个全是白种人的国家,所以现在正在努力增白吧?
我注意到她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男孩,和她很亲密的样子,可惜看不清他的脸。
心头泛起一股怪怪的感觉,酸酸的,比那次吃的“心照不宣”更酸上十倍。
于是我一言不发,连车窗也不打开。
她同样没开窗,默默地和我对视着。
或许是车窗有些脏了,导致我错以为她的眼睛有些发红。
所以我掏出手帕努力擦着车窗。
她的运气似乎总是很好。我这边的车队伍仍然纹丝不动,她那头倒开始缓缓向前爬了。
她突然将脸贴到车窗上,用力地呵出一口气,将玻璃弄得模模糊糊的。
然后伸出她的纤纤玉指,一笔一划地在玻璃上写字。
我看不到了她的脸,但能看到她写的字。
那是一个“不”字。
我想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一定是想起了彭佳慧的《不一定》。
“我隔着两扇车窗的距离,
看见你久违的表情。
身边都坐着彼此的伴侣,
你我只能偷偷回忆。
想想当初那一场的决离,
你我都已了然于心。
至少你我不曾人云亦云,
为了爱将一切舍弃。
对你并不是没有了牵挂,
也想你现在过的好吗?
只是人越是成熟,
想法就越来越多,
我们都已不能再回头。
不一定最爱的人
就能相伴一生,
只要能知足,
只要能吃苦,
少了爱也能幸福。
不一定失去的人,
就能不想不问,
只要你很快乐,
对我就足够了,
再见面又能怎样呢?”
录音机里也恰好传来这首歌的旋律。
我却像逃难似的躲到厨房里,远离彭佳慧那有点哀伤的歌声。
顺便给自己冲第十三杯红茶。
※※※※
车果然是开住机场的,并且在三点二十五分时停在了机场候机室门口。
“来这里干嘛?接人吗?”我纳闷地问猫猫。
“不是接人,是送人。”她回答的很深沉。
“送人?你要去夏威夷渡假吗?”
她没有笑,只是很简略地甩给我一句话:“奴奴坐的是三点半的飞机。”
我愣住了。
猫猫叹口气:“去送送人家吧……这都是阿朱他们的主意……”
候机室里,我看见了奴奴,她正持着机票站在入口通道前。旁边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正把一个小小的史奴比背包细心地给她背上。
“奴奴——”
她循声望过来,吃惊地“呀”了一声。
我不知道此时该不该学习电视剧里男主角疯狂地奔向女主角那样的镜头,所以我只是小跑过去。
那男孩又叮嘱了几句:“那我先走了。爸妈会去接机的。过两天我就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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