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被看光了
“再待下去，今天晚上你们那群夜班小护士的谈资就有了。”
“哦，这个啊，没关系，我又不打算隐婚，没什么不能见人的。”杨昊天很坦然。
莫小豆的心却被“隐婚”这两个字刺痛了一下，沉默着没有说话。下了楼，她才说，“我家离得太远，我不打算回去。万一夜里有什么事，我怕来不及赶过来。”
“你放心，妈的情况很平稳，不会有事……”杨昊天说了一半，看到莫小豆眼里的坚持，于是改问她，“那你打算去哪儿？”
“就在这附近找个宾馆吧。”她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这样吧，既然你不回家，干脆去我宿舍住好了。”杨昊天提议，“就在后面，离得近，而且也比宾馆方便些。”
莫小豆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
“明天的手术，风险大吗？”她跟在杨昊天身边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杨昊天叹了口气，冬季天黑的早，这会儿已是华灯初上，乍一从温暖如春的屋里出来，寒风吹在身上，让人觉得格外的冷。
莫小豆裹在黑色的大衣里，瑟瑟发抖。明明是害怕的要死，脸上却是强作的镇定。
杨昊天伸手拉着她的手，不出所料，果然是凉的像冰块一样。
“小豆，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不过，妈妈这个手术是比较成熟的，你不要太担心。”
“不担心。”莫小豆扯了扯嘴角，“我就是问问。”
杨昊天面对这些绝症病人和家属，心里总是充满了同情。而此刻，看着她更是多了几分怜惜。
“你放心吧。那也是我的妈妈呢，我会让她陪着你的，好不好？”
莫小豆用力点头，“走吧。”
两个人就这样手牵手回到了杨昊天的公寓，莫小豆没有松开他的手。那只手里传来的温度，令她觉得心安。
“你先去洗澡，我打电话叫外卖。”杨昊天领着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儿。的确很小，一室一厅大概还不到四十个平方，但是卫生间和厨房都有，倒是很方便。
莫小豆点了点头，走进卫生间时又有些脸红。
“你好好泡一会儿，放松一下。”杨昊天很自然地给她在浴缸里放上热水。
“我现在下楼去给你买套睡衣，待会儿好换。刚才忘记了。”杨昊天好像根本没注意莫小豆极不自在的样子。
“谢谢。”莫小豆的声音像蚊子哼哼。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是夫妻嘛。”杨昊天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转身出去了。
莫小豆原地呆愣了一会儿，摸了摸头上的一点点水迹，那是杨昊天试水温时沾在手上又留在她头发上的。
突然间要用一个陌生男人的浴缸，她觉得有些别扭。但不洗澡是不可能的，在医院的时候没有热水，她身上都还沾满了公园池塘里的泥腥味儿，她原本想干脆冲一下淋浴就好了，但看看那一缸冒着热气的水，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了衣服躺进浴缸里。
不得不说，她近来确实是累坏了。若是换个神经脆弱点儿的人，就是崩溃掉也没什么奇怪的。莫小豆浑身浸泡在热水里，一直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小豆？”杨昊天在外面敲了几声门，里面毫无反应，迟疑了一下他转动门把手，发现门没锁，于是轻轻推开门。
“那个，衣服买回来了。我有敲门，你没听见。我以为你是不是出去了……”杨昊天有些尴尬地解释。
莫小豆蜷缩在浴缸里，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嚎了一嗓子：“那你还不出去？”
“哦！”杨昊天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退了出去。
莫小豆捂着脸，无声地哀嚎。守身如玉二十几年，不过是不小心睡着了，不过是不小心忘了cha门，就这么被人看光光了！真是亏啊亏！
不过还好，这人是自己的丈夫，尽管跟捡来的差不多，好歹也不算便宜了外人不是？再说，人家是医生，什么没见过？
莫小豆拼命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过了好久才低着头从浴室走了出来。
“小豆，快来吃饭。待会儿冷了不好吃了。”杨昊天倒是恢复了正常，泰然自若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先吃，不要等我。我吃的快。”杨昊天见她坐下，递了双筷子过去，自己进了卫生间。
莫小豆这会儿也不敢面对他，于是赶紧把菜拨成了两份儿，自己埋头苦吃。
过了好久，直到她快吃完才看到杨昊天走了出来，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那男人手里拿的是什么？
“卧室的暖气比较热，我给你拿进去烤干明天就可以穿了。”杨昊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完，就进了卧室。
莫小豆对着卧室的门发呆，她不是出现幻觉了吧？杨昊天刚才拿的好像是她的小内内？她冲到卫生间一看，果然，自己换洗下来的衣服都洗了出来。不过很显然，外套之类的是甩干过的，看来是洗衣机洗的，而杨昊天刚才拿的小内内好像还在滴水？那么说是他手洗的？老天！
“那些甩干过了，应该很容易干，就挂在卫生间吧。快来吃饭。”杨昊天无比自然地招呼。
“我、我吃饱了。”莫小豆哪里还有胃口。
“就吃这么少？”
“我、我真的饱了。”
“那你看会电视，还是先睡觉？”
“睡觉！我去睡了！”莫小豆逃跑一般冲进卧室，一眼就看到悬挂在暖气片上方的小内内，花枝招展地晃悠着。
“天啊！”莫小豆一把拉开被子钻了进去，今天真是里子面子都丢完了！让人家给买了内衣就算了，居然还让人家给洗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觉得实在闷得受不了了，这才把头小心翼翼地伸了出来。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钻到了杨昊天的床上来，她的脸更加滚烫起来，不过幸好，杨昊天还没有进来。
这屋里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就是一个摆满了医学专业书籍的书架，所有家具和卧具的颜色也是单调的白色。唯一的亮点就是窗台上一个精巧的花瓶，玫红的颜色衬出这屋里和病房的不同。
“真是个怪人！”莫小豆嘀咕了一声，“在医院里看着一水儿的白色还觉得不烦么？把自己家也弄成这样儿干嘛。”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按照你的喜好来布置。”杨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听到她的抱怨，微笑着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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