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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离尘香割紫云去


  “她叫什么名字”?

  “云林”。

  “那她在这里有没有要好的朋友”?

  “你们去后院里找春熙吧”,说罢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院里摆着各色刀枪剑戟和木桩。

  一个绿云垂髻的女子手持拂尘,一袭粉色的绸缎,背影也温婉动人。

  只听她细声前腔唱道:“朱弦声杳恨溶溶,长叹空随几阵风”。

  那声音婉转悠扬,一瞬间已被勾住,直入云苮的心房。

  “仙姑弹得好琴!”红衣公子也唱道,那唱腔风流多情,分不清是男是女,一时之间惊为天人!

  那女子一转身一抬袖:“仙郎何处入帘栊,早是人惊恐”。

  红衣公子作揖:“小生得罪了!”

  女子接着:“莫不是为听云水声寒一曲中”。

  红衣公子侧身挡脸:“小生孤枕无眠,步月闲吟。忽听花下琴声嘹呖,清响绝伦,不觉步入到此”。

  那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小道亦见月明如洗,夜色新凉,故尔操开丝桐,少寄岑寂。欲乘此兴,请教一曲如何”?

  红衣公子又作揖:“小生略知一二,弄斧班门,休笑休笑”。

  春熙将拂尘拂到另一面,粉面含春唱道:“不知公子有何事?望赐教”。

  二人相视而笑。

  神鸟公子微微俯身在云苮耳边小声说:“这便是陈妙常的《琴挑》”。

  云苮被这歌声所感动,虽不知他们具体唱的是什么,一时沉浸其中竟差点忘了重要的事——

  上前对着那姑娘笑着说:“姐姐你唱的可真好听”。

  那女子笑谦道:“没有没有,比我唱的好的也太多了”。

  “姐姐,我们想问问你前天有没有见到春纤姐姐”?

  “没有,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云溪追问:“那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几天之前吧,她说她有点事,让我帮她代唱几场,临走时还留给了我一吊钱,我想她肯定是去见阮公子了”。

  紧接着云溪拿出那半边八卦形的玉问道:“姐姐你见过这块玉吗”?

  春熙一脸疑惑:“这是云林的玉,她平日里都是带在身上的,这玉怎么会在你那?听她以前说她有个妹妹,你是她的”?

  “难怪这么眼熟,难道她是我的姐姐?名字里都有一个云字,我们究竟有怎样的关系呢?”云苮努力回想着自己小时候是否有个姐妹,但只能想起21世纪的事。

  红衣公子忙来打圆场笑道:“她是一位公子家的姐姐,她主子说只要找到这个玉的主人,便亲自交给她,并要请她去府上唱戏”。

  云苮笑着央求道:“姐姐可否带我去化妆的后台看一看,我极爱看戏,只是从未见过后台是怎样”。

  “那你们跟我来”。

  只见一排梳妆台,每一个台面上都有镜子,上面放着各自的妆奁盒,里面摆满了头面,另一侧有两排戏服挂满了各色的衣服、鞋靴、腰带等锦绣绫罗,并两个深褐色柜子。

  云苮看的眼花缭乱,赞叹了一番,指着其中一个看似随口一问:“这是春纤姐姐的化妆台吗”?

  春熙指了指边上的一个:“是这个”。

  三人便都开始在这个梳妆台上寻找着蛛丝马迹,又打开柜子看到里面都是更华丽的衣服和头饰。

  告了辞出来,便要去她们说的阮公子家。

  一面在街上走着一面讨论:“看她的妆奁盒子里的胭脂水粉,还有衣物,首饰都是价值不菲的物品,好像她的心思不在唱戏上,而是在装扮上,会不会是在某个男人身上”?

  “公子莫非是不赞同女孩爱美,其实每个女孩子都爱美的,她们原意花很多银钱在这些上面,这仿佛是天性使然”。

  红衣公子笑道:“我们家的姐姐妹妹们也都爱涂脂抹粉的,看她们自己也很乐得打扮,我也喜欢她们炮制胭脂水粉,看着就高兴”。

  “平常家的女孩还好,最不惯风月场上的,或许并不仅仅是为了爱美”。

  到了阮家,假说是阮公子的朋友到访,老仆人便将三人引进内堂。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读书的人家了,正堂上挂着祖宗的画像,两边设着一副对联:

  山静水流开画景

  鸢飞鱼跃悟天机

  只见一个夫子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红衣公子起身拱手说道:“我们是令郎的好朋友,今日特地来寻他”。

  “我已经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他不配做我们阮家的子孙”。

  “不知所为何事”?

  “唉,你们没有听说?还不是为了那个唱戏的!半年前非要娶一个戏子,闹了个天翻地覆,后来我们以死相逼,他才说断了与那戏子的往来。可是一个月前他又提出要娶那个戏子,不知道那个……那个妖孽将他的魂儿勾去了,又狂病发作,我们已经将他逐了出去。祖宗丢不起这个脸面,他要真娶一个戏子回家,我们下半辈子就抬不起头做人了”!

  三人又在耳房小厮那里打听到了阮公子的住处。

  却是三间瓦舍,院子虽然偏僻小了一些,但也是个雅致的所在,有花有草,看得出来是经常有人侍弄。

  其中侧面的一间门虚掩着,红衣公子先推门进去,看了半晌,发现一个人躺在浴盆里一动不动。

  走进一看发现他已经死了。

  神鸟公子紧随其后一看也惊住,连忙抬手示意云苮不要进来了,赤身裸体,除了头,其他都泡在水里。

  神鸟公子想到女孩子查看不方便,便随手拿起床上的一块布掩住一半尸体,随后发现:“尸体这么新鲜,难道凶手刚走?”

  云苮也没有料到,上前查看,在脖颈和发际线发现了尸斑:“不对,他的死亡时间应该在春纤之前”。

  “可是尸体没有腐烂”。

  “那你是怎么判断死亡时间的”?

  “死者被泡在冷水里是为了误导别人,因为如果真的是用热水洗澡,他的皮肤会是淡红褐色,而暴露在外面的是苍白色,但他的身上并没有泡水的这道分界线,应该一开始就是泡在了冷水里”。

  “凶手把他泡在冷水里,所以没有那么大的臭味,但同时也会误导仵作判断死亡时间,泡在冷水里形成这么严重的尸斑最少需要一天半的时间”。

  云苮接着说:“死者应该是被勒死的,作案工具是绳子,只是这绳子的花纹有点奇怪”。

  “两起案件相似,起码有理由相信是同一人所为”。

  看看这间屋子布置的温馨精致,有文人墨客的气息,一整面墙的书架和一张床。

  另外一间房有一张古琴并一些字画,只是琴上面没有琴弦,瞬间想到了脖子上的勒痕有可能是用琴弦。

  云苮在脑海中构筑了整个画面:

  “阮公子先死,春纤随后,显而易见的是凶手杀了男的之后,在浴缸里装满了水,然后把尸体丢到浴缸里面,想伪造成阮公子是泡澡的时候病发身亡。如果阮公子真的是在洗澡的时候死的,现在已经两天了,在温水里面泡过的皮肤应该呈现淡红褐色,而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应该呈现苍白色,你的身体上没有这一道明显的分界线。从脖子上的痕迹来看,你是先被勒住,然后导致的窒息,但应该不是绳子,伤痕里面没有粗绳摩擦留下的痕迹,没有纤维,最有可能是琴弦拧成的一股绳”。

  “阮公子看上去像不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但完全没有还手,像是被偷袭的,完全没有防备,男人的自尊除了金钱之外,可能是为了女人”。

  “云林临终时拿着的那块玉代表,曾经如胶似漆但最后只能放弃,或许她只是一厢情愿,也许曾经想要嫁给他,但他并没有想要娶你,但你还是想保留着这半块玉”?

  “又或许她想要再找一个弥补,所以又找了第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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