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奇怪的闫严

　　“老板，我可不可以请几天假？”今天的闫严看起来有点奇怪。“出了什么事吗？”我有点担心地问她，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摇摇头。

　　我看着闫严，像是希望能从那双猫眼石般的眼睛里看出一点破绽，但是她表现得十分无懈可击，让我只能讯速地败下阵来。“好，你休息归休息，但是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我。”

　　“谢谢。”得到了我的应允后，闫严离开了咖啡馆。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礼拜以后，闫严出现在咖啡馆里，虽然她表现得像是没事发生，但我却从她周身散发的悲伤里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我想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但是她不说我也不好一直追问。

　　过了几天，她还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想不出来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灵机一动地对她说道：“今天我们任性地休息一天吧，每天都在店里当苦工，今天我们一起放假！你带我出去溜达。”

　　说完我就摘下了她身上的围裙，取消了今天所有的预约，任性地关上了店门。

　　今天天气不错，闫严带我去了江边。她指着江水对我说道：“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很喜欢来这里看江水，有时候我会想，江水流淌来来回回，江岸边的景色也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更换，这世间的任何事好像都没有所谓的永远。”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感慨，但是看着江水潮起潮落地样子，我也陷入了一阵关于永远的深思。

　　“你等等”，我还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闫严就一阵风似的跑掉了，再回来的时候，她拎着几罐啤酒，熟练地撕拉开，问都没问就给我递了一瓶。我接过酒，喝了一口，江边的风很大，我故意使劲揉了揉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是不是有些事应该告诉我了？”

　　闫严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灌了一大口啤酒，平静地开口讲述：“我爸爸死了。以前我总觉得他是一个很不负责的男人，我妈死后他对我也一直不管不问，但是听说他病危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还是买了票去很远的地方见了他最后一面。”

　　我没想她会开口讲这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讪讪的灌了自己小半灌啤酒。

　　这时我这才想起，在店里这么久了，闫严真的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父母，粗心大意的我好像从来也没有问过。这让我有些自责，对她的关心真的是太少了。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爸爸会跟我讲些什么。我幻想了无数个他忏悔的画面，以为他会对我说一声对不起没有好好照顾我，又或是听他教诲我几句、以后一个人要好好生活。”闫严忽然放声大笑：“我没想到的是，他还是那个作死的鬼样子，见我去了没有半分感动，只是义正言辞地当着叔伯兄弟的面说他死后所有的财产都归族里的子侄所有，叫我来就是为了交待一声。”

　　“你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情吗？”闫严突然抑制不住地痛哭，“我觉得他就那样死了真的是一件好事。他死了就死了，反正在我心里他早就死了，没有区别。”话未落音，她像是止不住难过，趴在栏杆上像个孩子一样开始嚎啕大哭。

　　见状，我伸出手揽住了闫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肩膀。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是我想用自己的存在证明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几分钟过去她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仰起头甩了甩头发，像是我们初见的那天一样，带着一脸的骄傲，她对着江水大声地发泄：“我-很-好！我——没——事！”

　　我从没想过，闫严的家事原来这么复杂。我也不知道原来她的妈妈早就已经去世，我看着身侧一小只的她，心里感触万千——她活得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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