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投诚
天色将明，青书就已经收拾好自己，没有戴上鸦给她准备的华丽珠钗，只着了淡淡的胭脂就出门了。
“姑娘这么一大早的是要到何处去啊？”
鸦的夫人派过来的丫鬟一见青书要出门，过来询问道。
“烟越姐姐，奴婢只是想出门看看罢了。”
青书有些瑟缩的轻声说道，彷佛一朵小百花似的随着烟越强硬的态度随风摇摆。
“去吧去吧，又没说要关着你。”
烟越看到青书这个楚楚可怜的样子就来气，只有中原那些娇小姐才这样的做派，她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高贵人不成。莫不是跟着宁晚庶妃那个中原血脉的娇弱姑娘，也觉得自己沾上了什么仙气不成。
烟越一转身就走远了，青书怔在原地，怯怯的看着烟越的背影，贝齿咬着下唇，好一会儿才迈步离开。
温九见到青书的时候，她还是一副眼圈通红，遭受了风雨蹂躏的小花模样。
“给大妃问安。”
青书强撑着快要哭出来的冲动，向温九施礼问安。
早间好不容易找到清凉点的地方呆会，谁能想到还会有人来打搅。
温九躺在摇椅上没有理会青书，阖着眼眸静静养神。
她冷淡的态度并没有让青书感觉到难堪，她跪在还不算炎热的地上，接着说道：“奴婢自从主子走后就许久未见大妃了，今日才想起来向大妃请安，是在是奴婢的过错。”
她见温九安神而卧并无一丝反应，再接再厉：“近些日子鸦大人将奴婢收在房中，幸得大人庇佑，奴婢每日只做些轻省的活计。事情不忙的时候，奴婢也替大妃做了一块绣帕，听说是中原女子喜欢的花样，奴婢特意去向那些行商问过的。”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颜色粉嫩的绣帕，双手奉给了站在一旁的折柳。
折柳并未伸手接过，目光转向温九。她恰好睁开眼眸，幽深若寒潭。
“你并未在我手下做事，我对你亦没有什么照拂，这些个东西不必送了。”
温九看着天空中澄澈明净的白云，忍不住叹息起自己又一个被破坏的清晨。
青书却没理会到温九话里的意思，仍旧在不依不饶的痴缠：“大妃您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岂能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奴婢人微言轻不能帮上大妃什么，这是奴婢亲手做的帕子，只要大妃您能收下，奴婢就感激不尽了。”
温九原本平放的右手一时间紧握成拳，身下绸缎柔软又凉爽的触感让她微微回神。
最近是不是太过紧张了，连情绪都控制不好了。
她压下心底的烦躁，“你既说我对你恩重如山，那这一点东西可不够偿还的。”
“愿为大妃前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青书当即一个响头磕了下来。
温九却没想到这丫头能就坡下驴到这个程度，折柳苏华也是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隐隐有几分排斥。
她可不是第一次说要向大妃效忠了，这样一个痴缠又有能力的竞争对手，还真是叫人不爽呢。
还没等折柳说出讽刺的话来，青书就将自己知道的消息抛了出来。
“大妃容禀，奴婢在鸦大人的帐子里时，曾听他醉酒后念叨大妃与因阙剑师的名讳，言及您与因阙剑师关系非同寻常。”
温九心神一惊，她立刻回想起鸦回到王帐的那日他们见面，鸦身上穿着的王帐驻军的兵服。
那天恰好是因阙师傅安慰她不要为宁晚的过世悲伤，他们确实靠的近了些。
但是青书说的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温九静下心来，依旧看着天空中慢慢漂浮的白云，思绪飘到了因阙身上。
他近些年在王帐中已经发展起了不小的势力，就算是温九谋划着逃离，也没想过放弃因阙这个作用不小的棋子。
就算被大妃逃跑之事牵连，因阙依旧可以在漠北生存发展，成为大周对付草原诸部的一柄尖刀。
经营了这么久的势力，一朝放弃总是很可惜的。
折柳苏华静静的站着，既没有吃惊，也没有催促青书接着说出这件关系着大妃清誉的秘事。
青书心里竟有些满意她们的反应，也觉得如此聪颖才应是大妃调教出来丫鬟。
“奴婢听鸦大人的意思，他恐怕还在踌躇要不要将这捕风捉影的事情告诉汗王。”
青书极会说话，就连这样的事情她也能找到替代为温九遮掩。
温九默默的思索着青书带来的消息，这丫头另有靠山，断是不会对她忠心的。且因为宁晚的事情，温九对她也只有厌恶了。
不过这些也不妨碍温九在可控范围内利用她和她身后的背景一下不是。
并不对她所说的密会之事发表看法，彷佛青书并没有提起一样。
“鸦不是对你不错嘛，从事情繁多的膳房调到他的屋子里，可算是个美差了。”
温九淡淡的说着，眼神也第一次投射到青书的身上。
真是可惜了一个惺惺作态的小美人，抛媚眼给瞎子看去了。
“鸦大人确实对奴婢好。只是，只是，大妃是对奴婢最好的，奴婢不愿见大妃被污蔑，故而，才来悄悄告知大妃。”
又来了！温九完全想不到青书这样说话方式是从哪里学来的，就连安宁那样的深闺小姐说话也不像这样磨叽又惹人讨厌吧。
“行了，下去吧。”
温九随口打发了青书，带着折柳苏华回去大帐了。
“主子真打算收了那个青书？”
苏华跟在温九后面，不经意间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样子我见犹怜。
这倒是取悦了温九，“傻丫头，想什么呢，只见她薄凉不忠我提防都来不及，怎会真收了她去。”
“你们近日警醒这些，把青书还有舞服都盯紧了。”
温九回到帐子里，又立即提笔写了一封短笺交给苏华，“多做些汤食，送到因阙师傅那里去。”
“是”
苏华领命而去，有些波动的心情也平复下来。
青书这个人，有些能力却又没有忠心，说话做事也不干脆，况且身份不明，倒是无需担心主子会真心信任她。
她将那张短笺收在袖中，迈步去了一旁的小膳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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