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那笑容
龙卷风。
以当今二十一世纪的科学角度来看，这是一种极端的自然现象，由水蒸气导致的气流变化。
但是，在同样环境极端恶劣的弗雷尔卓德，这般雪域冰川之上，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
既然用科学解释不了，那么这已经可以归类为超出现实的次元存在。
眼前的黑色漩涡越转越大，像是无尽的黑洞一般，被卷动进去的不论是死尸还是活体，皆是没了后文。
随着人数消失的增加，那只眼睛似乎愈发的显眼，宛如蛇一般的瞳孔，诡异的盯着在场的一切，仿佛能与此刻的泰迪状态并肩平行，成为了上帝视角。
渐渐地，漩涡之旁充斥的黑气翻滚如沸腾的烫水，跳动在龙卷风之上。诡异的眼睛竟是冒出了紫色的光芒。
轮廓印记缓缓现形，化为紫色的眼眶。
叮！
随着一道紫光的乍泄，那瞳孔竟是转动了起来，透过龙卷风的各个风孔照射而出的光芒，居然都是变成了大小不一却又一模一样的眼睛。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身的鸡皮疙瘩令泰迪由心底产生了抗拒。这若是换作一个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幅场景，必定会当场晕了过去。
泰迪有些想骂娘，这眼睛多也就算了，还特么会动！
随着龙卷风的转动，那些眼睛的瞳孔也朝着四面八方转动，并不断扫视着战场。
而此时的艾希、泰达米尔和整个阿瓦罗萨早已经看呆了眼。
“大家快散开！”
艾希发出信号，提醒着族人，一瞬间发生的变化，让得她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此刻的伤亡不用说，比起之前更是惨烈许多。
“守望者！？”
阿瓦罗萨的一名老祭祀拄着拐杖缓缓掀开自己头上的衣帽，望着面前众多的紫色眼睛，惊讶的大叫道。
听到这三个字，艾希和泰达米尔顿时吃了一惊。因为他们俩都知道，瑟庄妮性格极其强硬，根本不可能和自己讨厌的东西共同合作，更何况是她最为蔑视的冰霜守卫！也正是因为她的态度极其鲜明，那些无家可归的其它部落才会跟随着她。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瑟庄妮，你才是背叛者！”泰达米尔冷哼一声道。
“哈哈哈哈——”
没有躲避泰达米尔的质疑，仰天长笑反质问道：“蛮族之王泰达米尔，我问你，这里的人们究竟为何战斗？”
听得这个问题，周围的人皆是一愣，都是默默的念叨在心中。
是啊，究竟是为什么呢……
“弗雷尔卓德自开土以来便是一片环境恶劣、严酷无情的土地，部落种族无数，团结和平的年代不过数十载，接着便是漫无止境的争斗，无休无止！我们的先祖，包括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泰迪似乎有些懂得了瑟庄妮的问话意图，确实，依照弗雷尔卓德的地形和环境来看，战斗难道是为了底盘？除过阿瓦罗萨那一块肥沃的土地，恐怕再无其它有值得去卖命争抢的土地。
那莫非是以战斗取乐？虽然这里的文化偏向于强盗，但他们并不是变态。
华夏古秦朝时期，北方游牧民族匈奴生活在戈壁大漠，环境比起这里也是大同小异，经过被大将蒙恬的痛击以及古西汉卫青和霍去病的远征，匈奴被打的很痛，被迫离开居住了几百年的漠南，朝漠北远遁，向欧洲迁移。而在这过程之中，他们更是将曾经纵横欧亚的古罗马帝国打得一败涂地，以至于整个欧洲发生了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人口大迁移。
他们也因此将匈奴人称之为“上帝之鞭”。
而这样无休止的战斗，也仅仅是因为走投无路的无奈之举，眼前的众多部落和种族肯定也有过这样的经历，照他们的对话来看，或许瑟庄妮更为知晓那种感觉。
“既然你答不上来，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
瑟庄妮缓缓站起身来，滴落的血迹丝毫没有改变她坚毅的眼神。
“祖先的传统概念与理论仅仅教会了我们如何逆境求生！政治斗争、领土战斗，这些掠去人们性命的行为方式，改变的只是表面现状，根本不可能从根源上抹去这里的缺陷！”
缓缓抬起头，看向那拥有无数只紫色眼睛的黑色龙卷风。
“只有神力和强大的魔法才能完成改变弗雷尔卓德的壮举！”
艾希眉头一皱，问道：“那为什么不去寻找这里的三位半神，而来接触这样的恐怖东西，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我只知道，那三位半神从未对弗雷尔卓德有过贡献，只为各自的生活！只有……只有守望者大人才拥有实现改变这里地貌的强大魔法！”打断了艾希的话语，瑟庄妮紧紧盯着那道黑色龙卷风。
“守望者大人，出手吧！解决掉这些不思进取的守旧派吧！”
呼——
呜——
呼啸的风声在一阵抖动之后顿时停住，四处外泄的紫光猛然一道收缩，紧紧的汇聚在了一起，那无数眼睛瞬间变成了一只，并且极为巨大。
而在它定住的那一刻，目光竟是紧紧的锁在了泰迪所站的位置，猛然地和他对视了一眼。
双腿有些颤抖，那眼神就像是知道自己在这儿一样。
“没有道理啊，我现在的状态似乎比起灵魂还要飘渺……”
一定是巧合！
心中肯定了一下自己的观念，下一秒那只眼的视线果然离开了他，伴随着一道黑色气焰转而冲向下方的阿瓦罗萨。
没有任何叫喊和声响，黑色气焰就像是风一样掠了过去，但那些原本站在原地的活人却是瞬间没了踪影。
“嗡——”
停留在了艾希的不远处，那只紫色瞳孔突然一阵收缩，一道紫光化作巨大能量径直冲了过去。
“阿瓦罗萨！保护公主——”
那位老祭祀发出了临死前最后的信号，用自己佝偻的身躯将艾希撞开，扛下了这一重击，冒着黑烟的身体顿时向后滑去，直至血脉要塞的深渊之底。
“葛丽婆婆——”悲痛的眼眶血红且湿润。
“噗嗤！”
虽然艾希被推开，但是那般巨大的能量也是让艾希喷出一口鲜红。
随后，无数阿瓦罗萨的族人皆是朝着艾希这头奔来，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为她筑起了防御！
尽管泰迪知道，他与面前的这名女子毫无关系，也与那些不断向前扑去的人无亲无故，但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丝念力，不断地驱使着自己愤怒。
像是……三魄归于精神，七魂灌于肉身……
不远处的瑟庄妮拿起手中的臻冰链枷，从其体内冒出的蓝色气息可以判断，她在蓄力着强大的一击！
叮！
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将手中的链枷横甩而出，如同旋转的螺旋桨一般，而其上也附带着无尽的寒冰之气。
“极冰寒狱！”
面对瑟庄妮投射而来的攻击，艾希没有一丝想反抗的意思，弓箭缓缓滑落，就在快要落地的一瞬间，一只大手将它接住，紧紧握在了艾希手中。
“吁——”
一声口哨吹起，迎来了一声啼鸣
“戾——”
抬头望去，那是一只没有羽毛的冰晶鸟。
泰达米尔将艾希猛地甩向空中，刚好落在了那只冰鸟身上。
“艾希！你必须活下去！弗雷尔卓德的人民不能没有你！”
“不！他们同样需要你！”
“不！你不要走——”
……
泰迪只记得泰达米尔最后冲着艾希的笑容，那笑容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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