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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到哪都有事


人不能太闲,太闲了就容易作妖。张宝如今虽然在外人眼中仕途有些不顺,但张宝自己却并不那么认为。的确,朝廷的任命一直没有定下,张宝也成了等待分配的候补官吏之一。可问题是张宝并不将大宋的官当做自己的追求,用一个别人不稀罕的东西来判断那人是否失意,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吧?

        张宝没兴趣跟人解释,朝廷不派官,他也懒得去跑,爱咋咋地。当年想要“攀附权贵”,那是因为张家的买卖需要一把“保护伞”,而如今张家的买卖已经完成了布局,哪怕是被朝廷突然抄家,张家也不会伤筋动骨。

        无欲则刚!如今的张宝对朝廷可说是已经无所求,要说仕途,当一个受人管的官哪有自己当家作主来得舒服?要说钱财,张家如今虽不敢自称富可敌国,但每一年的收益,也已经快要赶上一年国税的四分之一,其中占了一半的收入来自海上贸易。物以稀为贵,张家商船每一次出海所携带的商品皆是海外紧俏的商品,而每一次返回同样也会将大宋所没有的商品运回,一来一回所运输的皆是高价商品,收入自然也就不菲。再加上张家商船有战船沿途护送,除非是遇上了天灾,要不然每回出海返回的张家船队都会为张家带回丰厚的利润。

        而这四分之一国税还只是张家摆在明面上的收入,私底下的收益,那只有张家内部极少数的几人知道。张宝之所以坚持要发展海外贸易,一来是海贸收益巨大,虽然这收益期有点长,但每一次成功,就意味着大笔的钱财入账。而更让张宝坚持向海洋进军的另一原因,则是山高皇帝远,宋时的世界可不像后世还有个联合国爱多管闲事,在宋时,拳头大就是硬道理,不服?打到你服!

        而像后世的南洋一带,在宋时其实还跟蛮荒时代差不多,虽然有土著存在,但却没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他们那里丰富的各种矿产资源。大宋向来缺铜,但在南洋的诸多岛屿上,却有着丰富的铁矿、铜矿、银矿、金矿。而这些矿藏,此时还属于无主之物,谁得到那就是谁的。

        张宝为何敢每年分给赵佶三百万贯分红,底气就在于他在南洋占有十几座铜银矿以及金矿。若不是人手不足的缘故,张宝一定会进行大力的开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人抓捕当地的土著充当矿工。

        张家如今发展势头良好,只要按部就班的执行,不出三年,拿下高丽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可这样一来,张宝也就闲了下来,暂时没了他必须要去亲自执行的事情。刘慧娘又还小,张宝下不了那个“毒手”,不给自己找点事做,张宝很担心自己会闲得发慌干出傻事来。

        像“关心”米五将来的生计这件事,其实就是张宝闲得难受给自己找事,否则似米五这类混迹街头的地痞,又何须张宝亲自过问。

        张家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情报部门已经构成体系,收集情报的事情自有专人负责,比如汴梁这一块,就是由燕青主抓,而燕青不需要为钱财之事担忧,自身又是多才多艺,到了汴梁没过多久便成了风云人物,人所众知。

        燕青表面上是大名府卢家派来汴梁拓展买卖的,但实际上却是张家汴梁这一块的情报头子,在汴梁开的一家集餐饮、娱乐为一体的酒楼,与张家的食为仙酒楼竞争激烈。

        在外人眼里,燕青跟张家是竞争对手,但私底下,燕青所开酒楼所推出的诸如小品、相声、话剧等等文艺节目,皆是得了张宝的授意。这些在后世已经快要失传的传统艺术,搁在大宋那就是最新鲜的玩意,每一次的演出,燕青的醉仙居都是人满为患,人气甚至已经盖过了食为仙。

        戏曲,那多是富贵人才会去欣赏的东西。穷人连饭都吃不饱,哪会有闲情逸致去欣赏。汴梁作为大宋的京城,那里面的富贵人数不胜数,而富贵人的通病,就是附庸风雅,甭管听没听懂,先跟着看,因为那也是跟人吹嘘的资本之一。

        今日又是醉仙居演出新曲目的日子,与往常一样,雅间已经叫人全都提前预定,一楼的散座也坐满了人,随着舞台大幕的缓缓拉开,由张宝提供剧本的新版白蛇传隆重登场。看着舞台上演员的卖力演出,台下叫好声不断,而正在雅间陪刘慧娘看戏的张宝则在享受着身边美女爱慕的眼神。

        自从跟义父周侗说了“心里话”以后,张宝的耳根总算是清净了许多,平日里那些总是念叨着要给他保媒的“媒婆们”终于是消停了。至于刘慧娘对待自己的态度,张宝当然不会没意见,有美女对自己“另眼相看”,身为一个男人,那是很荣幸的事。

        张宝不反感刘慧娘,喜欢刘慧娘,既然有心交往,自然也要做点追求女孩时该干的事。感情这东西是需要培养呵护的,你要是不想去培养,自有人会替你去,而到时若是花被人给摘走了,那也别怨天尤人,那是活该!

        陪小姑娘看戏,就跟后世请喜欢的女孩看电影是一个道理,这是刷好感度的重要事件,不能马虎大意。

        醉仙居表面上卢家的产业,但实际上却是张家的买卖。别看醉仙居跟食为仙竞争激烈,似乎水火不容,可每年年底,两家一年的收入都是要进张家钱库的。张宝作为醉仙居的背后东家,在醉仙居自然也有他专用的一间雅间。

        这回张宝带刘慧娘来看戏,自然不用为座位这事操心。而燕青作为张宝身边的亲支近派,对刘慧娘是张家未来主母一事自也是知晓的。如今主公、主母联袂而来,燕青当然要好生伺候。

        大买卖想要在汴梁立足,背后没人那是不可能的。过去张家依靠的是郑皇后,现在依旧是,虽然如今郑皇后有意疏远张宝,但为了亲生儿子的未来着想,郑家也没有彻底与张家断绝往来。毕竟随着二皇子赵柽逐渐长大,日常开销也在不断增长,郑家是外戚,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给赵柽钱让其去收买人心,而张家也就成了赵柽合理收下大量钱财的借口。郑家将与张家合伙做的买卖送给了赵柽,赵柽自然也就有了接收张家每年分红的正当理由。

        燕青在汴梁的醉仙居在表面上也找了靠山,当然郑家是走不通的。郑家跟张家这些年合伙做买卖赚得盆满钵满富得流油,燕青给的那点孝敬自是看不上眼。但汴梁还有大把需要钱的人家,开封府尹滕府尹,也就“顺理成章”的做了醉仙居的靠山。

        有了滕府尹做靠山,醉仙居自是不必担心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地痞无赖上门寻事,而滕家通过与醉仙居的合作,也得到了大笔的孝敬。这是双赢的好事,至于对燕青跟滕家来讲是这样。

        滕家大少仗着他爹的名头,在汴梁城中也算是一号人物。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怕是权贵子弟,同样也是有划分的,而且多以父辈在朝中的关系进行划分。滕大少虽不像蔡家、高家那些子弟那样横行霸道,但同样他也不是个善茬。

        不过对于燕青这位醉仙居的东家,滕大少向来很客气。一来是醉仙居跟滕家的利益关系,二来便是燕青为人大方,出手阔绰,更兼才华横溢,跟燕青这样的人来往让滕大少觉得自己的档次都提高了不少,在同辈人当中倍有面子。

        就比如这次,滕大少带着人来看戏,本来已经没有对外出租的雅间,可滕大少一开口,燕青二话没话,当即便让人收拾出一间供滕大少跟他的同伴使用,这让滕大少在小伙伴面前很有面子。

        面子这东西虽然不能当饭吃,但是个人都想要。而像滕大少这种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主,更是把面子看得甚至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燕青如此帮衬,滕大少自是要投桃报李,当着众人的面说醉仙居是他滕大少罩着,谁要是敢找醉仙居的麻烦,那就是跟他滕大少过不去。

        这海口轻易最好不要夸,滕大少这话言犹在耳,醉仙居里就发生了一桩打滕大少脸的事,那打得真是啪啪响,响得滕大少恼羞成怒,恨不得从二楼雅间跳下去。

        来找事的自然不会是食为仙,虽然是竞争对手,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张家还不会率先使用,而且两家背地里都是一家的,就算是竞争也是良性竞争。

        此时正在醉仙居闹事的是跟滕大少等人同样也是一拨官宦子弟,为首那人张宝还认识,就是那个好了伤疤忘了疼,坚持要把调戏民女这件事当做毕生事业来干的高衙内。说实话,张宝还真是有点佩服这个高衙内,执着啊,先不管高衙内干的这事的好坏,但是他这份恒心,就值得道一声佩服。这小伙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因为调戏民女这事都挨过好几次教训了,但等消停了一阵后,他就又开始作妖。

        不过这回不需要张宝出面,燕青那边的滕大少刚放话就被高衙内当众打脸,这脸面上顿时下不来,交涉无果后,滕大少恼羞成怒,带着他的小伙伴跟高颜内带来的小伙伴打成了一团。家中长辈都在朝中身居要职,谁怕谁?

        这群架一打,戏肯辛是看不成了。一楼散座的观众为免被误伤,早就跑得没了人影,而在二楼雅间的看客中却有几人看得是津津有味,张宝就是其中之一。相比起熟悉的白蛇传,这打群架可要精彩多了。

        张宝隔着横栏探头往下瞧,嘴里时不时还要点评一二,听得一旁的刘慧娘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手掐了张宝一把,抱怨道:“好勇斗狠,这有什么好看的?”

        “哎~狗咬狗,一嘴毛,更何况还是免费的大戏。”

        “那你说好陪我看戏的呢?”

        “改日再看呗,反正这戏的剧本是我写的。你要是喜欢,回头咱们再来看就是。”

        “……那现在呢?”

        “现在下面打成了一团,咱们这时候也下不去,等官差来了,把事情平息了,咱们再离开。”

        “那咱们就在这干等着?”

        “……那你想怎么样?”

        “唔……咱们吟诗答对怎么样?”刘慧娘有些期待的跟张宝提议道。

        “哎呀~你这不是要我的短了嘛,我哪会吟诗答对啊。”

        “你能写出那么凄美的爱情,怎么就不懂吟诗答对?”刘慧娘不信,想想也对,张宝凭借记忆所写的那些剧本里有着大量意境优美的词句,要说张宝不会吟诗答对,估计没几人会信。

        “那个,那个,啊,对了,这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吟诗答对需要的是灵感,不能像拉屎一样的硬憋。”

        话音刚落,张宝的肩膀就挨了刘慧娘一拳,就见刘慧娘不满意的嗔道:“不愿意就说不愿意,说那么恶心的话做什么?”

        “嘿嘿……慧娘,我这是话糙理不糙,要不咱们下盘五子棋?”

        “五子棋?”刘慧娘闻言一愣,纳闷的问道:“我就知道象棋,围棋,这五子棋是怎么个下法?”

        “下法很简单,来,我教你。”张宝笑着取过一张围棋棋盘,将五子棋的规矩说了一遍,随后便和精通围棋的刘慧娘下了起来。还别说,仗着自己熟悉规则,张宝一开始的确赢了刘慧娘好几局,但等刘慧娘也熟悉了以后,两个人就开始不分胜负。五子棋最有趣的地方就是给对手添堵,你堵我,我堵你,看谁能把对方给堵得无路可走。

        张宝跟刘慧娘正在棋盘上堵得不亦乐乎,忽然就听楼下有人发出了惨叫,“打死人啦~”刘慧娘被突然其来的惊叫给吓了一跳,手里的白子也落在了棋盘上,结果却没落在该落的地方。

        “等下~刚才那下不算。”刘慧娘急忙伸手抓住张宝打算落子的手道。楼下虽然有人喊打死了人,可一想到那些人里没一个好东西,无论死哪一个都算是为民除害,刘慧娘也就更关心这次五子棋的胜负了。

        “哎·有点棋品好不好?落棋不悔真君子。”张宝见状皱眉说道。

        “奴家又不是君子,奴家是小女子。”刘慧娘狡黠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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