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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捉贼


万恶淫为首!即便是在贼人里,采花贼也是令人不齿的。大多采花贼都具有两个明显特征,一是身法快,不快叫人抓着那就会被活活打死;二是身上都会常备一些药物,多是一些致人昏迷的迷药。

        既然答应了帮孙立的忙,再加上张宝对于这类采花贼也没好感,孙立家附近除了孙立安排在暗处的一些官兵外,更有一些得到张宝密令赶到的好手埋伏在四周,可以说只要这采花贼敢现身,那就是插翅难逃。

        十五月亮十六圆,今晚十五,月朗星稀,正是私会佳人的好时候,一枝梅钱通穿戴整齐,翻窗而出直接上了屋顶,脚步轻盈的穿房过基,直奔今晚的目标,孙立的小舅子。钱通自诩风流,但干得却是下流的事,只不过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只当别人不能理解他那博爱的胸怀。

        祸害一般都不会认识到自己是个祸害这一事实,钱通就是如此。仗着一身轻功了得,他这段时间在登州城里那是为所欲为,就连知府家的小公子他都光顾了。原本他是准备离开登州去外地避一阵风头以后再回来,可还没等他动身,登州城里就传开了孙立的小舅子是个绝世美少年的传闻。

        钱通想到了这可能是个陷阱,他又不是笨蛋,自己前脚刚刚惹怒了登州的知府,后脚就传出乐和是个美少年的传闻,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可钱通不怕,正所谓艺高人胆大,钱通在登州城里闹腾了数月,官府都拿钱通没辙,这让钱通有了即便是陷阱自己也能全身而退的自信。

        若是没有张宝的插手,凭钱通的身手,想要全身而退却是不成问题。功夫不行,可他跑得快呀,只要他存心要跑,这天下能够追上他的还真没几个。可现在多了一个张宝,钱通想跑的如过去那样顺利就不太容易了。

        自在柴家庄收了时迁以后,张宝就授命时迁多去招揽一些江湖上腿脚利索的人为己所用。而时迁也没有辜负张宝对他的期望,人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时迁不仅为张宝招揽到了百余位在江湖上颇有名气的飞贼充实到了张家的斥候部队“谛听营”内,更为张宝招来了绰号神驹子的马灵。

        此马灵并非如今人在高丽的铁笛仙马麟,而是在水浒传里归属田虎一方的那位小华光,水浒传里跑得比神行太保戴宗还要快的那位。而更巧的是,当张宝密令登州附近活动的谛听营支援几个脚程快的好手时,马灵恰好路过。得知张宝准备抓个采花贼,马灵当即表示要参加,张宝也没必要打击马灵的积极性,也就将马灵留在了身边。

        钱通并不知道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本事已经不能作为自己的依仗,按照事先踩点选好的路线,他到了孙家的墙外。先是往里扔了一块香肉,仔细听后发现没有异常,随即腾空一跃,上了墙头,观察了一下孙家各屋的动静,确定了一下方向后,钱通纵身跳入了孙家的后花园。

        此时已过二更,这个点除了一部分夜猫子外,大部分人都已经入睡。钱通蹑足前行,避过孙家巡夜的家丁,顺利到达了被称为绝世美少年的乐和的“闺楼”。

        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钱通单足点地,整个人身轻如燕的“飘”上了二楼的窗前。趴在窗前朝里张望了一下,借着月光,钱通确定床上躺着一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钱通伸手入怀,取出一支迷香点燃伸进了屋内。

        大约过了一炷香后,钱通取下脸上的面罩,又用随身匕首拨开窗户,轻轻的跳到了屋内。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床前,语气中带着得意的身手掀开被子道:“美人,哥哥来啦……哎呀我的妈呀!”

        不怪钱通惊呼,实在是因为床上躺的不是人,也不知是谁出的馊主意,床上躺的是个纸人,就是拿白纸糊得一个小媳妇,一般只有寿材铺才能看到。

        钱通被吓了一跳,随即便想要离开此地。他本来就认为这是个陷阱,之所以来就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全身而退狠狠扇登州官府一记耳光,现在既然已经叫人发现,剩下的自然就是自己的表演。

        可还没等钱通原路返回,就听窗户外面已经人声鼎沸,钱通知道,自己这时候出去并不明智。鬼知道外面有没有安排神射手,自己跑得是快,可凡事总有个万一,这要是被箭射中,那可就丢人了。

        不容钱通多想,一楼的楼梯处传来一阵蹬蹬蹬的急促脚步声,钱通当机立断,做出了一个决定。也就几乎是在钱通藏好的同时,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紧跟着数人手持利刃鱼贯而入。

        “咦?人呢?”

        “该死的,难不成是跑了?”

        “别着急,这是二楼,我们先前一直守在一楼楼梯那里,外面也没传出有人跳窗而走的动静,这采花贼肯定还在这屋里,仔细搜,房梁,床底,一处都不要放过。”

        一阵翻箱倒柜的搜索过后,躲在藏身处的钱通就听有人道:“奇怪,藏哪去了?”

        “那个淫贼不会是会什么隐身术吧?”

        “扯淡!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神奇的东西。你们都搜过了吗?”

        “搜过了,床底,房梁,衣柜,但凡是能藏人的地方,我们都一一搜过,可就是没发现人。”

        “不可能,那家伙肯定还藏在这屋里,只不过我们一时没想到。”

        “东主,要不然咱们干脆一把火烧了这里。”

        “胡说,你放火烧了这里,我师叔还不跟你玩命啊。”

        “那怎么办?”

        “唔……这屋里但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了,可始终没找到人……这床底你们搜过了吗?”

        “看过了,我们还用兵器在床底划拉过……”

        “来几个人,把床给我整个翻过来。”

        “啊?东主,这是为什么?”

        “你们方才说所有的地方都搜过了,但有个地方你们没搜过,就是这床板的背面。慢着,不用掀床,直接给我把这床拆了,我看这贼人再往哪藏。”

        话音未落,床底忽然冒出一阵白烟,原本正在跟焦挺等人说话的张宝见状急忙叫道:“小声迷烟,通知外面的人加强戒备。”

        也就在张宝说话的同时,床底蹿出一道人影,动作迅速的钻出了窗户,张宝见状不由大急,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身边一人也飞身跟出了窗户。

        “追,快追!”张宝急忙吩咐一声,亲自追了出去。

        要说轻功,张宝可是下过苦功的,不过他练轻功不是为了采花方便,而是为了保命。遇到危险的时候,身手再好也没有拥有一副好腿脚重要。

        现如今的张宝,腿脚虽还比不过人称神驹子的马灵或是神行太保的戴宗,但真要论起来,大宋飞毛腿前十名里肯定有张宝一席之地。见马灵率先追了出去,担心马灵有失的张宝也随即带着从登州附近招来的几名“飞毛腿”跟了上去。

        花了大概半柱香的工夫,张宝看到了跑在前面的马灵,还有跑在马灵前面的采花贼。马灵明显是没有发挥全部实力,要不然张宝也追不上。往前紧赶了几步追上马灵,不等张宝开口,马灵便开口解释道:“东主,我想看看这家伙的老巢在哪,还有没有同伙。”

        “这样啊,不过你这样跟着是没用的,前面那家伙已经有所察觉,肯定不会带你回他的藏身之地。这样,依你看来,我若是跟那个采花贼比,谁的腿脚更快?”

        “唔……不分上下。”马灵想了想后答道。

        “既然这样,咱们换换,你藏身暗处悄悄跟上,而我会在追赶一阵后放过这贼。记得沿途留下记号,等那贼逃走以后,我会带人赶上。”

        “东主放心,属下明白。”马灵答应一声,随即哎呀一声,从房顶滚落了下去。原本跑在前头正寻思该如何摆脱身后追兵的钱通回头一看难对付的家伙竟然“马失前蹄”被房梁绊倒,心里不由大乐,当即加快脚步想要脱身。可很快他就发现身后还有一人在跟着,虽然追不上自己,但想要摆脱他也不容易。

        “嗖~”看到跑在前头的采花贼忽然放慢了速度,张宝就心知有问题,提高了警惕。果不其然,一枚暗器夹杂着风声就奔张宝打了过来。不过张宝事先有了准备,想要躲避自然不困难。而钱通见自己失手也不气馁,随即又扔出一枚暗器。

        这回扔的暗器速度不快,张宝伸手便接住了,摊开手掌一看,张宝不由乐了,竟然是一锭银子。没想到抓个贼还能有额外收入。

        “哎~还有没有?再扔一个。”张宝冲着跑在前头的采花贼喊道。没想到这采花贼很听话,竟然真的又回身扔了一锭银子过来,口中更是叫道:“好汉,放我一马,我这里还有金子相赠。”

        “扔过来瞧瞧。”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钱通心里不由暗乐,取出三枚飞镖准备回身结果身后一直追着自己的贪财追兵。可就在他回身的一刹那,钱通的两只眼睛不由瞪大了,合着身后的追兵压根就没上当,反而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手弩正等着自己回头。

        也就在钱通回头的一瞬间,张宝手里的手弩发射了,一次三发,三枚弩箭直奔钱通就射了过来,钱通急忙躲避,只是可惜躲过了两支,却没躲过最后一支,而且这一支射中的部位还叫人难以启齿,钱通的翘臀上插着一支弩箭,伴随着钱通的跑动上下晃动着。

        “啊!不报此仇,誓不为人。”钱通惨叫一声,猛地止住了身形,回身恶狠狠的瞪着与他结下一箭之仇的张宝。

        “你要干嘛?你怎么不跑了?”张宝也停步,慢条斯理的问道。

        “跑?我干嘛要跑?”

        “怎么?认命了?”

        “哼!该认命的是你!”钱通冷笑一声,随即放开喉咙喊道:“师父救命啊,弟子快要叫人杀了。”

        “徒儿休慌!为师在此!”伴随着一声大吼,一个瘦高和尚从屋里窜到了院中,手里攥着一把金刚禅杖。张宝这时才发现,自己此时竟然站在一座寺庙的屋顶。

        “师父,你老人家快来救命啊,徒儿差点就叫这人给杀了。您看,血。”钱通就如同看到了救星,当即舍了张宝窜到院中那个瘦高和尚的跟前哭诉道。

        “这位施主,老衲这厢有礼,不知劣徒因何事得罪了施主,令施主痛下杀手。”瘦高和尚先向张宝抬手施了一礼,随即一脸正色的质问张宝道。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肯定会认为是张宝理亏。

        “这位大师有礼,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老衲法号净空。”

        “原来是净空大师,要说小可追赶令徒的原因,不知大师近几月可知在这登州闹得很凶的采花贼一事?”

        “难道施主要说老衲劣徒就是那采花贼?哼哼,可笑。”净空冷笑数声道。

        “大师若是不信,小可也无可奈何。不过小可是从本州孙提辖家中一路追赶至此,大师不妨问问令徒,深更半夜不在家歇息,跑到孙提辖家中做什么?”

        “通儿,可有此事?”

        “师父明鉴,徒儿只是晚上睡不着,出外活动活动散散心,不想在路过孙提辖家时发现这人鬼鬼祟祟。徒儿本想要将其拿下,不想却不是此人的对手,而这人在胜了徒儿之后对徒儿穷追不舍,试图杀人灭口,还请师父莫要听信此人说辞,他才是那个采花贼。”钱通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呵呵……”张宝闻言怒极反笑,“大师若是觉得难以分辨真假,不妨稍候片刻,不需多久,便会有人前来捉拿令徒。大师若是不想被当做贼人同伙一并对待,最好别让令徒此时走开。”

        “哼!老衲不信自己徒儿,难道反要听信你这外人的言词?”净空冷哼一声,手里金刚禅杖一抖,冲着屋顶的张宝喝道:“你若是识相,那就乖乖下来束手就擒,否则休怪老衲手中金刚禅杖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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