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月无涯
楚离歌此刻怀中抱着咪湫，扶着常远的肩膀。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御剑飞行。
虽然是被人携带着，可是心中还是不由得十分惊喜！
心中想道：“这就是御气之境的修为吗？和炼气之境一比，果然是判若云泥。”
他看着脚下渐渐变小的树木山林，感觉自己离那云层又近了几分。耳边传来阵阵风声。
又看向远处那些依山而建的屋舍，虽然算不上精美绝伦，但也是错落有致。
在一座如同刀削斧劈的光滑崖壁之下，是一座巨大的道场，在那道场之中，男男女女的竟然有千人之多。
此刻他们都无不抬起头，看向空中御剑飞行的两人，无一不露出羡慕之色！
楚离歌便向常远问道：“常远师兄那些便是外门弟子吗？”
常远也不回头，手中变化着剑诀，看着眼前御剑的方向，随意的看了一眼脚下，便又看向前方。缓缓说道：
“嗯！那个地方叫仙人涯，那就是外门弟子居住的地方，现在都有好几千人了。不过这几年想入门派的人越来越多，每年都要来数百人。有时甚至更多！现在那里都快住不下了。”
这只是修真界的二流门派，外门弟子就如此庞大！
这些人无不是想着，有朝一日筑基成功，进入内门！
楚离歌还在感叹之时就听见常远说道：“楚师弟我们到了”
楚离歌便随着常远向山顶走去，脚下是一道青石台阶，一直依山而上。足足有八十一台之长。
台阶之上又是一块高达十丈，宽约五六丈的，天然巨石竖立在那里。
巨石上有两个龙飞凤舞的红色大字。
“无极！”
一股仙家威严的气势扑面而来，让人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敬畏之色！
巨石后有两只一丈来高的石貔貅，一看就是出自雕刻大家之手，
神色巍然，栩栩如生。
那朱红色的门口站着两位衣着和常远一样的年轻修士，那常远对着二人微微点头，便走了进去。
楚离歌也随着常远进入门内。
刚进门就看到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写着无极门的来历等等。
再往前走便看见五步一座楼台，十步一间暖阁。
走廊如同丝带一般，萦回盘绕着，楼阁各依地势的高低倾斜而建造，盘结交错，曲折回旋。
其中还有一些古树嶙峋，奇花异石。走过周围的金顶玉壁时，上面画着奇珍异，如栩如生。
待到他们走过一座水上虹桥。便看见前面有一座金鼎宝塔，竟然高达数十丈，直通云霄。
再往前走又是古树环绕，奇珍遍地，迎面而来。又不时有穿着白色道服的男女子弟往来迂回。
楚离歌心里想道：“如果要不是，时不时还传来常远温和的声音。这一路的景致，都让他以为自己深处在，飘渺仙境的错觉。”
就在这时常远说道：“楚师弟，我们到了，这就是无极峰掌教真人居住的地方。‘无极殿’萧师弟你自己便进去吧！掌教真人在里面等你呢。”
楚离歌便抬头望去，只见在那九层白玉石阶之上，有一座高达数丈的殿宇。
那殿宇的屋顶，是金碧辉煌的琉璃瓦片，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光。
四周的飞檐之上，雕梁画栋，尽显雍容华贵的气息。
再往下看是一块黑金色的大牌匾，牌匾之上写着‘无极殿’三个鎏金大字。那朱红色的门窗，看起来十分的庄严肃穆。
门口有八根高大的朱红色的圆柱子，而正对门口的两根上写着。
‘一念仙缘穷尽毕生之志、万年飞升难如若水生花。’
楚离歌吐了一口气对着咪湫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也不要去抓那些白鹿灵猴。”
楚离歌看着咪湫卧在草丛里，用舌头梳理着毛，这才怀着忐忑的心情，向无极殿走去。
楚离歌刚跨入殿门之中，便看到这间殿宇，还有八根朱红色的柱子，分立两边，直插屋脊。
每一根柱子上面自下而上，都围绕着一条金色蟠龙。
两面各有十张古色座椅，最里面的台阶上，坐着一位鹤童颜、慈眉善目的老者，手中正拿着那块，楚远之给他的令牌。
楚离歌心中想到，这位老者，应该就是这无极门掌教真人月无涯吧。
顿时便快走了几步，跪倒在台阶之下说道：“徒孙楚离歌，拜见师祖。”
月无涯看着跪在脚下的楚离歌。不由得想起当年的楚远之也是这般年纪拜入自己门下，而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不由得感叹起来。
缓缓说道：“起来吧！你便是远之之子，楚离歌？有什么事远之他自己不来？为什么要让你前来？”
楚离歌站了起来，看着月无涯顿时想起往事，情绪有些低沉地说道：“家父为了寻找长生教妖邪，不幸已驾鹤西去！从此天人永隔！”
月无涯神色一变，连忙的说道：“此事的前因后果，你与我细细说来。”
楚离歌便从人皇城说起，只不过省去了婆婆。说成了相依为命的是楚远之。当说道无愧于师傅师门时。”
只见月无涯神情动容，眼中似有泪花闪动。他抬起了头，看向那殿宇横梁之上。独自神伤。
楚离歌说完事情的原尾始末，也是真情流露，便取下包裹中楚远之的骨灰，眼泪不觉的从眼角滑落看向月无涯。
月无涯看着楚离歌，目光渐渐温和起来，有着一丝怜爱之色。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楚离歌身旁，取过包裹说道：
“好孩子！不要哭！远之所做之事，无愧于我月无涯之名，也无愧于这无极门几千年的赫赫声威。我只是没想道，有一天会白人送黑人。”
月无涯说完。
半晌后。
这才又说道：“你叫离歌是吧。”
楚离歌擦去了眼角的泪花说道：“是的师祖，我叫离歌！”
“那你是如何从中洲，来到这不贺山的。这一路，路途遥远，危机四伏，你只是一名未及弱冠的少年。”月无涯问道
楚离歌又说了这一路所经历的事情，只是隐去了有关蓝无月的事。
毕竟事关重大，有些过于骇人听闻！
月无涯听完后有些惊喜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楚离歌说道“十三。”
月无涯听完微微点头，眼中甚是高兴。
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远之这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十三岁。练气之境后期。还是自己摸索出来的，这份天资。我当年只怕也达不到！”
楚离歌连忙躬身道：“师祖折煞我了！萤火之光，怎敢和皓月争辉！”
这小孩虽然父母双亡，但是心智坚毅，对于修道一途更是天赋异禀。而且还谦逊有礼、更加难得是那份侠义心肠。月无涯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疼爱。
顿时心中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心头一喜。
便对着殿门外说道：“去请坐忘峰的姜长老，前来无极殿，就说老夫有要事相商。”
然后又转头对着楚离歌说道：“我今日要为你找一个好师傅。”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在月无涯和楚离歌的闲聊之中。
从门口走进来一位面容消瘦，头略白，但是眼神如驹，风采奕奕的老者。
那人对着月无涯行了一礼。说道：“不知掌教师祖找我前来可有何事？”
月无涯从掌门的位子上站了起来，走下台阶。
对着那老者说道：“青平啊！你在我们无极门中，为人最为刚正，道法最为精通，所以门下弟子也多。也是本门之中，最为操劳的一位长老了！”
“掌教师祖您这是说的那里地话，我自幼便生在无极门、长在无极门，为门派的中兴大业，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只是天资有限。这三百多年并不能修成大道，只能教授御气之境以下的弟子。掌教师祖说的道法精通，实在是让我愧不敢当啊！”那姜青平语气诚恳的说道。
月无涯听完后，微微一笑又说道：“你先等我把话说完。在惭愧也不迟，我就是看上你这份对在御气之境以下的修为造诣，在你门下也出了两位离合之境的弟子吗？这还不是你的功劳吗？”
那姜青平刚说：“可是……。”就被月无涯打断。
“你听我说完，这修道之路，就好比凡人盖房子、种田、根基最为重要。若是一味的只求度，不注意过程。修为是高了、可是根基不稳，日后难免此消彼长，自毁前程。”
有转过头去看着楚离歌说道：
“这是我的徒孙。就是我那小弟子，远之之子。我觉得以他这个年纪修为太快，不是件好事。我想让他拜在你门下。调教调教他。为他打牢根基。对于日的修道一途、有百利而无一害。离歌还不快来见过师傅。”
楚离歌其实听完月无涯的话，内心深处是抵触的。因为他已经在蓝无月面前拜了萧雨凡为师，可是现在又要拜这姜青平为师。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在他准备再一次拜师的时候。
姜青平突然说道：“掌门师祖这样不妥！虽然我比楚师弟虚长几岁，可是门派之中千年的辈分，可不能因我而乱！楚师弟日后来我那里听讲就好。这师傅我可是万万做不得！”
月无涯听完姜青平的话，知道此人虽然正直，但是性子执拗，一旦认定的事，就根本没有办法让他回头！所以也就没有在劝。
只是说道：“那明日我就要离歌去你那里听讲。”
姜青平听完后对着月无涯拱手道：“那掌教师祖在没事其他事情，我就退下了。”
又对着楚离歌说道：“楚师弟、那你明日便来我处即可。”
楚离歌连忙还礼说道：“明日一定去姜师兄那里听讲。”
姜青平在二人的注视下离开了大殿。
月无涯看着楚离歌说道：“那你就住在这通天峰上，远之当年住过的翠竹北苑。”
说完又对着门后说道：
“常远你进来吧！”
常远走进来对着月无涯行礼后，便问道：“掌门师祖，您有何事吩咐？”
月无涯笑着说道：“你带着离歌去后山的翠竹北苑，他日后就住在那里呢。其他一应杂物就由你操办了。”
“谨遵师祖之命。”
常远说完后又对着楚离歌说道：“楚师弟，那就跟我走吧。”
楚离歌又对着月无涯跪下。拜了三拜。说道：‘’师祖那我走了。”
这次楚离歌是真心诚意的跪拜，从小没有亲人的他，从月无涯身上，又感受到了如同婆婆一般，对于孙子的疼爱。
月无涯看着楚离歌微笑着说道：“你这孩子，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我就住在这通天峰上，你要是来看我，就是几步路而已。再说了在这无极门中，有我为你撑腰，我看谁敢欺负你！”
月无涯只是当楚离歌幼年丧父，父亲让他来找自己。早已经把自己当做唯一的亲人了，虽然自己一生未娶，但是他还是从楚离歌的眼神中，看到了如同孙子对爷爷的尊重和依赖。
他也是初见楚离歌，但是从心低里也喜欢这个孩子。
月无涯看着楚离歌和常远，消失在殿门外的身影。
又看向旁边桌子上装着楚远之骨灰的包裹。顿时那股刚刚平息的苍凉之意，又从心中涌现。
这是他这几百年里，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他起身走出大殿之外看向远处的天空。突然脸色一沉，自言自语的说道：“长生教！”
然后对着旁边的弟子说道：“你去暮严峰，找来贾长老，就说我有要事和他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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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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