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3）
“三皇子所言也不无道理，这点末将也略有耳闻，”林狄说，“听说恕君幼年之时便随霄定前任席御医，也就是他的父亲外出云游，具体离开了霄定多久，末将不知。但是恕君的眼界，料想也是不低啊。所以，还请配合恕君一试，或许二皇子还有一线生机。”&1t;/p>
就在这时，小医全神贯注，最后一针扎进了颜黎皛风的颈部。颜黎皛风突然猛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黑色的血，随后竟然像是有些苏醒似的急促呼吸，仿佛是长时间没有接触到新鲜空气的人一般。颜黎殊同和颜黎鑫雅，包括林狄，都是吓了一跳。但是吐出淤血之后，颜黎皛风的脸色恢复了很多，呼吸也渐趋平稳，眉头不再紧锁，仿佛是从昏迷转入了睡眠。小医紧绷的神经终于缓和了下来，松了一口气，用衣袖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老者见状，伸手把住颜黎皛风的脉。随后，老者道：“脉象已经平稳，看来暂时不会有危险了。”&1t;/p>
“只是暂时，不想其他的办法，还是会没命的。”小医道。&1t;/p>
老者站起来恭恭敬敬向小医拜了一拜：“刚刚不知是恕君先生亲临，无礼之处还望海涵。多谢恕君先生施以援手，否则老夫只怕铸成大错。”&1t;/p>
“嗯？”小医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看看面前的老者，又看看身后站着的几个人，似乎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也不知如何回答。不过这位老前辈为何对自己行此大礼？&1t;/p>
“前辈这是——做什么？”小医问。&1t;/p>
“照恕君先生刚刚的针法，看来从一开始，二皇子的伤势就不是中毒所致。先生的针路手法与我的完全相反，如果是按照老夫的手法来，只怕要亲手害死颜黎二皇子。”老者语气之中充满敬意。尽管对方比自己小这么多，但是作为一个医者，阻止自己失误害死病人，便是无法偿还的大恩。小医这才明白过来，突然想起自己刚刚进来时因为着急对这位老前辈如此失礼，心下一惊，连忙道歉道：“老前辈，小医不是故意的，是小医失礼，别怪小医，小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医太失礼了！”&1t;/p>
小医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这些人，不禁一身冷汗。这些不会都是刚刚自己得罪过的人吧？完了完了，自己刚刚说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什么也不记得，就算是道歉也找不准理由啊。&1t;/p>
“恕君，”林狄在冷场之时，突然问道，“二皇子情况如何？”&1t;/p>
“啊对，”小医说，“颜黎公子的伤势目前已经控制住了，但是这种伤势还是会随着时间慢慢恶化。现在他的体内冰火之气失衡，如果不进行进一步医治的话仍然会败血而亡。”&1t;/p>
老者说道：“恕君如何确定，他体内伤势因何形成？难道不是毒吗？”&1t;/p>
“毒？不是不是，”小医说，“虽然看上去像是中毒，但源头是因为他体内的火寒之气失去平衡，才会导致血液异变。对了，你就是——”小医好奇地看着颜黎殊同，“你就是枫丹皇吧？”&1t;/p>
“啊，”颜黎殊同道，“是，我就是颜黎殊同。”&1t;/p>
“听芜轩哥哥说，你是颜黎公子的大哥，正巧，我也想问一下，颜黎公子他是什么时候患上的旧疾啊？小医见识浅薄，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病症，上次的治疗虽然稳住伤势重新平衡，但是这次伤势被强行引爆，小医也不知道什么情况。”&1t;/p>
颜黎殊同一听，怔怔回答：“旧疾？皛风何时染上旧疾？我没有听他提起过啊。慢着——”&1t;/p>
颜黎殊同突然问，“你说皛风的伤势不是因为毒药，而是因为伤势引爆？什么伤势？皛风刚刚回来就昏迷了，自从他离开枫丹，他的情况，我们是一点都不清楚。”&1t;/p>
“啊不会吧，难怪把我丢在大牢里这么久都不来找我！”小医道，“但是他受这么重的伤，你们居然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吗？”&1t;/p>
“这——”颜黎皛风面带愧色。的确，他对二皇弟的情况一无所知，皛风没有说，他也没有主动了解过。这个皇长兄，他当得太不称职了。&1t;/p>
小医见颜黎殊同不说话，叹了一口气：“你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那我来说吧。我看到他对时候，他也是身受重伤，命悬一线。那一次虽然是内外伤都不轻，但是经过治疗和芜轩哥哥的帮助，他还是保住了性命。他的内伤非常严重，症状我从未见过，我问他是怎么弄伤的，他只说是旧疾。你们不是兄弟吗？他患有这么严重的旧疾，你们一点都不知道？不会吧？”&1t;/p>
颜黎殊同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了。颜黎鑫雅见状，只好代替颜黎殊同说：“二哥他从来没有说过他有旧疾啊。”&1t;/p>
“不应该啊。”小医说，“按理来说，这么严重的症状，就算是故意隐瞒，也不可能藏得住。照我看来，这种冰火之气的冲突在他体内至少有好几年了，难道这是他第一次内息失衡？这不可能啊。是他演技太好还是你们太不关心他了？”&1t;/p>
“其实···”颜黎殊同说，“其实皛风回到枫丹只有两年的时间。两年之前，他都不在我们的身边。若是旧疾，想必就是···”&1t;/p>
“嗯？”小医讶异，“枫丹不是内战吗？颜黎公子不在你身边，能去那里？”&1t;/p>
颜黎殊同眼神暗淡了下来。这段往事，实在是颜黎殊同不愿意提起的。颜黎鑫雅也是同样。虽然知道小医没有恶意，但是颜黎鑫雅还是忍不住生气：“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难怪守卫觉得你是奸细！”&1t;/p>
“你还说！”小医蹭的一声站起来，“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关了我两天不算，刚刚一见面就下这么重的手打我！”&1t;/p>
“什···什么下重手，我下重手了吗！我下的要是重手你还能站在这里不成！被关起来也是你活该，谁让你行踪可疑进镇皇关，不把你当成奸细难道八抬大轿接你进来？一点战争意识都不懂，怨不得别人。”&1t;/p>
“你！真是一个个都这么没良心，要不是为了这家伙，我吃饱了撑的从霄定跑到枫丹来！一个半路上把我甩掉，一个刚见面就开打，真不愧是孪生兄弟！”&1t;/p>
小医怒气冲冲将这几天的怨气一次倒个干净，颜黎殊同的脸色变了：“鑫雅，你做了什么？”&1t;/p>
“这——”颜黎鑫雅见大哥问，一时胆怯，不敢说话。&1t;/p>
“还不快向恕君道歉！”&1t;/p>
颜黎鑫雅听了，只好从命：“对不起我错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误会你。”&1t;/p>
“这还差不多。”小医哼了一声，重新坐在了颜黎皛风的旁边仔细观察。&1t;/p>
“恕君，皛风的情况怎么样？”颜黎殊同问。&1t;/p>
“哎。”小医一脸愁云密布，“麻烦得很啊。上次虽然是严重，但是好歹能压制住。就伤没好就再度被引爆，情况要严重的多啊。”&1t;/p>
就在这时，一个守卫来报：“皇，还要见兽青铜吗？”&1t;/p>
“这——”颜黎殊同看看小医，“恕君，你看呢？”&1t;/p>
“恩？”小医问，“看什么？”&1t;/p>
颜黎殊同将颜黎皛风受伤的过程告诉了小医，小医皱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颜黎公子的伤势本来就跟他没什么关系，又不是中毒他能怎么救？”&1t;/p>
“就是说——”颜黎殊同的声音沉了下来，“他根本没有办法救皛风了？”&1t;/p>
“除非他的医术更高明。”小医说，“听你的描述，他那一掌并无内力，却偏偏引爆了颜黎公子身上暗藏的伤势。这太奇怪了。但是在我看来，这伤势——或者旧疾，是没有办法短时间内根除的，只能再度回归到平衡状态，才能维持生命力。”&1t;/p>
“那恕君可有办法？”&1t;/p>
小医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仔细盯着颜黎鑫雅，视线一动不动，直把颜黎鑫雅看得浑身毛：“你，你看我干什么？”&1t;/p>
“你们——是孪生兄弟吧？”&1t;/p>
小医问。&1t;/p>
“是——是啊，你看不出来么？”&1t;/p>
“你们三人是亲兄弟吧？”&1t;/p>
颜黎殊同回答：“是的。”&1t;/p>
“那就好办了。”小医说着，回头扶起颜黎皛风，又继续问：“你们二人谁的内力比较深厚的？”&1t;/p>
颜黎鑫雅抢着回答：“我和大哥从小在战场长大，习武多年，若论内力，谁都不差。”&1t;/p>
小医看看颜黎殊同。颜黎殊同点点头，表示赞同。小医思考了一会儿，伸出两只手来：“把手给我，运功给我看看。”&1t;/p>
“你想干什么？”颜黎鑫雅问。&1t;/p>
“废话，当然是救人啊。”小医说，“快。现在颜黎公子的伤势还不算处理好，最后一个步骤不能省，否则伤势随时会再次爆。原本是芜轩哥哥协助，但是现在——”&1t;/p>
小医看看毫无意识的颜黎皛风。&1t;/p>
“能不能再救你一次，就看天意了。”&1t;/p>
颜黎殊同和颜黎鑫雅听从小医的意思，每人伸出一只手。小医一左一右，扣住脉门。随即，他们开始调息内力，周身开始散出阵阵气浪。小医凝神静气，闭上双眼。良久，突然睁开，放开两人的手，叹了口气：“哎，和芜轩哥哥相比，差太多了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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