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Anormalnight
离开cdc后的路程异样的沉默，大家都不断地重复着上车、下车、搜集、进食，生存成了本能，似乎也成了基本的也唯一的需求。
“你这几天好安静。”
握着方向盘，edith扭头看了眼glenn。
“还在想jacqui？”
edith沉默地跟着房车转了个弯，她救不了她，或者说她失去了救她的机会。
“那是她的选择。”
也是自己的，edith咬住下唇内侧。在营地里时根本没放多少心思在jacqui身上，在知道她会选择死亡的情况下。
“我知道。”edith朝他笑了笑，“别担心，我只是在想今天我们会住哪儿，也许就到了某个富人区的别墅呢？”
“我是认真的，别太苛责你自己。”
edith放慢车速，转向他。笔直的视线，担心、安抚，又不得要领。她腾出右手，毫不客气地揉乱glenn的发。
“嘿！你在干嘛？？别这样对年龄比你大的人！”
“glenn，我把你当做家人。”
“o…kay…？”glenn理头发的动作慢下来，不明所以地皱眉，眼神游移着，“这句话真突然，但，我也这么认为的？”
“虽然还没决定你是弟弟还是哥哥。”
“那是能根据意愿决定的事情吗？”
edith轻笑一下：“弟弟，我猜。”
“yeah，我怎么一点都不意外。”
“我会救下你的。”她说得笃定，更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会救你。”
“谢谢？你听起来像我已经遭遇了什么致命的危险。”glenn揉了揉鼻子，“别太担心，我成功地活了这么久，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相信我。”
他补充道：“我也会照顾你的。”
“这可真让人安心。”edith靠在椅背上，从车门旁摸出包饼干，“哦对还有一件事，我给daryl表白了，遵从你的建议。”
“？”glenn立刻侧过来摆正身子，“然后你这几天来都没告诉我？”
“他什么反应？他说什么了？他答应你……看来没有。所以怎么样？你成功了吗？”
edith看他一脸八卦，挂着傻气的期待，忍不住笑出声来：“你都语无伦次了，怎么比我还激动？”
“我不知道。”edith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我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跑走了。”
“你害羞？这好诡异。”
“呸！”她把那包饼干砸在他身上，“别把我说得像什么油滑的在世情圣。”
“ouch”glenn把饼干捞起来晃晃，果然碎掉了，“你糟蹋食物。”
edith白了他一眼：“反正是给你的，无所谓。
他撕开包装袋，一点点往嘴巴里塞着，又实在不痛快地扬起来用嘴接，一下下拍着包装袋。
“他说他没有过喜欢的人。”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glenn的嘴上扒满了饼干碎屑，“wat——咳———wate——”
她又从门边抽出水塞到他手里，听着他一顿混乱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那是什么意思？”glenn擦了擦嘴，“daryl版本的’yes‘吗？”
edith耸耸肩：“我不知道，我猜是多少有点希望的意思？”
“他看起来是挺别扭的。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手指有意无意地敲击方向盘，她无奈地深吸口气：“给他点时间，老样子相处。”
“我不想逼迫他。”她挑了挑眉，淡淡地笑道，“不想让他感到紧绷、不舒服，我想等他自己准备好，不管他做这个决定需要多久。”
她看着房车的尾部，daryl该是在一车之隔的最前方带路。
“icanwait”
-
天空逐渐转暗，edith不清楚时间，但逐渐能通过太阳的角度来判断多久要开始找地方落脚。
她从车上下来，拎着今日份的食物——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样，或许是因为维持团队基础运作的食物和水都来自于她，开始汇集在她车上由她进行管理。
她还弄了个小册子以供记录，被shane看到后笑着骂偏执狂。
“老样子，我、daryl和shane先进去，t-dog、glenn、edith，你们留下保护大家安全。”
“我也去。”
rick收回迈出的脚步，回身看着andrea。
“我知道怎么用枪。”她把自己的枪□□。
shane歪了歪头，笑了下：“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但知道怎么拆卸可不能算会用枪。”
“andrea”rick看了眼天色，“我知道你想为团队做点事。shane是我见过最好的教练，也许等到你经过训练之后，好吗？”
andrea握着枪的手掂了掂，最后无可奈何地收回去，撅了撅嘴道：“你是老大。”
清扫工作进行得很快，shane和rick没多久就一前一后地抬出具不知烂了多久的尸//体。
“给我？”
edith看了眼伸出手的t-dog，故意拎着袋子做了个上举的动作。
“我搞得定，放心，我们的食物还没多到我拿不动的地步。”
袋子突然轻了些许，edith愣了愣。
carol拉住袋子一边的耳朵道：“不能让你一个人抢走所有的功劳。”
“好吧。”edith笑着，松开一边任由carol提过去，一起拎着那袋多少还是有些重量的罐头放到了厨房里。
众人分别有序地进行自己的工作，布置障碍、安置地铺，虽然二楼有床，但不利于行动，便拆下床单、柜子里的衣物堆在地上，沙发则由两个孩子分睡一头。
edith从袋子中拿出罐头，今天是四罐豆子和一罐鸡肉，很难说得上丰盛。她把开罐器插进顶部划拉后揭开，看着里面汤水混杂黏在一起的豆子，默默推到carol面前。
“怎么了？”carol拿过来，利落地分在洗干净的盘子里，“见不得这些又稀又黏的？”
“嗯。”edith掀开最后一个，鸡肉冷硬后的腥气扑面而来，她没忍住反了下胃，速度更快地推给carol。
“噗。”
见edith看过去，carol连忙解释道：“抱歉，只是你这方面和sophia很像，如果不是没东西吃，她绝对不会碰那些豆子的。她也受不了鸡肉冷掉的腥气，每次ed带鸡回来都会跑得远远的，有时候我趁ed出去喝酒把鸡油炸了，她就会很开心。”
edith看了眼客厅，坐在沙发上的carl和sophia在玩最简单的打手游戏，那是周围忙碌又警惕的大人无法驻足的世界。
sophia被carl打到了，些许不悦地拧起眉毛，但很快要求再来一次，这次她赢了，又反倒去安慰其实根本没在失落的carl。
“她很可爱。”
“她是个坚强勇敢的孩子。”carol欣慰地眨眨眼，手上捣鼓着，“啪”的一下点燃了燃气灶，“看来我们能吃上顿热菜了。”
围坐在一起吃晚饭是一天中最为放松的时候，这附近很安静，空旷的周围使得视野极佳，只要没什么差错，可以安心休息的一晚。
carl扒拉着盘子里寥寥无几的豆子，紧张地冲rick道：“我可以帮着守夜吗？”
rick转头，忍不住笑了下摸摸他的脑袋：“well，今晚不是我守夜，是daryl和shane，你得问他们。”
感到身侧似有若无，又十分坚定的拉力，rick哑然地补充道：“还有你妈妈。”
“shane！”carl没任何思考地冲坐在对面的人喊，“我可以和你一起守夜吗？我保证我会乖乖的！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拜托！”
shane插豆子的动作停了停，他扫了眼carl又看了眼lori，后者满脸不赞同，但回避了他的目光。
“我做不了主。”他故意笑道，“连你爸爸都得先征求你妈的意见。”
“mom？”
“不行。”lori斩钉截铁地，“你还太小了，需要足够的睡眠。”
carl泄气样地后仰倒在沙发上，又被lori揪起来好好吃饭。
edith忍着嘴巴里的腥气和粘稠感，听着大家对carl急着长大的调侃和笑声，木着舌头将草草咀嚼过的食物咽下，她看了眼，sophia确实也不太好受的样子。
但她也没精力去管别人。她舀起最后一勺，缩起舌头，前伸牙齿，一鼓作气。皱起眉头勉勉强强干完了今天的晚饭。
太残忍了，她想着，这么吃对中国人太残忍了。
“我守上半夜。”daryl吃完把碗往身前一放，拇指抹了把嘴唇就算是擦过，站起身来拉拉衣服，提起弩就去窗台旁的沙发上坐下。
“我猜我只有下半夜可以选了。”shane用叉子的尾部戳了戳旁边edith的肩膀，“想和我换吗？”
edith瞪过去，他立刻耸肩，达到目的般笑起来：“只是开个玩笑。”
“但我想问你点事。”shane笑着，声音却十分认真，“你在哪里看见的直升飞机？”
edith顿了一瞬道：“房车上。”她用勺子戳着空盘，抬眼看向坐在斜前方的老人，“dale也看见了。”
突然被点到名的人吃饭的动作停了下，很快道：“对，从池塘对面的山上一下飞过去的。那时候只有我和edith在房车上，我还想着也许是我看错了。”
“我也看见过，不过是在亚特兰大。”rick喝了口水。
“如果真的有直升飞机。”shane刮着手里的空盘，“也许这个坟墓样的世界还没有那么完蛋。”
edith抽了下嘴角，低着头安安静静看着自己的盘子。
“老兄。”glenn站起来，伸手拿过edith的空盘朝厨房走，“你真的很会破坏气氛。”
shane调了下眉毛，擦擦嘴。
几日的赶路，对于睡觉的位置大叫基本都有了默契。两个负责守夜的人睡在最外侧，接下来是男人们，与rick紧邻的lori，女人和孩子睡在里面，靠近冒着点微弱火光的壁炉或者安稳的墙壁。
edith没有走向她的位置，冲疑惑着叫她的amy摆了摆手，裹着自己分到的小毯子走到窗台前。
“睡会儿吧。”她靠在窗台边缘，“我可以替你。”
daryl瞥了她一眼，挪动身子朝上坐了些：“不用，去睡你的。”
“那我换个你不好拒绝的说法。”她故意地道，“你明天还要在前面开路呢，犯困就麻烦了。”
“……不会的。”daryl固执地别开头，索性继续看窗外，梗着脖子一副尽忠职守的模样。
“就睡十分钟。”edith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眼睛下面隐隐的青黑，坚持道，“就在这儿睡，我会叫醒你。”
“好吗？”
daryl把弩从身上摘下来，往单人沙发旁一杵：“我不睡你就会在我旁边念叨一整晚是不是？”
“嗯……”edith沉吟道，撇撇嘴，“你可以这么说。”
“asshole”daryl嘴上骂道，声音轻得更像单纯吐出这个词。他向后靠了靠将脑袋枕上去。
edith见他妥协，拎下自己披的毯子扔给他。
“给我这个干嘛？自己留着。”
“你才是那个大晚上穿坎袖的，我可没准备感冒药。”
daryl不耐烦地随便搭在身上，想着她有多难缠，想着懒得和她争辩。
“你搞得我像什么瓷娃娃。”他不满地含着下巴。
edith摊摊手，搬来张椅子坐在窗前。夜晚的光线总会在晴朗的天气更加透亮，而今夜格外的明朗。她抬起头来，哦，是满月。
一个应该团圆的日子。她单手撑在扶手上拖着脑袋。
来这里几个月了？从事情爆发她就停止了计数，人为认定的日期已经失去了意义，不需要数着时针与分针，也会照常地日升月起。如果没有来这里，她现在该是抱着平板和电脑在寝室里痛苦地抓脑袋想论文吧？
与行尸对比，连老师半夜惊魂的邮件回复都可爱起来。
家里不知怎么样了。她双手环在胸前，盯着窗外。虽然有大大小小的矛盾，但在异国他乡的女儿失联，家里肯定会急得茶饭不思。
但也做不了什么。她安慰着自己，强行从那股酸涩上移开视线，将注意力集中在此时此刻，集中在窗外的动静，集中在屋内脆弱的安宁。
团队里大部分人都还在，这也算是一种团圆吧。
从刚才起就毫不掩饰又不刺人的视线越来越明目张胆，edith扭头笑道：“daryl，你习惯睁着眼睡觉吗？”
“你在想什么？”他侧身半卧在沙发上缩着，毛毯倒没怎么盖，只是草草搭在腹部。
edith沉默了下，深深吸口气又呼出，简略地回答道：“家。”
daryl掀开毯子，似乎要站起来，又盖了回去。
“过来。”
“？”edith莫名其妙的，但还是站起来走过去。
daryl见她听话的模样有些想笑，声音也轻快了些。他抬抬下巴：“手。”
她乖乖把手伸出来摊在他面前。
edith感到手上一沉，握在手里看了看，不住地挑起嘴角：“一颗奶糖？”
“在楼上找到的，没有过期。”
“你喜欢奶糖？”
“只是觉得也许某些地方用得上。”
“有些地方？”edith撕开糖纸塞进嘴里，品味般地重复他的话。
daryl把毯子往上拉，盖住肩膀和下半张脸，瓮声瓮气地道：“闭嘴让我睡觉，不是你非要我睡吗？”
奶糖在嘴巴里转了转，或许是牛奶发挥的安神作用，她的神思安稳下来，连着坐回椅子上的动作都沉稳安定。
“晚安。”她说。
-
edith是骗daryl的，她当然是。她都能想到第二天早上daryl恼羞成怒的样子。生气地发狠，发完又知道自己没道理，扭头走开，晚些时候会轻轻说一句“抱歉”。
不过他应该是真的累了，以至于换班的shane走过来都没有发现。
“你怎么——”
edith飞快地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看了眼胸口还平稳起伏的daryl，和shane换到远些的另一个窗台前。
“他太累了。”edith压低得用气音，“别吵醒他。”
shane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叉腰调笑道：“你真的很珍惜他。”
“值得吗？”
“什么？”edith皱眉，有些不悦，“你什么意思？”
“他也会这样珍惜你吗？”
edith看着他恍惚的神色，哑然地张了张嘴，慢慢地道：“我不知道，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但怎么样都没关系。”
“别从我身上找参考。”她双手环在胸前，“我们的状况差太多了。”
“‘怎样都没关系’，难道我们团队里有个圣人什么的？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也没关系？”
明知是故意刺激的话语，她发现自己仍然不争气地咬钩，酸涩又气闷。
“你看，你不过是说得好听。”
“我说了别从我身上找参考！”edith咬着牙关，注意音量地朝他吼道。
“easy，不想吵醒他们吧？”shane特地朝daryl的方向歪了歪头，“在我看来你挺有戏的。但是，一点同为男人的小建议？”
edith沉下气来，挑眉示意他继续。
“所有的男人都喜欢会依赖自己的女人，大部分也不会拒绝投怀送抱的美女。”
“你这是本末倒置，保护欲可不是爱情，不然我追的就是amy或者glenn了。”她翻了个白眼，“还有，别拿他和你比，他比你干净多了。”
“那倒是，不是哪个人都有我这样丰富的风流史。”
edith嗤笑一声，摇摇头。
“你怎么样？”她意有所指。
shane舔舔嘴唇：“想过你说的了，有点道理。”
“然后呢？打算怎么做？”
“试着放下，还能怎么做？”他看着大家的方向，“该死的，这可一点都不容易。”
“我知道。”edith耸耸肩，“但你不用全都憋在心里。”
“怎么？自告奋勇当长期垃圾桶？”
“那天撞见你就是我不幸的开端。”edith轻笑道，“谁让我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呢？”
“也许我该说句谢谢？”
“没必要，你不那么混蛋就帮大忙了。”
“礼尚往来，哪天你被daryl甩了也可以来我这里哭鼻子，我不笑你。”shane笑道，“虽然不保证绝对不笑。”
“你一直这么浑吗？”edith侧手怼了拳在他肩上，“rick怎么忍得了你？”
“这是我的魅力。”shane骄傲地扬起脸，像个炫耀新玩具的小男孩，“rick走的是温柔路线，我和他的组合可是俘获了整个高中女生的芳心。”
他挑起眉：“不只是学生。”
“yeahyeah，你就吹吧。”edith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我要去睡觉了，你继续。”
她迈出步子，又撤回来，较劲般地道：“还有。”
“谁说我不依赖他了？”
她说完也不管shane什么反应，轻手轻脚地走回睡觉的地方，见大家都睡得很熟，索性拿了块另外的毯子，缩回刚才的椅子上。
daryl还睡着，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她的离开和归来。
晚安。她这次没说出声，学他侧着身子避开外面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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