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窗户将怪物似的爪子牢牢压住，这使萨里能清楚的看到窗外疯狂挣扎的异化人类。
——那双破烂的蝙蝠翅膀扑腾得就像被捕兽夹夹住爪子的禽类。
萨里垂眼看向异化人类——它被窗框夹住的皮肉如同被强酸腐蚀，发出了滋滋的声响，一股焚烧腐烂尸体的焦臭味弥漫了出来。
从手至全身，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异化人类就变成了一团人形焦炭。
它不再挣扎，宛如风干的腊肠一样挂在窗口飘荡。
这里的动静吸引来了另一只异化人类，它围着窗口盘旋，似乎在忌惮城堡中的什么东西。
萨里指腹在窗框上摩挲，果然，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他发现了一枚十字架。
镶嵌在窗框上的十字架比仆人房的更小，拇指那么大的银质十字架十足的精致，妥妥的贵族货色。
“看来曾经那场事故，这里也受到了异化者的袭击。”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里才被镶进了十字架，看异化者不敢靠近的样子，窗框上的小十字架的效力也许比仆人房的还要强。
这也就解释了约翰为什么现在还“完好无损”。
当然这还只是萨里的猜测，而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萨里朝约翰伸出了手。
“宝贝，你在做什么？！”
当萨里的指尖接触到约翰领口时，一直兴趣缺缺的羽蛇像弹簧一样昂起了头——他身体呈蛇类攻击的姿势，声音也一下子拔高了好几个度。
“小点声，维克托，我在找他身上的十字架。”
“他藏得太严了。”
萨里揉了揉被吵到的耳朵，继续手上的动作。
维克托眼睁睁地看着小半身贴近约翰，从他的口袋摸到了他的领口。
鲜红的蛇信吞吐，约翰大概也感觉到了维克托的敌意，睡梦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而在他被魔王陛下的眼神杀死之前，萨里终于在他贴身背心内侧的小口袋里找到了那枚十字架。
和十字架一起密封在袋子里的，还有一瓶香水似的东西。
“他不会把这个烂大街货色当成重要道具了吧。”
萨里满脸嫌弃地用指尖掐着十字架顶端晃了晃，将散发着蒜臭味的十字架离自己远了些——天知道，那个香水瓶子里居然是一整瓶的大蒜弄蒜汁！
这算什么？吸血鬼版的防狼喷雾？
萨里用力地撕扯下一片破桌布将十字架裹上，他看了一眼窗外盘旋的异化人类，大踏步离开了这间“五味杂陈”的储物间。
如萨里想的一样，在约翰的十字架跟着自己移动后，那只盘旋在外的异化人类果然果断放弃了杂物间，贴着窗子追了上来。
萨里像遛狗一样，通过异化人类的反应，很快摸清了这层楼所有镶嵌十字架的地方。
而在他准备上楼时，异化人类却表现出了另一种情绪——害怕。
破烂的蝠翼扇动，很难想象，萨里竟然能透过窗子看见这只没有神智的东西表现出激烈的情绪挣扎。
他想杀死持有十字架的萨里，但又畏惧着楼上的什么东西。在萨里从楼梯踏上三楼的那一刻，它果断地放弃了跟随萨里。
令人意外。
“让我看看你在怕什么……”
三楼是城堡主人所居住的位置，戈尔登家的两位少爷的房间就在这里，而郁金香侯爵——也就是如今伊迪所住的房间则在更高的四楼。
四楼向上还有一间小阁楼，这三处地方都可能有着异化人类畏惧的存在。
打开强光手电，萨里发现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时汉斯-戈尔登，也就是他的房间所在。
他的脚步在房间前顿了顿，然后走向了这层楼的另一端——伊迪曾经的房间。
大概是新手场又是第一夜，这一路上萨里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直到他走进伊迪的房间。
“马文先生？”
丝滑的英伦腔带着淡淡的惊讶在伊迪的房间内响起，萨里推门的手顿了顿，他抬眼望去，看到了不久前声称去换衣服的约瑟夫。
这位管家换衣服速度着实是有些慢，萨里都从二楼一路摸上来了，他还在熨烫他的衬衫。
“晚上好，约瑟夫先生。”
萨里眼疾手快地按住脖子上的羽蛇，在警告性的一捏后，萨里打开了房间的灯。
灯光照射在俊美管家的身上，这位表情有些“意外”的管家已经套上了他的衬衫。
管家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衫的扣子，那还敞开的部分露出了男人结构分明的腹肌。
甚至还有人鱼线。
萨里明显感觉到他脖子上的羽蛇又要开始暴动了，于是，他迅速挪开了视线。
“晚上好，马文先生。”
约瑟夫回应了萨里的话，随后拉开桌侧的椅子，对萨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
“umm。”萨里视线从伊迪的房间扫过，知晓自己已经错过独自探索的机会，他索性“将错就错”，“约瑟夫先生，下午时伊迪少爷说百年前他的祖先杀死过城堡里的吸血鬼。”
“这是真的吗？”
“当您问出这句话时，您就相信了一半。”穿着衬衫的管家态度自然地坐到了萨里的对面，“作为世代服务庄园的管家，我的回答是——”
“我不知道。”
约瑟夫对着萨里耸了耸肩，他的表现与下午再伊迪面前的完全不一样。
“您不信吸血鬼的存在？”
“不，我只是怀疑。”俊美的管家勾起礼貌的微笑，“城堡里的确发生过怪事，但也的确没有人真正见过传说中的吸血鬼。”
“伊迪少爷自从病了以后精神就有点不正常，不是么。”
“……”
面对从容不迫的约瑟夫，萨里沉默片刻后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约瑟夫先生，那么那时候的事情，您了解多少呢？”
萨里竖起衣领，挡住约瑟夫打量的视线。随后又将仆人房的十字架放在了桌上：“关于这个，您有印象吗？”
“那时候的事情太久远了，我只在我的祖父嘴里听过一些，至于这个……”
约瑟夫拾起了十字架，他对着灯光打量了一二：“曾经城堡爆发过一阵传染病，但那时候……您知道的，人们并不知道传染病是一种疾病，大多数仆人认为那是诅咒。”
“有一位教廷的教士来到城堡售卖这种十字架，他是一位少爷的朋友，大家都很信任他，所以他带来的十字架在当时的城堡里流行过很长时间，甚至主人家都购买了许多。”
“我的祖先——曾经的庄园执事也曾跟风买过，它甚至差点成为了我们家的传家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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