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昨晚我梦里看到了侯爵，他看上去苍白而年轻……umm，就像他的两个儿子一样年轻。”丽塔说道，“他在向一个人祈求什么东西，我只听到了‘仆人’、‘鲜血’、‘永生’这样的词汇。”
“可惜我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
“但很显然，侯爵具备了所有吸血鬼有的元素。”
“再加上他曾大量地招聘仆人，还有庄园中对‘患病’仆人的处理……”
“只有侯爵本人有这样大的权利。”
丽塔联系海伦娜提供的关于仆人房的线索，整理出了看似有理有据但又有些勉强的推论。
“我不这么认为。”
萨里抬眸，向众人叙述了昨晚他做的梦：“太巧了。”
“你们还记得约翰曾经提到的传说中的歌谣吗？”
“不要去看，不要去听，不要去信。”萨里学着记忆中的曲调，哼出了那首诡异的歌谣，“一切皆虚假，一切皆骗局。”
“我们真的可以相信游戏场给我们的这些信息吗？”
面对萨里的问题，在场所有人面色都有些难看。
主线任务关系到他们的性命，虽然目前为止游戏场看上去很安全，但指不定恶魔的阴谋就藏在这平静的水下。
“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去一趟墓园。”
海伦娜叹了口气：“游戏场‘主动’给我们的线索确实不能全信，但种种线索都指向了墓园，那里一定很重要。”
“我赞同。”
萨里吞下最后一口早餐，用桌上的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他站了起来：“那位杰弗里教士昨夜阻止了海伦娜破坏仆人房的十字架，说不定今天也会阻止我们‘破坏’阵法所在的墓地。”
“如果他真的保有理智，说不定我们能从他嘴里知道一些线索。”
萨里说的话很有道理，海伦娜不经点头——游戏场的线索都指向杰弗里杀死了吸血鬼，如果玩家需要与吸血鬼对抗的话，杰弗里无疑是他们的先辈。
他是最不可能是吸血鬼的人。
众人商定，在用完早餐后集体前往了城堡的墓地。
这是这个游戏场内玩家头一次集体行动，一条大道，他们之间泾渭分明。
“嘿，女孩，昨天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与萨里和海狸走在一起海伦娜冷不丁开口了，她就像忽然响起玩家里还有这么个人一样，向丽塔打听白人男性的情况。
“就那样，半死不活的。”
还没等丽塔说话，憋了一肚子火的约翰就先开口了：“见到我们就疯狂嚎叫，我看他已经变成异化人类了。”
嚎叫？
萨里眨了眨眼，他可不记得昨晚那个白人看见他有这个反应。
难道是恶化了？
萨里不动声色的思索，并没有表露出什么。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海伦娜仿佛只是为了确定白人的死活，在感叹完后就闭上了嘴，只有萨里注意到，她在说话时下意识地捂了捂左手手肘的位置。
墓园离萨里等人过夜的地方距离并不远，就在后山的位置，当玩家们穿过小山的树林，就能看到一片开阔的草地，而在草地上，墓碑林立。
“汉克森-多恩，厨娘丽娜-多恩之子……”
海伦娜读出了最靠近的一块墓碑上的话，她的脸上露出了迷惑的神色：“英国的贵族会在庄园里给仆人立墓碑？”
当然不可能。
萨里在心中说道。
别说是没有职位的厨娘儿子，就连厨娘本人——萨里慈祥的祖母，在她死后不过也只是被埋葬在了离庄园远远的一棵小榛树下，当萨里在马文庄园里想念她的时候，甚至不知道她坟墓的具体位置。
当然，在萨里成为恶魔后，祖母的坟墓已经被维克托找到并保护起来了。
虽然因虔诚而升入天堂的祖母大概并不会希望有陌生恶魔年年和她外孙年年一起看望她。
想到祖母的事，萨里不由得有些跑神，而在他走神时，丽塔已经向来自美国的女佣兵科普了关于丧葬的常识。
“这很不正常。”丽塔说道，“但或许是为了安抚仆人们的亡灵？”
她说着，向前走了两步，想要触摸洁白的墓碑，而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树林深处窜了出来，攻击向了丽塔。
丽塔很警觉，在黑影攻击来的刹那就猛然向后一倒，咕噜噜地滚了好几圈，好在躲开了黑影的攻击。
“是他！”
海伦娜注意到了紧紧包裹在黑影身上的，有着明显割裂痕迹的衣物。
“请住手！杰弗里教士！”
海伦娜大喊，而他的声音仅仅是让黑影顿了一瞬间。
而就在这一瞬间，萨里看清了他兜帽中的模样。
那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他有着月光一样的白发和天空一样浅蓝的眼睛，他的面部线条很柔和，看上去就让人心生好感。
可惜这只是他的半张脸。
当黑影闻声攻击向海伦娜时，萨里看到了他的另半张脸——那是只会出现在人类噩梦中的面庞。
黑漆漆的骨骼，没有眼珠的眼眶，还有即使主人试图刮干净但却还是残留了些许的烂肉。
高速移动中，还有蛆虫从烂肉中掉出。
很明显，昨夜海伦娜并没有看清杰弗里的“真面目”，当她正对杰弗里一半天使一般恶鬼的脸时，即使是意志坚定的女佣兵也愣了那么一瞬。
“海伦娜！”
海狸比海伦娜的反应要迅速一些，他猛地扑向了海伦娜，避开了杰弗里的攻击。
“杰弗里教士，我们没有恶意。”
从地上爬起来，海伦娜举起双手：“我们并没有破坏这些墓碑的意思。”
裹得严严实实的黑影歪了歪头，像是辨认海伦娜话的真实性，半晌，他好像信了海伦娜的话，停下了攻击。
“离开这里。”
萨里听见黑影说话了，这位杰弗里教士的嗓音沙哑，刺耳得就像骨头与骨头的摩擦，但毋庸置疑，他确实还有理智。
“杰弗里教士，我们是伊迪少爷请来的……驱魔人，伊迪少爷说吸血鬼又在城堡中出现了……现在城堡中的人很危险，我们需要找出那只吸……”
“离开这里！”
海伦娜语速快得就像连珠炮，但在她说完之前，她还是被杰弗里打断了。
似乎她的话中有某些信息激怒了这位教士，他看上去十分愤怒，说话的力度也重了很多。
“如果你们不想死，就离开这座城堡。”
杰弗里说道，他像是难以忍受玩家看向他那张恶鬼脸的视线，在说话间又将兜帽裹紧了些：“在你们变得像我一样之前，离开这里。”
“但是，杰弗里教士……”
如果他们能走，那谁还会留在这个该死的、要命的游戏场里？
海伦娜这样想到，面对杰弗里的话语却更加真诚了：“我们有同伴已经被邪恶侵袭了，我们不能放弃他，我们必须找出吸血鬼……杰弗里教士，请您发发善心拯救上帝迷途的羔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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